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水玥緩緩擡頭看着門口蒼狼,條件反射的站起來,她想解釋什麼,卻見蒼狼冷着一張臉朝自己走過來,話到嘴邊又吞回了肚子裡。
蒼狼走到桌子前,掃了眼桌子上的食物,表情異常的嚴肅。
紫水玥低着頭已經做好被教訓的準備,蕭依然正想開口替紫水玥抱不平的時候,卻聽蒼狼說:“僅此一次,下不爲例。”驚訝的紫水玥驀的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蕭依然也不由多看了蒼狼一眼,她感覺得到,其實蒼狼還是很寵水玥的。
紫水玥緊張的表情在聽到蒼狼那句話時釋然,臉上綻放着明媚的笑容,清靈而動聽的聲音試探性的問道:“那我可以繼續吃嗎?”垂延欲滴的眼神看了眼碗裡吃到一半的美食,又擡頭看着蒼狼,表情略帶着撒嬌的味道。
蒼狼表情一冷,沉默幾秒,然後說道:“吃吧!”隨即邁開步子走向窗邊,打開一扇窗,蕭瑟的冷風鑽進病室,吹散了空氣中飯菜的味道。
窗戶的開啓讓病室的溫度頓時低了些許,蕭依然放下碗筷走到病牀邊替兩個小傢伙蓋好被子,然後回到桌上繼續吃飯。
剛吃沒幾口,病房門再次被人敲響,剛站起身的蘇暖扯過一張紙擦了下嘴道:“我去吧!”音落的瞬間,人已經挪動椅子朝病房門走去。
打開門,就見江仲成帶着木雪兒站在病室門口,看見彼此的那一瞬間 ,皆是一驚,蘇暖隨即讓開位置,輕聲說道:“江先生。”
江仲成不由多看了蘇暖幾眼,心裡一陣疑惑:這個女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甩甩頭,禮貌地笑笑,然後帶着木雪兒走進病房。
見是江仲成,蕭依然放下碗筷迎了上去,沉聲道:“江仲成,你來了。”複雜的目光看了眼木雪兒,禮貌的走在前面。
江仲成環視着病室,沒見到文郡涵,不由開口道:“郡涵不在這裡。”
蕭依然神色掠過一抹難以言喻之色,停頓幾秒,纔回答:“他現在應該和靜傑在一起。”拉過一張凳子給江仲成,誰知江仲成直奔桌子而去。
見江仲成走過來,劉晨芳問了一句:“你還沒吃飯?”
“忙了一天,那有時間吃飯。”那委屈的表情,幽怨的話語活象一個受了氣的小媳婦一樣,怪讓人心疼的。
劉晨芳順手拿過一盒白飯和筷子遞給他,說道:“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就吃一些吧!”幸好然然她們多拿了些筷子,多打了幾盒飯,要不然可就沒江仲成的份。
江仲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略顯疲憊的聲音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打開飯盒,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蕭依然笑看着這一幕,在轉頭看着木雪兒的那一瞬間,她的表情一片肅冷,清冷的聲音說道:“坐吧!”淡漠的話語裡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看得出此時的蕭依然是冷靜的。
蕭依然態度的轉變讓木雪兒愣愣的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然後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冷冷的說道:“蕭依然,你想怎麼樣?”來的時候她已經聽江仲成說了帶自己來這裡的原因,足以見得,文郡涵真的很愛蕭依然。
蕭依然平靜的看着木雪兒意味深長的問道:“木雪兒,你可曾後悔過?”
木雪兒一頭霧水的看着蕭依然,道:“你是說殺你哥哥的事嗎?只要能替我姐姐報仇,無論……”
蕭依然打斷了木雪兒的話:“我說的是文郡涵,如果你不替你姐姐報仇的話,說不定你現在還能得到文郡涵的寵愛。”畢竟,她們倆如此的相似,而且當時文郡涵有多喜歡木雪兒,她是看在眼裡的。
聽着蕭依然的話,木雪兒的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弧度,嘲諷的開口:“蕭依然,你是真傻還是在裝糊塗,難道你不知道文郡涵會喜歡我只是因爲我像學生時代的你嗎?就算我放棄報仇,文郡涵也不可能會喜歡上我!”她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復仇,可她心裡比誰都清楚,文郡涵真正喜歡的人終究是蕭依然,而她只不過是替代品而已。
話語微微停頓幾秒,木雪兒繼續說道:“蕭依然,我雖然很討厭你,也很恨你。可如今我姐姐的仇已經報了,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兒,我就告訴你一些秘密。”一些她從來不想承認也不願意別人知道的痛。
蕭依然沒說話,清澈的眼眸盯着木雪兒等待着她接下來的話。
“文郡涵拉着我在你面前秀恩愛只不過是想刺激你,他從來都沒有碰過我。每次關鍵時候總是以你爲主,他表現得有多麼討厭你,心裡就有多在乎你。之前你出事的時候,他不是沒有想過回去救你,是我拉着他不讓他回去的。後來知道你流產,他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我告訴她你肚子裡的孩子是吳靜傑的種,我還拿出一些證據證明,他纔會那麼殘忍的對待你。我一直以爲文郡涵是相信我的,卻沒想到他一直在暗中調查這些事情,知道真相之後他恨不得立刻殺了我。後來他來找你求你原諒她,你的反應也在我的預料之中,那些也正是我想看到的。蕭依然,文郡涵爲你做了那麼多事,不要告訴我,你都不知道這些。”木雪兒赤果果的拆穿一些蕭依然一直都知道卻不願意承認的事實,她看像蕭依然的表情是無比諷刺的。
木雪兒所說的一些事蘇暖也知道,只是有些時候她只能站在中立的立場,說得太多就會顯得自己另有所圖。
即使,她也是喜歡文郡涵的,可她心裡很清楚自己與文郡涵之間的不可能,便不會奢想一些不可能的事。
她曾在書上看到過一句話‘有時候幸福不一定是要擁有一個人,只要看着對方幸福,你就會覺得幸福。’當時她不是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現在她明白了。
木雪兒的話讓蕭依然沉默了,她不知道該怎樣反駁這些事實,而這些話更是深深的諷刺着她對文郡涵的愛居然是那麼的膚淺。
她一直以爲,自己爲了文郡涵可以不顧一切,可當誤會接二連三的發生,她的愛變成了恨,以至於最後對文郡涵做出很多殘忍的事情來。
想着這些,蕭依然才知道文郡涵一直都陪在自己身邊從來不曾離開過,而她卻一步又一步的想要推開他。
木雪兒的話正好被剛到的吳靜傑聽到,他幾個劍步衝到木雪兒面前,粗魯的拎起她的衣領,憤怒的說道:“木雪兒,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一直以爲文郡涵的見死不救是因爲他對蕭依然的恨,卻從來都不知是木雪兒從中搞鬼。
木雪兒沒有掙扎,她冷冷的笑道:“比起文郡涵對我姐的殘忍,我做的這些算得了什麼!”而她,已經爲此而付出沉重的代價,不是嗎?
“可然然是無辜的!孩子是無辜的!”吳靜傑壓低聲音憤怒的吼道,眼底席捲的殺意,彷彿要將木雪兒給生吞活颳了一樣。
“我姐何嘗不是無辜的,她只不過是喜歡文郡涵而已,想要……”
劉晨芳實在聽不下去了,厲聲打斷木雪兒:“夠了木雪兒,你一直說你姐是無辜的,那你可知道你姐當初爲了爬上文郡涵的牀用了多少卑鄙手段嗎?如果她不是想要對然然不利,文郡涵怎麼可能會對她下手。要怪,只能怪你姐姐太不知好歹,她會落得那樣的下場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憤憤不平的話語咬牙切齒着,憋了那麼久的話說出來,心裡舒坦了很多。
木雪兒震驚的看着劉晨芳,不可置信的說道:“我姐不可能是那樣的人,劉晨芳,你少在這裡誣陷我姐。”
印象中,姐姐是一個樂觀堅強善良的人,爲了供她上大學,她總是打很多份工,怎麼可能會做出那樣的事。
“我有沒有誣陷你姐,你問問文郡涵不就知道了,他會告訴你,你姐當初是做了多麼過份的事纔會讓他那麼殘忍的對你姐。”劉晨芳冷冷的說道。
木雪兒用力的掙脫吳靜傑的手,轉身朝一直站在門口的文郡涵疾步走去,抓住他的胳膊重重的問道:“文郡涵,你告訴我,劉晨芳說的都不是真的。”如果她早知道這些事的話,或許就不會做那麼多愚蠢的事,也不至於落得今天的下場。
文郡涵並未回答木雪兒,他冷冷揮開木雪兒的手,目光停留在蕭依然身上,沉聲道:“人我已經給你帶來了,你要怎麼處理都可以。”
蕭依然緩緩擡頭看着文郡涵,眼底一片愧疚,她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卻好似卡在喉嚨,始終無法說出。
病室的氣氛突然變得很凝重,安靜的空氣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清晰的聽見。
最後,還是木雪兒打破了沉重的氛圍,她不顧一切的抓住文郡涵,諷笑道:“文郡涵,你爲什麼不告訴我這些事情,如果你早點兒告訴我這些,或許你和蕭依然,還有我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木雪兒。”他冷冷的聲音響起,好似從地獄深處傳來般可怕,聽得人不寒而慄。
木雪兒身體一顫,心裡一陣發毛,手不由自主的鬆開文郡涵的手,腳步踉蹌一陣往後退。
一直站在窗戶邊未語的蒼狼安靜的看着這一幕,在氣氛臨近到冰點時,他的聲音響起:“水玥,你吃完了嗎?還有一個通告要趕。”他邁開步子走到紫水玥身邊,眼神與江仲成打了聲招呼,拉着紫水玥走到蕭依然面前:“蕭小姐,我和水玥先走了,有事打電話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