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諾下意識地問道:“我該不會跟墨西玦和言婉蕖一個飛機過去吧?”
維德笑了,細細地交代:“當然不是,言婉蕖自己坐飛機去,您和少爺乘坐的是墨家的專機。”
言小諾睜大了眼睛,“我爲什麼要跟他一個飛機過去?”
“這是少爺的安排,他說,如果言小姐可以自己坐飛機去,可以不坐他的。”維德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
一句話就把言小諾打敗,她不甘心地嘟噥着:“早知道我就把墨西玦的卡帶過來狠狠地刷了。”
維德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言小姐,墨家的專機是有權限降落在s國皇室專用機場的,而普通客機就只能在首都機場降落。”
是暗指言婉蕖不會知道她和墨西玦一個飛機過來的吧?
這根本不是重點好不好,明明已經分手了,墨西玦還跟個鬼魂一樣總是出現在她的身邊,搞什麼鬼!
維德笑着說道:“言小姐,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情,我先走了,您早點休息。”
言小諾對維德還是很有禮貌的,笑着跟維德道了別。
維德管家剛剛離開沒一會兒,言婉蕖的電話就來了。
言小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情,她才按下了接聽鍵。
言婉蕖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來:“姐姐,禮服準備好了嗎?”
言小諾淡淡地笑道:“準備好了。”
言婉蕖就笑着說道:“不錯啊,陸霆畢竟是陸氏集團的繼承人,有點小錢也是正常。”
言小諾就嘆了一口氣,問道:“墨西玦給你準備的禮服花了不少錢吧?”
言婉蕖聽到她語氣中的失落,更加得意了:“是啊,首飾加上禮服,整整兩千多萬呢。”
言小諾暗暗在心裡好笑,她那件黑色的禮服就已經價值兩個億了,不過她一向不喜歡在別人裝逼的時候打斷別人,她最喜歡不聲不響地給別人最致命的打擊。
就像懲治岑組長那樣。
“墨西玦對你真好。”言小諾的語氣中帶着羨慕和嫉妒,甚至聽上去有一些幽怨。
言婉蕖得意的笑聲更大了:“姐姐,這些原本都是屬於你的,我就是想知道你此刻有什麼感受呢?”
言小諾語氣生硬地說道:“沒什麼感受。”
言婉蕖就笑着說:“你就是這麼無趣,總是一副什麼都不管自己的事的樣子,難怪墨西玦會在你離開之後,立刻就找上了我。”
言小諾咬着嘴脣,不想和她繼續這個話題,說道:“你的話說完了麼?說完了就再見吧。”
“當然我找你不是隻爲了說這些。”言婉蕖好笑地說道。
言小諾的手就握緊了手機,心跳也不自覺地加快,她知道,重頭戲來了,問道:“你還想說什麼?”
言婉蕖說道:“我得到最新的消息,帝國集團最近有一個大項目在招合作商,要從各方面進行考察,我想讓你幫耀華拿到這個合作權。”
言小諾心裡一跳,語氣也變得驚惶起來:“你說什麼?”
“姐姐,你跟了墨西玦這麼久,一定比我更瞭解他。”言婉蕖笑着說道,“所以我覺得這件事你去做最合適,我只需要你拿到那份考察方案而已。”
言小諾咬着嘴脣,聲音中充滿了顫抖:“你是要我去偷墨西玦的東西?”
言婉蕖笑了一聲,說道:“你最擅長的不就是偷偷摸摸嗎?如果你不做,那麼你外婆可就慘了。”
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言小諾呆呆地握着手機,她一瞬間就軟倒在了沙發上。
她已經傷了墨西玦一次了,還要再傷他一次麼?不,不,她不要這麼做,她不能這麼做!
可是不這麼做,外婆該怎麼辦,她既不想傷害墨西玦,又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外婆出事。
言小諾一個人呆呆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沉着冷靜地洗了個澡,把那些昂貴的衣服首飾都收拾好。
當她做好這一切之後,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言小諾檢查好門窗之後才上牀睡覺。
緊緊地閉上雙眼,她長長的睫毛一顫,滾下來一顆淚珠。
第二天一早,言小諾梳洗好了之後被維德管家接上了墨家的專機,墨西玦早就在飛機上等着她。
見言小諾過來,墨西玦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她看了看墨西玦,始終不明白他爲什麼要讓她跟他坐同一個飛機一起去s國。
到了飛機上,她還是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問道:“你爲什麼要給我禮服,爲什麼還要帶我乘一個飛機?”
墨西玦看着雜誌,淡淡地說道:“你自己一個人能解決這些嗎?”
言小諾無所謂地說道:“大不了就不去了。”
墨西玦眼皮都沒擡,繼續說道:“得罪s國的皇室,後果可不小。”
“我反正已經一無所有了。”言小諾語氣很平淡,“以歐琳娜皇后的風度,她不會爲難我一個小小的平民。”
墨西玦“啪”的一聲合上了雜誌,語氣冷淡:“真是目光短淺。”
言小諾側過頭瞪着他,不服氣地說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得都對。”墨西玦的語氣不急不緩,說道,“歐琳娜皇后是一國之後,自然不會跟你爲難,但是你要知道今天到場的有多少媒體,你今天不在,下一刻全球都知道了,你還要不要在設計界混?”
墨西玦的黑眸中冷光點點,言小諾無言以對。
她乾脆靠着窗戶,一雙眼睛看着外面,其實外面能看得出什麼呢,不過是厚厚的雲層而已。
此刻的她只是想要靜一靜而已。
墨西玦側眸看着她,她的側臉線條十分柔美,披肩發勾出一彎溫柔的弧度,淺淺的眉,她這樣心事重重的樣子讓他無比心疼。
用了千般的手段才把她再一次放到自己的身邊,可是墨西玦依舊覺得她離自己很遠。
還不如以前,至少她有時候對自己笑是發自內心的,自從過年從蓮山回來之後,她就再也沒有了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如雨後放晴的天空,清爽、澄澈、明淨的笑容。
言小諾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只知道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的身上多了一條小毯子。
除了墨西玦還有誰?
言小諾心中一暖,她起身去衛生間,出來之後發現墨西玦在裡面的臥室裡睡覺。
她走到他的牀前,他的睡顏安寧得像是一個單純的孩子,平時那種霸道冷漠的表情全然不見。
言小諾不知道爲何,眼淚就這樣毫無預兆地涌了出來,也許只有在這個時刻,她才能卸下那淡漠的面具,對他流淚。
她就靜靜地站在他的牀前,看着睡着的他,淚落如雨。
墨西玦突然間翻了一個身,言小諾一驚,連忙轉過身,躲進了衛生間。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出去的那一刻,墨西玦的眼睛睜開了,手緊握成拳,表情恐怖。
從言小諾走進自己房間的那一刻,他就已經醒了,他能感受到她在流淚,她無聲地哭泣的時候,會忍得牙齒都在打顫,正是這樣安靜的臥室裡,他聽到了她牙齒打顫的聲音。
心就那樣被揪得很痛,逼得他也想落淚,實在忍不住,他就裝作翻了個身。
果然,她如被驚嚇的小鹿一樣,逃跑似的出了他的房間。
墨西玦看着那地毯上的一小片溼痕,他絕對不會放過言婉蕖一家,絕對不會!
言小諾跑到衛生間裡,立刻把門反鎖上,連忙用水洗臉,用冷毛巾敷眼睛。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怪自己真是沒有用,怎麼跟一刻都控制不住似的。
還好墨西玦沒發現,不然他追問起來,自己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等到言小諾的情緒完全平復了下來之後,墨西玦才磨磨蹭蹭地起了牀,見她在看雜誌,對她說道:“別看了,該吃飯了。”
即使是在飛機上,餐點也是非常豐富的。
言小諾卻在那裡煮咖啡。
她聽璇璣夫人說的墨西玦其實最喜歡喝的是卡布奇諾,她不知道他爲什麼喜歡喝這個咖啡,但是他喜歡,她就學會了煮卡布奇諾。
小小的飯廳裡很快就有卡布奇諾的甜香瀰漫開來,墨西玦突然覺得,如果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這一刻就好。
他看着她背對着自己煮咖啡,而他在飯桌旁等她來一起吃飯。
只屬於兩個人的溫馨時刻,雖然很普通、很日常,但這是他最想珍惜的。
言小諾倒了兩杯卡布奇諾,一杯放到了墨西玦的面前,一杯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不是最喜歡喝果汁的麼?”墨西玦淡淡地問道,“怎麼會煮卡布奇諾了?”
言小諾說道:“我偶爾換換口味不可以麼?”
墨西玦沒再說話,喝了一口,味道很不錯,很符合他的口味。
言小諾就看到餐點跟那天她剛剛從蓮山回來的時候,親自下廚弄的那一桌菜一模一樣。
她看到了從家裡帶來的香腸和野菜,突然間就想起了外婆,悲從心來,她立刻就沒有了胃口。
墨西玦見她只是看着菜,卻動都不動一筷子,微微驚訝:“怎麼了?你怎麼不吃了?”
言小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拿起了筷子,說道:“沒事,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