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江一陽爲她做過的一切,想着那些溫情的,浪漫的畫面。
可是,給的越多,背叛的越徹底。
亦如她愛的越深,痛的越徹底。
她決定了。
離開吧。
放棄吧。
就這樣跟江一陽結束吧。
她本來就應該知道他是一個花花公子,她本來就不應該對他抱有太大的奢望。
她更不該奢望他會對她專情,專心。
是她一直一廂情願,一直讓自己活在一個夢裡。
想想,江一陽這樣一個男人,對她做那些又算是什麼呢?
他那麼厲害,可以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既然可以爲她做一切,也可以輕易拿回一切,那麼他也可以對別的女人去做這一切。
做這一切讓女人感動的浪漫。
既然這樣,這一切就結束吧。
一切都結束吧。
何詩雨越想越傷心,尤其是想到要真正的離開江一陽,她更感覺傷心的不得了,恨不得要死去。
可是再傷心,再難過,還是要做出最後的決定。
何詩雨終於讓自己止住淚水,她擦乾臉頰上的淚痕,轉頭望着那即將隕落的夕陽,她說,“我們回病房去吧。”
紫玉連忙道,“好。”
病房門口,江一陽坐在長椅上,他一身白衣,頭聳拉着,像是失去一半魂魄。
何詩雨和紫玉走進病房,紫玉看了他一眼,何詩雨連看也沒有看他一眼。
病房的門在身後關閉。
何詩雨道,“麻煩,去給我問問醫生,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了?”
“哦。”紫玉看着何詩雨的模樣,也不敢耽擱,急忙向外面走去,去找醫生詢問。
何詩雨看着病房裡的一切,潔白的白玉蘭花,那是江一陽每天讓花店送來的,還有牀頭桌上的小玩意,也都是江一陽撿着她會喜歡的,每天買來,請傭人幫他帶進來的。
還有那個巨大的鴕鳥蛋,她沒有吃,因爲鴕鳥蛋上有江一陽畫的一個認錯的臉。
她把這些都留着,是因爲她對江一陽還抱有某種希望。
可是現在,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她也不再奢望。
她拿起鴕鳥蛋,丟進了垃圾桶,花瓶裡的白玉蘭花也被她拿出來,丟在垃圾桶。
所有的小玩意也都被她扔進垃圾桶。
最後她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無論醫生是同意不同意她出院,她都要出院了。
那套別墅,她已經不想再回去。
可是,她又能去哪兒呢?
她想到了她的兒子,想到了小樹。
她很想他,十分的想他。
現在她唯一的去處也只有兒子那裡,雖然她在這個時候並不想看到蘇亦琛。
可是她真的很想小樹,想抱抱他,聽他喊媽媽,想他親她的臉蛋。
何詩雨想着又一陣難過。
病房門外,看紫玉急匆匆的離開,又急匆匆的回來,江一陽從愣怔中回過神來,他站起身攔住紫玉道,“你去幹什麼了?”
紫玉看着他扁扁嘴巴,她其實也感覺到很悲劇。
紫玉照實說,“太太讓我問問醫生,她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江一陽的眉頭微微皺起。
紫玉看着他道,“先生我先進去了。”
紫玉說着推開房門,走進病房。
病房裡,看着所有一切,紫玉不由微微臉色蒼白,她驚呼道,“太太你這是……”
何詩雨扭頭看看她,道,“我想好了,就今天出院。”
“今天?”
何詩雨忙着收拾行李,連頭也顧不得擡,道,“對,我不管醫生是不是讓我出院,我都還是要今天出院。”
她說完,已經拉好手提包拉鍊,伸手一扯,將手提包拽下來,拎着它就往外面走去。
紫玉急忙拉住她,“太太,醫生說你現在的身體狀況還不能出院。太太,你就算是跟先生生氣,也要顧及自己的身體啊……”
何詩雨不聽紫玉說,一把拎過手提包,大步來到房門前,她伸手,一把拉開了房門。
腳步剛要邁出去,忽然一陣眩暈,何詩雨腳步停在房間裡,她的身體也開始飄搖,手提包掉在地上。
紫玉驚呼,“太太你怎麼啦?!”她急忙上前,扶住何詩雨。
“太太!太太!”
隨着紫玉的驚呼,江一陽也跨過來,看着倒在地上的何詩雨,他急忙上前,伸手抱起她,道,“快去叫醫生啊紫玉!”
“好,好的!”紫玉說完急忙向醫生辦公室跑去。
江一陽抱着何詩雨走到病牀前,把她放在病牀上。
“詩雨!詩雨!”她臉色蒼白的嚇人,江一陽握着她的手,她的手也涼的嚇人。
走廊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醫生帶着護士匆忙的奔進來。
紫玉跟在後面。
“江先生請先讓一讓。”
醫生拿出聽診器,給何詩雨聽診。
……
時間滴滴答答走過。
經過一系列的檢查,醫生道,“江太太的身體還是太虛弱了。今天應該又受了刺激,情緒很不穩定。”
“劉護士,馬上準備輸液,請特護來特別護理!”
“好的。”劉護士答應着,已經接過醫生開出的藥單,她疾步向外面走去。
江一陽怔在那裡,他看着病牀上臉色蒼白的何詩雨,看着她昏迷不醒,這一切又都是他害她的。
“詩雨!詩雨!”他低喃她的名字,可是她一句也不回答他。
醫生拍拍他的肩膀道,“江先生,還是到外面等吧。江太太現在需要靜養。”
江一陽雖醫生走出了病房。
走廊裡寂靜的彷彿沒有一點聲音,即便是很多人走過,可他也聽不到一點的聲音。
病房裡,何詩雨輸上液,特護守在身邊。
紫玉也被驅逐出來,她坐在江一陽的身邊,轉頭看着他。
江一陽的臉很俊美,他的側臉輪廓也很立體,像是三d影像裡,英姿颯爽的追風少年。
紫玉望着他一聲輕嘆,“唉,先生你啊。”
江一陽緩緩的轉過頭看紫玉。
紫玉接着道,“先生你就不能再忍一忍嗎?太太雖然是現在大肚子,不能跟你那樣,可是你也要顧慮她的感受,作爲一個男人,就要這樣的爲老婆着想和付出啊。”
“先生,您更不能在這個時候,又好巧不巧的被太太撞到你跟那個女人親吻了啊。還何況是在她的病房門口。這讓太太怎麼想呢?就連我這個丫頭,也都看不慣了呢。”
“先生,說實話,要是我是太太,我也會很生氣的!你不知道,太太今天都流了多少眼淚。”
“先生,你也不會知道,太太在決定出來見你的時候,多麼認真的打扮了自己。這說明什麼?這一切都說明太太對你是什麼的在乎,多麼的愛。”
“說實話,太太都已經打算原諒你了,所以纔會那麼精心打扮的出來。可是您呢?您讓她看到的卻是那樣一幕。”
“唉!先生,我感覺太太的心是真死了。”
“先生,太太收拾行李,說明她是真想離開了。,不光是離開這間醫院,還是離開你,離開這裡所有的生活。所以,先生,請做好心理準備吧。”
紫玉說完,站起身來,她離開,空留江一陽在這裡寂寥的一個人嘆息。
時候已經到了深夜。
何詩雨身邊的特護換過了一班。
江一陽一直守在病房門外。
他看着裡面的特護走出來,連忙站起來問,“我太太她現在怎麼樣了?”
護士以十二分詫異的眼光看了他一眼道,“你是那位太太的先生嗎?沒想到你長這麼帥。她一直在夢裡喊着要離婚呢。”
說着,特護離開。
江一陽的身體無助的飄搖一下,他跌坐在身後的長椅上。
離婚!
這兩個字太嚇人。
他不能離婚,也絕對不能離婚。
他不可以失去何詩雨。
他不知道,沒了何詩雨,他該要怎麼活下去。
江一陽坐在那裡,手腳冰涼,以至於到第二天早晨的時候,他也病倒了。
要不是來給何詩雨送營養餐的徐媽,他還不會被發現,已經昏迷了。
他是因爲高燒昏迷的。
徐媽發現後連忙叫醫生爲他進行了檢查,送進病房裡。
本來是打算送進另外一間病房的。
可是醫院裡病房太緊缺,唯一何詩雨住的這間還可以加張牀,又因爲江一陽尊貴的身份,所以就加了牀在何詩雨的病房裡。
江一陽被檢查出的結果是高燒,風寒,疲勞過度,導致昏迷。
是啊,就算是鐵人,總那樣坐着長椅上,不眠不休,還要擔驚受怕,心裡充滿愧疚,也受不了啊。
所以江一陽病倒是很正常的事情。
在昏迷中,江一陽還不忘解釋,他口中反反覆覆一直在說着的一句話就是,“詩雨,你相信我一次。相信我……”
何詩雨掙開眼睛,看到江一陽的時候,微微有些詫異。
她看到江一陽打着點滴,臉色潮紅就更加奇怪。
病牀邊的徐媽告訴了她情況。
何詩雨不知道爲什麼,心裡一股酸澀涌起,有說不出的滋味。
江一陽囈語,‘詩雨,你不要走!不要走……““詩雨,你聽我解釋……你……你相信我……”
何詩雨看着病牀上的江一陽,她走向病牀,走到他的病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