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聖司冥是什麼關係?”他將手機收回,皺眉問道。
兩人都姓聖,他不可能傻到以爲他們毫無關係,這種巧合,現實中幾乎不存在。
“你認識我外甥?”聖誠明饒有興致的望着他,對於聖司冥三個字,異常的敏感。
席木嘴角下沉,想到電話裡,餘淺嬌軟的呢喃,狠狠握緊了拳頭:“不認識。”
聖誠明瞧着席木不自然的神情,隱隱意識到了什麼,手指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面,他的指尖微微的黑。好像是被煙燻過一樣,能看得出來他長年抽菸。
“你把我接進來,想對我做什麼?”席木擡頭睨着他,語氣不是很好。
“當然是照顧你了。”聖誠明笑了笑,回答的十分坦然。
天上怎麼可能會掉餡餅!聖誠明二十二年都沒管過他的死活,現在卻說要照顧他,席木根本不信:“謝謝,我不需要你的大發慈悲。”
說完,他企圖離開,聖誠明不疾不徐的開口道:“二十二年前,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我和你母親是一夜情,沒有任何實質的感情和聯絡。”
席木停下腳步,詫異的回頭:“你怎麼找到我的?”
“她二十二年前給我寄了封郵件,可惜我上週才收到。”
一封隔了二十二年的郵件,卻令他的人生,起了滔天的變化。
席木不知道該說什麼,此時,他連一個可以怪罪的人都沒有,或許,這就是他的命吧,他認命,他不想他的人生,再起別的波瀾。
於是,重新邁開了雙腿,徑直往門口走去。
聖誠明見此,一度認爲這個小子瘋了!
放着一個有錢的爹不去認,他居然,就這麼一走了之了?tqR1
驚訝之下,惱怒之下,聖誠明猛地站起身,兩手撐在桌面上,暗暗的說:“席木,你可要考慮清楚了,你是我兒子,以後,也會是我的繼承人。”
千億資產,繼承人的噱頭,大好前途,這些都會屬於他!
可是席木卻是眼也不眨,說走就走。
這是自己搬回全局的希望,若他走了,聖司冥在此時選擇回來,加上白家的輔助,那他聖誠明就玩完了!
關鍵時刻,聖誠明只能放出自己手中,最後一張王牌!
“你和聖司冥是仇人對不對?”他拉高聲調,咬牙切齒的接着說:“很巧,我和他,也是仇人。”
此話一出,席木欣長的身形頓住,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握成了拳頭。
加拿大的夏季夜晚,又溼又熱,即使房子裡開了冷氣,席木仍然覺得不太舒服,或許是因爲時差,或許是因爲,他還念着那個人。
中國此時應該是正午,她正在做什麼呢?
“少爺,請用餐。”女傭念着不太標準的中文,恭敬說道。
席木回過神,望着桌前的牛排和一副銀光閃閃的刀叉,沒有絲毫食慾。
“嚐嚐吧,這是加拿大最有名的主廚,親手爲你做的。”與他對立而坐的聖誠明,帶上和藹的笑容,細心叮囑道。
席木沒有說話,兩手分別握住刀叉,切進牛排裡,可是無論他怎麼切,牛排都切不下來,他手裡的刀叉,一次次的掉進盤子裡,這是席木第一次使用刀叉,他根本毫無經驗。
聖誠明看見這幕,眉頭皺了皺,吩咐着一旁的傭人:“讓廚房的廚師,準備一些中餐。”
“是。”
傭人剛剛退下,餐廳門前突然竄出了兩道人影。
像風一樣,不一會兒就從門口來到了餐桌前。
正在用餐的聖誠明,看見二人,眉心微微一皺,正欲說些什麼,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帶頭的中年女人便瘋了似的踹翻了餐桌,還一拳狠狠砸上聖誠明的胸膛:“聖誠明,你還真把你這個私生子給我帶回來了!”
身後的妙齡女子也嚷個沒完:“爸,你這麼做,把媽放在什麼位置了?”
席木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餐桌上的盤子碎了一地,他急忙站起,從桌前閃開,一雙黑眸,好奇的打量着亂成一團的三個人,心中忽明忽暗。
妙齡女子一扭頭,瞅着席木,惡狠狠的咒罵:“請你滾出我家,滾!”
聖誠明眉頭皺的死死的,推不開身上的瘋婆娘,只能朝着席木大聲命令:“席木,回房去。”
席木什麼話也沒說,轉身便上了樓,進了傭人爲他收拾好的房間裡。
他一個人坐在牀邊,聽着門外漫天的爭吵聲,席木心裡清楚,自己又一次進入不幸的角色了,他永遠都在不幸裡掙扎,似乎從未變過。
只是這一次,他不打算得到救贖……
青筋暴露的大手伸進外套口袋,拿出了那張皺巴巴的請柬,他將卡片攤開,放在牀上,細細的摩挲,餘淺的笑顏那麼甜,那麼美,他一次次的撫摸,胸口也一次次的脹痛,就像是有人拿着錐子,硬生生要敲開他的心臟一樣。
明明是他痛恨的請柬,每一個字都深深痛恨着的請柬,可是,他卻捨不得丟。
因爲這上面,印着餘淺的容顏。
他們一起生活了四年,遺憾的是,連一張合照都沒有留下,這張請柬,是他唯一寄託思念的方式,也是她留下的唯一身影。
席木癱在牀上,四肢大開,兩隻眼睛盯着白色的屋頂,整個人都陷進了這種無力的蒼白裡,遲遲得不到救贖。
有淚,從眼角流下,淌進了心扉間。
他想問她:
淺淺,如果,我也擁有聖司冥的一切,你會,愛我嗎?
浴室裡,兩個剛激情完的人,躺在浴缸裡,爲彼此清洗着身體。
“想好了嗎?”聖司冥擠了些沐浴露,塗抹到她的身體上。
“不如,我們去馬爾代夫吧,重新遊玩一次。”餘淺想了很久,最終提議道。
“好。”聖司冥尊重她的每一個意見,勢必給她全天下最完美的寵愛。
餘淺咧開小嘴,“吧唧”一口親上他的臉頰。
兩人洗了好一會兒,等到終於從浴室出來了,牀頭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餘淺有點懵,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多人給她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