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蕭寒太久沒有回來了,晚餐的時候蕭鼎的心情明顯很好,哪怕蕭憶心不說話,他也是笑意盈盈,不停的說讓她多吃點。
飯後,蕭寒打算回去的,奈何蕭鼎執意不讓他們走,讓他們留宿梧桐居,他想和重孫女多相處相處。
蕭寒最終拗不過蕭鼎,留下來了。
衛子夕對於這件事沒有太大的感覺,反正只要有蕭寒和女兒,她在哪裡都覺得很好。
梧桐居客房很多,但衛子夕不放心蕭憶心一個人睡在陌生的環境,讓她和自己蕭寒一起睡。
本來還想着該怎麼勸蕭寒同意,結果她才說了一句,蕭寒就爽快的答應了。
衛子夕和蕭憶心先洗好澡躺在牀上,蕭寒從浴室走出來,看到蕭憶心躺在中間,走過去拎小雞一樣的將她拎起來給扔另一邊去了。
衛子夕坐起來,黛眉緊蹙:“你幹嘛?”
蕭憶心也坐起來,氣呼呼的瞪着他。
“你不喜歡那邊,也可以睡我這邊。”想要睡中間是絕對不可能的。
衛子夕:“……”
蕭憶心反應過來,不高興的撅起小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躺下了。
蕭寒掀開被子,躺在衛子夕的身邊,長臂一伸就將她摟進懷中。
蕭憶心不甘示弱的也伸出雙手抱住衛子夕。
於是——
衛子夕正面是被蕭寒緊緊的摟住,後面蕭憶心像是膠水粘在她的後背上。
爲什麼有一種自己是三明治夾心的感覺?
被這一大一小禁錮着,衛子夕動一下都不可能,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以後還是不讓心寶和自己睡了,太受罪了。
……
半夜,衛子夕口渴的醒來,蕭寒和心寶都很熟,她輕輕的拿開身上的那四隻手,躡手躡腳的下牀,拿了一件外套披上,下樓倒水喝。
傭人們都休息了,整個梧桐居一片寂靜,走廊亮着橙色的光芒,她下樓走到了客廳的桌子前拿水杯倒水,眼角的餘光掃到不遠處的陰暗處有什麼人在哪裡。
“誰?”
黑暗處的黑影緩慢的走出來,是坐在輪椅上的葉知秋。
她穿着睡衣,披着一件外套,披頭散髮,因爲沒化妝的緣故,臉色格外的蒼白,在這個黑夜裡顯得有些陰森恐怖。
“媽,你還沒有休息?”衛子夕禮貌的開口,聲音平靜,不卑不吭。
葉知秋一雙暗淡無光的眼眸看着她,沒有什麼情緒,沉默不語。
衛子夕握着冰涼的杯子,猶豫了片刻,又說:“需要我送你上樓嗎?”
葉知秋還是沒有說話。
氣氛靜謐又詭異,衛子夕舉起杯子喝水,腦子在飛快的轉動。
葉知秋不喜歡她,她是能感覺到的,可是這半夜的不睡覺在這裡看着自己又不說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衛子夕胡思亂想的時候,葉知秋死氣沉沉的聲音終於響起來了,“你帶着孩子離開吧。”
衛子夕的手一僵,眸光再次看向她的時候充滿探究,”你的話是什麼意思?”
“爲了你和孩子,也是爲了蕭寒,離開蕭家,離開柏城,甚至是離開k國,越遠越好。”
衛子夕斂眸,不懂她話裡的意思,“我爲什麼要離開?如果是爲了蕭寒,我更不會離開。”
蕭寒等了她四年,她好不容易回來,好不容易弄清楚對蕭寒的感情,怎麼可能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你這樣下去只會……”葉知秋抿脣,聲音比剛纔多了幾分情緒,只是話沒說完,眼角的餘光掃到樓梯上走下來的人,戛然而止。
衛子夕等了片刻見她不繼續說下去,想問的時候,低沉而慵懶的聲音響起,“不睡覺,跑下來做什麼?”
她側頭就看到走過來的蕭寒,舉了舉手中的杯子,“口渴,下來喝水。”
蕭寒走到她的身邊停下腳步,眉頭微微皺了下,溫聲道:“怎麼不叫我?”
“你睡着了。”只不過是倒水,沒矯情到需要叫醒他下來幫自己倒水。
“老公不是用來使喚的,下次要叫我,不然醒來看不到你我還是要下來尋你。”當着母親的面,他聲音裡的寵溺和溫情也毫不掩飾。
衛子夕點頭,“好。”
蕭寒漆黑的眼眸裡浮起滿意之色,溫熱的大掌摸了摸她的頭,眸光這纔看向葉知秋,“母親這麼晚還不睡?需要我送你回房間?”
葉知秋神情冷淡而疏離,吝嗇言辭的回了三個字:“不必了。”
“那我們就回房間休息了。”說完,他摟着衛子夕的肩膀上樓了。
葉知秋側頭眸光隨着他們的背影而移動,昏暗的燈光下寂靜如枯井的眼波里涌動着複雜,隱隱擔憂,越來越多。
後半夜蕭寒一直淺眠,生怕衛子夕又渴了,自己下去喝水。
好在衛子夕回來後,一覺到天亮,沒有再醒來過。
……
翌日,衛子夕醒來的早,蕭寒也沒叫她多睡一會,起牀洗漱好,將蕭憶心叫醒,等一下用過晚餐他們就回徽墨。
蕭鼎嘴上沒說,心裡卻是不高興的,還想和重孫女多相處一會,沒想到蕭寒這麼着急要走。
只是看到蕭寒一直緊繃着的臉色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早餐的時候葉知秋說身體不舒服沒有下來用早餐,蕭鼎讓李叔去請醫生回來給她看看。早餐才吃一半,蕭寒就接到一通電話,是黑客的,有一個任務需要立刻出發,他甚至連送衛子夕回去的時間都沒有。
蕭寒拿着手機臉色差的要命,讓黑客把時間延緩一個小時,奈何那邊情況緊急,耽擱不起。
蕭鼎見此,開腔道:“你要是忙就去忙,讓小夕和心兒在梧桐居多住幾天,忙完回來再接她們回去。”
蕭寒瞥了蕭鼎一眼,掐斷電話,沉冷的聲音道:“不用了,江沐一會回送她們回去。”
蕭鼎的臉色瞬間就難看了,他寧願讓江沐送她們回去,也不讓她們留在梧桐居,氣的接下來一句話都沒說。
蕭寒早餐都沒吃完就要走,衛子夕起身送他到門口,江沐已經把車子開過來等着了。
衛子夕不放心的問:“我可以不可以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