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月後。
衛子夕在預產期後三天生下一個女兒。
她分娩的時候,衛子越和徐贏就站在外面,當聽到裡面傳來傳來孩童的哭啼聲時,他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入。
衛子夕虛軟的癱在牀上,剛從生死邊緣掙扎的回來,早已奄奄一息,撐着一口氣努力睜着眼睛也不過是不放心女兒。
衛子越看了一眼衛子夕,眸光落在助理抱着的孩子,因爲剛出生皮膚皺巴巴的,像是一張被揉成一團的紙,看不出五官是什麼樣子的。
一想到這是蕭寒的孩子,眼底的厭惡不加掩飾,冷聲道:“抱走。”
衛子夕眉心微動,被咬的破敗不堪的脣瓣動了動,“衛子越……你想對我的女兒做什麼……”
她想去抓衛子越的衣角,奈何一點力氣都沒有,伸到半空的手倏地垂落下來。
衛子越拿出紙巾,彎腰輕輕的爲她擦拭額頭的汗水,脣瓣噙着一股陰冷的笑,“放心,我不會弄死她的,至於徐贏會對她做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徐贏!
衛子夕的心一揪,那個說是最著名的生物學家,其實不過是個泯滅人性的僞君子。
這九個月以來,他雖然沒有對自己做什麼,可是每天都會抽她的血,也會給她注射藥物,讓她終日昏昏沉沉,很難有清醒的時間,身體始終使不上力氣,加上懷孕,狼人的孩子不比人類的孩子,汲取的營養是普通孩子的幾倍,至於她此刻虛弱不堪,枯瘦伶仃。
徐贏要的是她和孩子不死,至於好不好可就不在他的關心範圍內了。
衛子夕用着身體裡僅剩的那點力氣揮開了他的手,斜睨他的眼眸裡憎惡不加掩飾,聲音是從喉骨裡擠出來的,“……別碰我!”
衛子越被她揮開的手僵硬在半空,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不屑的冷笑一聲,“你該不是還在期盼着他會來救你?”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衛子夕垂下眼簾沒說話。
一開始被關在這裡她心裡是堅定的相信蕭寒會來救自己的,他一定回來的。
他說過,他想和自己在一起一輩子不分開的。
轉眼九個月過去了,他卻遲遲沒有消息,心裡的那份篤定漸漸的開始動搖了。
他遲遲沒有來,是沒有找到,還是他以爲自己已經死了,所以不再尋找了。
衛子越的手落在她油膩的頭髮上,因爲懷孕身體笨重,她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洗頭髮了,他卻一點也不嫌棄的輕撫黑色的髮絲。
俯身慢慢的湊近她,溫熱的氣息伴隨着聲音灌入她的耳畔,“小夕夕,你很快就會明白,在這個世界上誰纔是最愛你的人!”
衛子夕眼眸倏地睜開,還沒反應過來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衛子越的脣親了下她的額角,起身離開。
衛子夕很想擡手擦一擦被他親過的地方,甚至想要消毒,可是……
她太累了,甚至等不到被抱走的女兒被抱回來已陷入一片黑暗中。
*
助理給孩子洗過澡,徐贏親自抽了一管孩子的血液,孩子哭的撕心裂肺。
衛子越陰翳的眸光淡漠的瞥了一眼,冷聲道:“扔回去,吵死了。”
助理抱着孩子沒動,看了一眼徐贏。
徐贏將採集的血液樣本遞給助理,衝抱孩子的助理點頭。
助理抱走孩子,衛子越雙手插在口袋裡,隨意的開口:“孩子已經生下來了,研究應該要開始了,老闆會親自過來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