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衛子夕去給懶懶回電話,客廳就剩下蕭寒和蕭羽兩個人。
在靜謐如死的氛圍裡蕭寒清了清嗓子,緩慢開口:“你也不想讓我接這個手術,對嗎?”
蕭羽掀起眼簾瞥了他一眼,沒有否認。
“爲什麼?”蕭寒問。
蕭羽沉默了許久忽然問他:“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蕭寒眯着眼眸想了一下:“正義,死板,老古董。”
所以即便風懶懶負了他,蕭寒也覺得蕭羽會願意讓自己幫風懶懶的。
菲薄的脣瓣縈繞着涼意,聲音沉冷:“蕭寒,你從來都沒有了解過我!我自私,冷血,爲了維護自己的利益我什麼都可以做!這麼多年我對你容忍,是因爲你身上和我流着一樣的血,如果不是這樣,你早就死了八百回!”
聲音頓了一下,脣瓣噙着一抹笑,只是不達眸底,透着幾分殘忍,“這個手術除了你還有誰可以做?”
蕭寒的心狠狠一顫,第一次驚覺原來蕭羽還有這樣的一面,以前是自己沒想過,還是他僞裝的太好?
可不管怎麼樣蕭羽有一句話還是說對了,他們是兄弟!
他拿起ct看了一番,“靜脈畸形,加上腫瘤過大,患者又年紀太小,這樣的手術難度很大,風險也是雙倍的,能做這個手術的目前大概只有莊笙,但估計她的把握也不大!”
“那你有多少把握?”
蕭寒想了想回答:“百分之六十。”
蕭羽緊繃着輪廓線忽然起身道:“蕭寒,如果你接了這個手術,我們就再也不是兄弟了。”
蕭寒一怔,詫異的望着蕭羽,沒想到他居然說出這麼重的話。
腦海裡一個念頭閃過,隱約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麼了。
“你確定要這樣做?即便沒有我,她應該也會去請莊笙。”
蕭羽低眸遮擋住一閃而過的陰鷙,“我自然有辦法讓她請不到。”
話音落地,他提步離開了。
蕭寒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眼簾,直到衛子夕回來這纔回過神來。
“怎麼了?”她問。
蕭寒收回眼簾,眸光溫寵的望着自己的老婆,“突然發現這麼多年我還能活着真好。”
“嗯?”衛子夕還是沒明白。
蕭寒笑笑沒解釋,心裡在暗暗慶幸還好他們是兄弟,也慶幸自己以前在蕭羽面前好像也沒很混賬作死。
心虛的摸了摸鼻尖,應該……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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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熙爍本是想促成這件事,還了風懶懶的人情,也幫兒子交個小朋友,卻沒想到還牽扯到了蕭羽,最讓他意外的還是蕭羽的態度,爲了阻止蕭寒,連斷絕關係都用上了。
看樣子這件事還真有點棘手。
他等到了晚上讓秘書給風懶懶回個電話,一是說了下現在的情況,二是邀請她和飽飽來參加靳存煦的生日宴。
秘書在電話裡沒有明說,但暗示了風懶懶一下,這件事最大的阻力在蕭羽,生日當天也邀請了蕭家的人,她可以與蕭羽再談談。
風懶懶掐了電話,火大的想衝到蕭羽家把他揍一頓,見過混蛋,但沒見過這麼混蛋的。
她氣的在客廳走來走去,渾身都在發抖。
飽飽忍不住的擡頭道:“你可以不要在我面前走來走去啊?”
風懶懶驀然停下腳步,扭頭瞪她:“你個小沒良心的,我這都是爲了誰啊?”
遊戲畫面定格在game-over,飽飽失落的嘆口氣,“是叔叔不能給我做手術嗎?”
風懶懶如刺在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是不能,而是有個王八蛋不讓,更重要的是那個王八蛋還是……
風懶懶堵心的好想死,這都叫什麼事啊!
“不能就不能唄,不是還有爸爸嘛!”飽飽輕鬆的語氣道,真的是一點都不擔心。
“對吼,還有澈哥哥。”風懶懶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腦袋,“不過……他那麼忙,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那個莊醫生。”
飽飽一副老氣橫秋的語氣道:“不用太擔心,外公都說了生死有命,要是真治不好也沒關係,我死了以後你可以和爸爸再生一個,我不怪你們!”
“呸呸呸!”風懶懶連呸三個字,瞪了她一眼,蹲在她面前嚴肅道:“不准你說死字,你給我記住了,有我在我就絕對不會讓你有事。”
飽飽放下手機,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腦袋,“我知道啦,別這樣,挺嚇人的。”
風懶懶握住她的手,摒棄腦子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不管澈哥哥那邊情況怎麼樣,她這邊還要再試一試。
“你不是喜歡那個哥哥嗎?明天他生日,有個生日宴,你要不要參加?”
“要!”飽飽毫不猶豫的回答,眼神裡充滿了期待,她又可以見到帥氣的小哥哥了。
風懶懶見她這麼興奮,揶揄道:“你前兩天不還只惦記未來老公,怎麼現在眼裡只剩下小哥哥了?風飽飽,沒看出來啊,你還挺花心的。”
“我纔不歡心!我喜歡的是未來老公,可是小哥哥更年輕好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漂亮的東西當然要欣賞啊!”她一本正經的反駁。
風懶懶:“……”
好吧,她說的話還真沒毛病。
當初自己要不是被漂亮的假象迷惑,也不至於會發生那麼多糟心的事。
她嘆了一口氣,“你媽媽已經吃虧在美色上了,你要吸取媽媽的經驗,不要貪戀美色,美色害死人啊。”
飽飽:“……”
剛還說不提死字吶?傻懶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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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是生日宴,風懶懶給飽飽準備了一件粉色的裙子,搭配小禮帽,讓她漂漂亮亮的去參加靳存煦的生日宴。
這個生日宴是秘書長安排的,除了邀請蕭家的人,也邀請了靳家旁支的人,帶着孩子都來給靳存煦慶祝。
靳存煦穿着黑色的禮服,面色清冷的站在人羣中,一語不發,好像眼前的這些人都不存在。
“哥哥……”風飽飽一進來就看到帥氣的小哥哥,興奮的跑向他。
靳存煦看到她,冷清的眼眸逐漸有了焦距,在飽飽跑到她跟前,像是怕她摔跤,輕便的就將她抱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