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歡愛以外,他幾乎什麼事情都不准她做,每頓的飯菜,各式各樣從不重複,各國的有名料理都有,只爲了補充她的膳食。
餘淺倚靠在廚房門邊,望着裡頭忙着刷碗的男人,冷淡的目光柔了下去,她輕手輕腳的靠近他,從背後抱了過去,模仿他曾經的動作,纖細的手臂牢牢纏在他的腰上,纏的很緊很緊。
男人後背僵硬了下,手中的碗掉進了池子裡,“噗通”一聲。
“不是讓你去睡覺的嗎?”他重新拿起碗,快速刷着,脣角上翹了些許。
“我睡不着。”餘淺盯着男人熟練的動作,不禁疑惑道:“冥,你怎麼,會做家務?”
一個含着金湯匙出生的人,不是應該享盡萬千寵愛的嗎,怎麼會有做家務、燒飯的經驗?
真是奇怪。
聽言,聖司冥脣角的笑容瞬間凍結,落下一層層冰霜,他不願意回答,緊抿的脣瓣透露出內心的不悅。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餘淺更是疑惑了,擡頭望向男人冷沉的面龐,她一瞬間,知道自己觸及了他的底線,便收了口,不敢再問。
心中默默揣測,聖司冥的過去,是不是發生過很糟很糟的事情?
他或許,不是生來富貴,是她誤會了……
悄悄收回手,餘淺本想離開,卻聽聖司冥幽幽開了口,聲音很僵,也很冷:“我和你,是一樣的。”
“什麼?”
他一邊刷碗,一邊漫不經心的拉開嘴角,以輕鬆的姿態說完一連串沉重的話語:“一樣父母雙亡,寄人籬下,自己,照顧自己。”
餘淺瞠目結舌,原來,她吃過的苦,聖司冥都吃過……
原來,他不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少爺,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用自己的雙手打拼出來的……
他一定過得,很辛苦吧。
餘淺不問那麼多的曾經,不去揭開他的傷疤,安安靜靜的抱着他的後腰,不說一言。
心裡不知爲何,卸下了重擔,似乎是因爲,他們之間的距離,比她想象中近的多了多,同樣的身世,同等的經歷,自然而然換取了同病相憐的好感。
聖司冥一聲不吭,繼續刷碗,冷沉的目光,時不時落向腰間的小手上,於是眸裡的冰冷也化成了柔情。
心頭的怒火慢慢平息掉了,他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這般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往常,他的憤怒是壓制不住的,有時候會發展成摔東西,甚至是打人,可是餘淺一在他身邊,似乎什麼都變了……
他開始冷靜對待自己的情緒,因爲,他不想傷害到她。
刷完了碗,兩人窩在客廳裡看了一會電視,聖司冥拿出一隻避孕棒,遞過去:“再去測一遍。”
一個月了,也該有動靜了吧。
餘淺沒有扭捏,拿起避孕棒進了衛生間,測出來的結果和前幾次一樣,依然是一條直線。
聖司冥摩挲着避孕棒上的那一根線,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怎麼回事,怎麼到現在都沒動靜?”
“我的體質不易受孕,肯定比其他人要漫長一些。”她回答道。
男人眉頭一皺,拉起餘淺,正要繼續奮鬥,她的手機不適時響了起來。
聖司冥眉宇皺的更緊,餘淺推開他的手,拿着電話,走出了睡房。
掃見屏幕上凌之微三個字,她頓時露出笑顏,歡快的接了起來:“之微,怎麼了?”
“淺淺……你可不可以,陪陪我……”凌之微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哭腔,尾音還稍稍哽咽了一下。
餘淺心下一緊:“發生什麼事了?”tqR1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隱約傳來抽噎的聲音,之後,便聽見凌之微悲痛欲絕的說:“淺淺,我好難過,我好想死……”
餘淺更是緊張了,她握緊了手機,急切地道:“之微,你別衝動,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有我在,答應我,你一定不要亂來!”
嘟嘟嘟……
“之微,之微!”餘淺汗流浹背,緊張的呼喚道。
可那端除了忙音外,再無其他,電話被凌之微掛斷了。
餘淺內心慌亂不已,之微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聖司冥聞見她分貝極高的呼喚聲,氣勢洶洶的走出來:“怎麼了?”
餘淺搖搖頭,衝他微笑:“冥,我們回國吧。”
她不能放任之微不管,因爲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從機場出來,聖司冥非常不悅,造人計劃沒有成功,二人世界沒有過夠,就被餘淺撒嬌賣萌拖回了國內,他的心情何止一個差字了得!
奈何餘淺使出終極必殺技,纏着他的胳膊,笑眯眯的說:“我想家了,我們出來玩,總歸要回家的,不是嗎?”
聖司冥的脾氣便煙消雲散了。
餘淺把帝堡當成了她的家,單衝這一點,就能讓他樂不思蜀。
薛管家老早便在門口候着,兩人一過來,他眼疾手快打開了門:“先生、餘小姐,歡迎你們回來。”
聖司冥難得好心情,“嗯”了一聲,算作應答。
餘淺則衝管家笑了笑,蹲下身子,主動爲男人換拖鞋。
聖司冥眼瞳一黯,一手把她撈了起來:“誰準你動彈的?”
“我只是,幫你換個鞋子……”餘淺爲自己辯白着,表情有些愣。
聖司冥把她摁在玄關處的座椅上:“坐好了,別動。”
然後彎下直挺的背脊,主動幫她解開鞋帶,換上了舒適的拖鞋。
那白嫩嫩的腳丫子握在手裡,觸感蠻好,就是有點涼。
他眉一凜:“管家,把暖氣打開。”
站在旁邊,不時偷笑的薛管家,恭敬的迎了一聲“是”轉而命人打開了暖氣。
溫暖的氣流瞬間從帝堡的各個角落裡竄出來,將冷空氣驅逐的乾乾淨淨。
餘淺還坐在座椅上,背脊有些僵硬。
聖司冥試了試她的腳背,已經不冷了,他滿意的鬆了手,換好自己的拖鞋。
薛管家想到了什麼,向前幾步說:“對了先生,嬰兒房在一週之前完工了。”
效率還不錯。
聖司冥點點頭,拉起餘淺的爪子:“走,上去看看。”
兩人在主臥對面停了腳,放眼望去,這間房和出國前,已經大有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