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諾看到付璟瑤專程來找自己,心中驟然一暖,強忍住剛纔涌上喉嚨的酸澀感,微微搖了搖頭,“以後都沒事了,我辭職了。”
付璟瑤怒目圓睜:“辭職?是不是他們逼你的?該死,我去找他們理論!”
說着,付璟瑤就要上樓去。
言小諾連忙拉住了付璟瑤,“是我自己主動這樣做的,你也知道,那些流言,若我再繼續在學生會做下去,只怕流言更甚。”
付璟瑤看着她沒說話,眼睛裡滿是心疼。
言小諾對付璟瑤微微地笑了笑,讓她放心。
付璟瑤咬咬嘴脣,垂下眼瞼,掩飾住自己眼睛裡的惋惜之色。
言小諾回到恆安的時候,在大門口,她看到了陸書平夫婦迎面而來。
她只好停下腳步去打招呼,“陸叔叔,陸阿姨。”
陸夫人的眼睛紅紅的,看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怨懟,而陸書平也只是很冷淡地點點頭。
言小諾抿了抿嘴,心裡想着陸家夫婦的心情肯定不會好,她也不介意,只是擦肩而過。
“你這隻狐狸精!”陸夫人突然朝着她喊了一聲,聲音裡充滿了怨憤,“爲什麼你還能留在這裡,爲什麼我兒子就要走啊!”
陸夫人喊到最後,竟然嗚嗚咽咽地哭了。
言小諾握緊了手指,閉上了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行了,別在這裡發瘋!”陸書平低聲呵斥着,把陸夫人拉走,忍不住看了言小諾一眼,眼神中竟然充滿了畏懼和逃避。
那感覺好像是多看她一眼,他們全家就會被驅逐出境一樣。
而陸夫人看言小諾的眼神,就像是要把洞穿了一樣,好像她粉身碎骨,陸霆就會回來一樣。
言小諾在那裡站着,看着陸家夫婦離開的身影,冷風打在她的身上,指尖凍得發顫。
那輛熟悉的豪車在恆安別墅的門口停了下來,墨西玦快步地走了下來,上前握住了言小諾的手。
他素來絲毫不畏寒,乍然間摸到她的手,那冷得像是摸到了冰鐵,墨西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你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進去?”
言小諾這纔回過神來,點點頭:“好,我們進去。”
只是腿都站得僵硬了,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轉過來,墨西玦一把抱起了她,快步走進了別墅。
別墅裡的地暖開得很足,剛剛到屋子裡的時候,那種暖意突然間打到身上,言小諾竟然哆嗦了一下。
墨西玦的眉心皺的更加緊了,他把言小諾放在了牀上,然後進浴室打開了暖燈,放了一個浴池的熱水。
言小諾也覺得頭很重,她乖乖地把衣服脫掉,被墨西玦抱到了浴池裡。
有熱水一泡自然舒服了很多,可是她還是覺得頭昏腦漲的。
言小諾泡完澡出來直接就躺在了牀上,溫暖的被子裡面,她竟然感覺到一股冷意。
隨後就是身體忍不住地發抖,到了最後牙齒都在打戰。
墨西玦正端着一杯開水進來,發現被子不停地在抖,他掀開被子發現,她抱着自己蜷縮着身體在打冷戰。
他立刻脫去外衣,把她抱進了懷裡。
身體被他牢牢地抱住,那冷意環繞的身體似乎找到了熱源,她情不自禁地貼近他。
墨西玦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撫着她的後背,試圖安撫着她。
言小諾把頭埋進他的懷裡,他身體熾熱帶着淡淡的涼香,讓她昏昏沉沉的頭腦感覺輕了許多。
墨西玦感覺到她的身體漸漸地放鬆,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輕聲說道:“着涼了吧?喝點開水。”
言小諾乖乖地點點頭,依言去喝那還冒着熱氣的開水。
立刻在背後出了一層汗,言小諾這才躺下,終於身體不抖了。
墨西玦仔仔細細地給她蓋好被子,把開水壺直接拿了過來,又讓她喝了一杯水。
感覺到額頭都在冒汗,言小諾想擡手去抹額頭上面的汗水,溫軟的毛巾已經落在了她的頭上,墨西玦正在幫她擦汗。
“你怎麼這麼會照顧人了?”言小諾低低地問道。
墨西玦是墨家二少爺,幹什麼都會有人伺候着,前呼後擁更是家常便飯。
“我小的時候生病發燒,我母親也是這樣照顧我的。”墨西玦淡淡地說道,“你睡吧。”
言小諾看了看牆上的鐘表,輕聲問道:“你不睡麼?”
墨西玦搖了搖頭,“你先睡,我還有事。”
言小諾眨了眨眼睛,語氣更加的低了,“難道你是害怕我傳染給你?”
墨西玦的黑眸一亮,低下頭吻住她的脣。
溫柔中帶着憐惜,他吻了她一會兒,黑眸中充滿了戲謔的味道:“現在你還說我怕你傳染給我?”
言小諾的眼睫毛顫了顫,抿了抿本來就因爲吻而已經嬌豔欲滴的紅脣。
墨西玦只覺得小腹處升騰起一股火焰,他覺得很尷尬,告訴自己她在生病,然後起身離開。
言小諾的眼皮越來越重,最後忍不住就睡着了。
因爲喝了兩大杯的開水,她睡了將近一個小時就被尿給憋醒了。
牀頭放着大衣。
言小諾披上大衣下了牀,小臉紅撲撲地去了衛生間,墨西玦真是太細心了,居然連這個都能想得到。
她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發現水壺旁邊有一杯剛剛倒好的開水,她拿起開水大口大口地喝完,坐在了牀邊。
又喝了一杯開水,進了被窩,拿起牀頭櫃上的體溫計開始測量體溫。
體溫已經降低到了三十七度二,她好了很多,把大衣放回牀頭,鑽進被窩就開始睡覺。
朦朦朧朧之間,她感覺到自己被墨西玦重新抱在懷裡,他的身體溫暖而有力,抱着她的時候,她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違和感。
半夜去了一次衛生間,然後一覺睡到了天亮,言小諾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睡衣要被汗水浸透了。
而墨西玦依舊抱着自己不肯放手,下巴還擱在了她已經汗溼的頭頂。
言小諾覺得她急需洗個澡而後快。
她企圖輕手輕腳地離開墨西玦的懷抱,然而她一動,墨西玦就醒了。
“再睡一會兒吧。”墨西玦低下頭把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嗯,燒已經退了。”
言小諾的小臉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墨西玦,我想去洗澡。”
墨西玦先是愣了一秒,然後笑了,“那我們一起洗。”
言小諾的臉更紅了,“不要!”
“我抱了你一夜,你身上的汗都溼到我身上了,我爲什麼不能洗澡?”墨西玦劍眉一挑,眼睛和語氣都充滿了寵溺和戲謔。
言小諾乾脆把被子拉到頭頂上去,什麼嘛,他就是這樣故意地引她,然後逗她,最後看到她這樣惱羞成怒的樣子他纔開心。
那感覺好像是他幹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比賺了錢還開心。
真討厭!
墨西玦全然不知道言小諾此時此刻在心裡就已經把他腹誹了一遍又一遍,當他抱着言小諾一起沉入到浴缸的水裡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身體真的是燙得很。
“額頭退了燒,身體還沒有。”墨西玦的薄脣流連在她的玉體之上,“今天我幫你請假,你在家裡好好地休息一天。”
言小諾的小手環繞着他的脖子,嬌嗔道:“墨西玦,你住嘴。”
墨西玦就輕輕地吸吮了一下她的肩頭,言小諾驚呼一聲,皺起了娥眉,小手捶打着他的肩膀,“跟你說了住嘴啦!”
“那好,我不親你這裡了。”墨西玦輕聲地說道,然後直接吻住她。
言小諾就知道,她不應該抗議的,她應該等着墨西玦親夠了良心大發現。
不過今天,要等到這個傢伙良心大發現似乎有些困難,不知道是不是清晨剛剛醒來的緣故,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已經起了很大的變化。
再不停下,吃虧的還是她。
墨西玦忍得好辛苦,然而還是及時停了下來,卻忍不住抱怨:“真是的,非要站在風口裡,把自己弄成這樣。”
言小諾迷濛的美眸僵了一下,然後黯淡了下去。
墨西玦把她的眼神變化盡收眼底,皺起了劍眉,“你怎麼了?”
言小諾想到陸家夫婦那充滿了怨氣的臉,想到陸霆是他們唯一的兒子,想到自己從小無父無母,從來沒有感受過一天的母愛和父愛。
想到這些,她心裡就好痛好痛,好像她就是那個劊子手,是她造成了陸家骨肉分離一樣。
言小諾咬着嘴脣,輕輕地開口:“墨西玦,我想求你一件事。”
墨西玦撫了撫她的頭髮,輕聲問道:“什麼事?”
“你,你讓陸霆回來好不好?”言小諾鼓起勇氣地說道。
墨西玦原本充滿了溫柔的眼睛先是一怔,然後一點一點地冷了下去,聲音也變得很冷:“你說什麼?”
“我只是,只是不想讓他和家人分開而已。”言小諾繼續說道,“他一個人在美國,他的家人多擔心啊!”
墨西玦本來強壓的怒氣瞬間被她的話點燃,冷冷一笑:“我還沒他這麼大的時候,我就已經離開墨家了!怎麼,他陸霆就比我還要嬌貴?”頓了頓,他說道,“才走了一天,你就開始想着他,擔心他了?”
言小諾睜着一雙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墨西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