一抹落寞浮現在我臉上,久久沒有回答徐露的話,徐露看到我表情有異,再加上我的沉默,眼神裡瞬間泛起了興奮的光。
冷嘲熱諷道,“不會讓我說中了吧?”
我懶得理她,閉上眼睛,心情卻格外浮躁,怎麼都平靜不下來,捱打,捱打......想到在醫院的種種,跟他們一次次的衝突,他們那些讓人寒心的話語,比我真真實實的挨頓打都令人難受。
同時我也發現,有的事情一旦擱在表面,誰還會顧及以前的情分?別說李陽了,我又顧及他幾分?哪怕我是真正的受害者。
胸口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擠壓再擠壓,難受的令人窒息,面對徐露我偏偏又不能表現的太懦弱,此時的心情怎麼一個‘累’字了得?
“你這是默認了?嘖嘖,沒想到你這麼厲害的女人也有捱打的一面,真是活該。”徐露倚在門口說風涼話,“女人啊,還是別太刻薄的好。”
我哼了一聲,翻過身背對着她,睜開眼睛,眼眶卻一次次被霜霧打溼,一次次的模糊視線,刻薄?我的刻薄不過是掩飾我懦弱的內心罷了。
我比一般的人都多一分理智與果決,事已至此,我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跟李陽離婚,我不希望母親的悲劇再在我身上重演。
徐露見我懶得理她自覺沒趣,便抱着手機坐在牀旁邊聊微信,嘻嘻哈哈衝着手機嘟囔了一下午,而我的腦袋一陣陣的漲疼。
徐叔是天黑纔回來的,噼裡啪啦的踹着客廳裡的垃圾,大嗓門喊道,“臭丫頭,做飯沒?餓死老子了!”
徐露嫌棄的哼了一聲,把手機丟在一邊,不耐煩的打開門,“不是出去賭,就是回來討飯,真是夠了!廚房還有泡麪,你自己泡吧。”
“還吃泡麪?都吃多久的泡麪了!”徐叔不悅的看着周圍已經發黴的泡麪桶,“你這麼大人了,就不會做飯?”
“不會!”徐露惡聲惡氣的回答,轉頭瞥了一眼躺在牀上的我,“爸,沈檸來了。”
徐叔走到門前,看到我,臉色瞬息萬變,跟徐露交換了一個眼神,徐露很不屑的冷嘲,“她呀,被老公揍了,拿這兒當避難所呢。”
“噢,這回事兒啊,只要不是來討要房子的就行。”徐叔鬆了一口氣,又將目光投給我,“沈檸,你回來歸回來,這房子你可不能白住,我餓了,你給我弄飯吃去。”
“你把我當保姆呢!”我猛地坐起來,惡狠狠的盯着站在門口的父女,眼神瞪得赤紅,“我警告你們,這房子是我的,我留你們住在這兒你們就感恩戴德吧,還想指使我幹活?門都沒有!”
“難怪被打,活該。”徐露撇了撇嘴,“又刻薄又刁鑽。”
我太陽穴突突的疼,我的事兒跟一團亂麻似的,實在懶得再跟徐叔父女吵,繼續躺在牀上。
“活脫脫一個討債鬼!”徐叔罵了許多難聽的話,見我像是沒聽到似的,也懶得再罵,便去廚房泡泡麪了。
夜裡,我跟徐露擠在一張小牀上,
連身都沒法翻,被子是我母親的,透着一股子潮味兒,那股味兒不停的往我的鼻子裡鑽,頭昏腦漲。
徐露睡得很晚,基本都是躲在被窩裡聊天,不時的笑或罵,我本來就累,經常好不容易有點睡意,就被她的聲音驚醒。
到最後徐露睡着了,我還沒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徐露又開始了她的聊天之旅,我實在躺不下去便匆匆洗漱好去上班了。
在公司渾渾噩噩的熬了一整天,下班之後回到家,見到髒兮兮的客廳我的心情瞬間低落谷底,一股煩躁的感覺油然而生。
換了身在家穿的休閒裝,便開始收拾,收拾了將近三個小時才收拾乾淨,我拖着疲倦的身軀來到洗手間,卻發現我的牙刷牙膏一干洗漱用品竟然躺在垃圾桶裡。
一股無明業火騰騰的衝上了我的腦袋,嘭的一聲踹開房間門,怒瞪着窩躺在牀上的徐露,“你把我的洗漱用品都丟進垃圾桶的?”
徐露不屑的放在手機,懶懶的盤腿坐起來,語氣諷刺刁蠻,“那是你的東西啊?我又不知道,還以爲是你老媽留下的呢,我覺得厭惡,就全都丟掉了,不好意思哦。”
我怒目微瞪,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涌,看着她那副不鹹不淡的摸樣,我恨不得撕了她,本來我現在就是敏感期,經她這麼一鬧,我的理智全部消失不見了。
猛地把抹布丟在徐露臉上,趁着她尖叫的空擋疾步走到洗手間,徐露見狀不對,連拖鞋都來不及穿,追我到了洗手間。
等她到的時候我已經把洗手間裡所有的洗漱用品全部都丟進了馬桶,徐露瞪大眼睛,聲音都變了,“沈檸,你特麼有病吧?我新買的乳液,我的粉底,我的化妝品......”
看着徐露欲哭無淚的樣子,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她轉頭狠狠瞪我,撈起馬桶裡的東西往我身上砸,“沈檸,你賠我化妝品!”
我滿臉厭惡的看着她,“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活該。”
說完不顧她發狂的摸樣,我轉身就走,徐露不依不饒的追上來,扯着我的胳膊怒喊,“就你這種女人早晚被人拋棄,誰娶了你,都是倒了八輩子黴,你捱打活該,活該!”
“說夠了?”我涼涼的看向她,甩開她的手回房,順手將門鎖好。
徐露聽到鎖門聲臉色一變,急忙拍打着門,“沈檸你給我滾出來,那是我的房間,你出來!”
“你個臭不要臉的女人,你給我滾出來!”
我任由徐露在外面折騰,舒舒服服的躺在牀上,面無表情的盯着天花板,腦袋裡居然迴響着徐露罵我的話,我這種敏感性格的女人是不是真的太不討喜了?
我的堅強,我的刁蠻,我的不吃虧,是不是真的讓人很討厭,所以李陽纔會出軌?我狠狠的咬了一下嘴脣,在心裡警告自己,不能給李陽找任何莫須有的理由,從心裡就不能原諒他。
這種事兒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我不能像我媽一樣犯傻,不能!
兩個小時後,我打開了房
門,徐露氣呼呼的坐在客廳的椅子上,見我開門諷刺道,“你有本事一輩子別出來啊!”
“看來你不想進去。”
徐露表情一變,急急的進了房間,嘴上還不停的警告我,“沈檸,這是我的家,你再這麼肆意妄爲的話,我就把你轟出去。”
“誰轟誰還不一定呢。”
徐露的表情一頓,不再說話,畢竟我可是這房子唯一的繼承人,無論是徐叔還是徐露,什麼都不是。
我穿着睡衣進了洗手間,把之前被徐露弄髒的衣服洗好,晾起來。
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愣神,腦袋很空,像是傻掉了一樣,就那麼呆呆的坐着......
來到這兒的第十天我開始做飯了,徐露很懶,徐叔時不時的失蹤,爲了不被餓死,我開始做飯了,不過我的手藝實在是不能看,只是簡單的把菜炒熟,味道很一般。
這天我盛好湯之後才記起來我做飯忘記洗手了,匆匆去洗手間洗了手,回到餐桌上,卻發現徐露的眼神有些怪異,也不吃飯就這麼巴巴的看着我,甚至眼神裡還帶着幾絲興奮。
我眉心一皺,端起湯喝了一口,喝了之後我察覺到不對勁,這口湯就含在嘴裡沒嚥下去,我的湯碗裡似乎有個不明物體!
瞬間,我的寒毛就豎了起來,穩下心神把碗放下,用筷子把碗裡的黑色東西挑出來,待看清是什麼之後我的頭皮一陣陣發麻。
那是一個死蟑螂......
至於爲什麼在我的碗裡,我想徐露很清楚,我也明白了爲什麼徐露一臉興奮的摸樣,胃口一陣陣冒酸水,嘴裡含着的這口湯像是硫酸一樣,腐蝕着我的口腔內部,我顧不得許多,直奔洗手間。
哇的一聲將那口湯吐在了馬桶裡,慌張的拿起礦泉水,不停的漱口,那恐怖的畫面怎麼都在我的腦海裡散不開。
那股起雞皮疙瘩的畫面,痛快的刺激着我的胃酸,我哇的一聲吐出來,吐了許久,漱了很久的口,最後我滿身疲倦的回到餐桌。
怒氣難消!實在是怒氣難消!徐露性格怪癖我知道,但是我沒想到她居然惡劣到這種程度,居然往我的碗裡丟死蟑螂!
徐露還在餐桌,見我怒氣衝衝的從洗手間出來,臉上居然掛起了笑容,甚至眼神裡還浮現出了很不屑的眼神。
我端起那個侵泡了死蟑螂屍體的碗,衝着她的臉就潑了個過去,徐露被我潑了個正着,哇呀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急忙的擦着臉上的水。
“沈檸,你什麼意思,覺得我徐露好欺負是吧?”
“我從沒覺得你好欺負!”我大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揪住她的頭髮,重申道,“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居然還敢來惹我?”
“呵,我的目的這麼明顯,你瞧不出來?”徐露輕蔑道。
“目的?什麼目的!”我只當她青春期叛逆,完全沒想過她還有什麼目的。
徐露用力的把我推開,冷冷開口,“目的很簡單,轟你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