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作熟稔又輕盈,即便如此,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縫針,痛苦依然比碎片扎進去時多上百倍!
蕭寒的手緊緊抓住身下的枕頭用力到骨節泛着青白,臉龐快被汗水覆蓋了,緊緊抿着脣瓣,硬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衛子夕剪斷了線,用毛巾擦乾淨手上的血跡,拿紙給他擦拭臉上的汗水,“你還挺能忍的。”
以爲他會撐不住叫出聲來!
蕭寒沒接她遞過來的紙巾,眸光落在上她嬌俏的臉蛋上,呼吸急促,胸膛跟着起伏。
衛子夕掃了一眼他的手反應過來,他這是沒力氣了吧。
伸手主動給他擦拭臉上的汗水,仔仔細細,擦到傷口四周的時候格外的小心翼翼。
蕭寒眼睛一直看着她,尤其是她彎腰湊近的時候甚至能問道她身上的氣息,淡淡的清香,但不知道究竟是什麼花香,又或者是她用了什麼香水,沁人心脾,好像能緩和傷口的疼痛感。
她將紙巾扔進垃圾桶,給傷口上藥,然後用紗布固定住。
關於傷口不能沾水怎麼休養這些衛子夕沒說,自顧的收拾着醫藥箱。
蕭寒自己也是醫生,知道該怎麼處理傷口,她何必多此一舉,浪費口舌。
衛子夕把醫藥箱放回原處,又洗了手,回到樓上,蕭寒已經躺下了。
“那你休息,我回去了。”
聽到她的話原本閉着的眼睛忽然睜開,聲音微涼:“回哪裡?”
“梧桐居啊。”衛子夕無辜的聳肩,“我看過了,這裡沒有客房,我在這裡晚上要睡哪?”
蕭寒沒說話,眸光落到牀尾對着的沙發,比梧桐居的沙發還小一些。
衛子夕看到沙發,黛眉立刻蹙起,“我不睡沙發。”
“丟下病人不管,這就是你的醫德?”有氣無力的聲音裡夾雜着一絲嘲諷。
“你什麼時候成爲我的病人了?你自己也是醫生好不好!”衛子夕不服氣的反駁,“不回梧桐居是怕爺爺擔心,那幹嘛不去醫……”
腦海裡一個靈光閃現,聲音戛然而止,明眸裡閃爍着光,不太確定的語氣:“你不去醫院是怕被人追究到那個男孩的責任!”
蕭寒的臉色微變,眸色頓時變得陰冷,“想滾就滾,我用不着你管!”
衛子夕:“……”
這傢伙翻臉比翻書還快,不就是一個不小心拆穿他了!
路向北那傢伙還真沒有說錯,這傢伙表看高冷對誰都愛答不理,心裡卻充滿正義感又有憐憫之心。
衛子夕站了一會,又出聲,“還有被子嗎?”
蕭寒已經閉上了眼睛,恍若未聞。
得!看樣子是真生氣了!
衛子夕不指望他會搭理自己,還是自己找找吧!
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門,除了幾套換洗的男裝,根本就沒有其他的被子。
算了,現在是夏季,室內溫度調節成恆溫,將就一晚應該沒問題。
上了一天的班,又經過剛剛那麼驚心動魄的事,衛子夕也疲憊不堪了,走到沙發旁躺下,蜷曲成一團,不知不覺的就入了夢。
房間只留了一盞睡眠燈,昏黃的燈光僅僅能夠看清楚屋內的擺設而已。
睡在牀上的人閉着眼睛緩緩睜開,漆黑的眼眸裡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