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談判,沒有任何私人時間。
白境菲很快冷靜下來,擡起眸子,打量什麼都沒有的四周:“我需要場地,設備,還有相關成分信息。”
赫連夜身處異鄉,當然搞不齊全部,讓下屬給他養在加拿大的醫療團隊打了個電話以後,冷着臉回覆白境菲:“什麼都沒有,我只給你最基礎的東西,一個小時,能救活最好,救不活,這支解藥,我會讓它從這世界消失。”
消失這兩個字,一下子刺激到了白境菲的腦部神經。
好不容易纔出現的解藥,她怎麼會允許它消失?
頃刻間,激動地連連點頭:“我可以救活它,我可以!”
就算豁出一切,她也要把這些細菌,一粒一粒,全部救活!
半個小時後,實驗室裡常用的基礎設備,全部出現在了套間的茶几上。
赫連夜爲白境菲鬆了綁,扯着她,走到茶几旁:“一個小時,現在,開始計時。”
說着,他和下屬往後站開,將用武之地,完全讓給了白境菲。
白境菲是緊張的,腦門上的汗水,沒完沒了的冒出來。
她看着面前,琳琅滿目的用具,還有那隻發黑的藥劑,心裡七上八下,尋不到邊。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她只爲父親打過下手,並且九年沒有接觸過這一行了,一些基礎的知識雖然沒忘,但是很多有靈活性的技巧,卻已經忘得差不多了。
顫抖着手,帶着醫用塑膠手套,手腕上還殘留着繩索留下的紅痕。
現在已經沒有選擇,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白境菲深呼了口氣,開始爭分奪秒起來。
顯微鏡下的細菌,殘留的數量並不多,她抓住幾顆垂死掙扎的做實驗,可是無一例外,均是死去,白境菲將所謂的解藥注射下去,它們反而有了點生命的跡象,但也只是活躍了一點,沒維持幾秒,就又死去了。
她將解藥的成分,詳細的列清楚,然後一個一個的去實驗。
臉上的汗水,如瀑布一樣,順着脖子,將衣服都打溼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培養皿裡的細菌,卻還是病怏怏的。
最後,還剩下唯一一個成分,沒有試驗!
白境菲屏住呼吸,輕輕按壓滴管,一顆晶瑩的液體,便掉進了培養皿內。
一雙美目死死的盯着顯微鏡,這是她最後的希望,那些細菌,一定要活過來!
一秒,兩秒……
白境菲的心臟,緊的發疼。
可顯微鏡下的細菌,還是保持原狀,絲毫沒有變化……
“時間到。”
一道男聲,凌空響起,打斷了白境菲緊繃的思緒。
她扭過頭,看見赫連夜抱着雙臂,站在不遠的地方,冷眼看着她,手上還拿着解藥。
視線,猛地定格在他手裡的黑色盒子上。
白境菲摘下醫用眼鏡,大汗淋漓的面容暴露在空氣上,泛上一絲徹骨涼意:“赫連夜,赫連夜,請再給我一個小時,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
剛纔只是熱身!
她相信自己,總會有辦法的!
赫連夜見她這樣,就明白,細菌沒有被救活。
連她都救不活,看來這支藥劑,是真的沒希望了。
他必須重新換一個辦法,開展新的計劃。
“咱們說好的,只有一個小時。”赫連夜冷冷地宣佈死訊,握着黑色盒子的手,微微用力,盒蓋成功被打開,他取出藍色藥劑,放在手心把玩着,還能感受到冷凍盒微微的涼意。
這是真的解藥,他沒有騙人。
但他也騙人了,就算白境菲真的把細菌救活,他也不會把解藥給她,從始至終他都是在利用這個蠢女人,利用她對聖司冥,毫無理智的愛。
如今,解藥在手,他一點兒也不想它繼續存在。
只要它存在一天,聖司冥就有活着的希望。
他說過,要取他的命,就絕不會讓他活着。
所以這支解藥,無論如何,都必須隕滅!
赫連夜這樣想着,輕輕傾斜手裡的試管。
白境菲頓時抓了狂,瘋了一樣的咆哮:“不要!把解藥給我,把它給我!”
就算那支致命的毒藥,已經得以化解,可聖司冥身體裡本來的毒,仍鮮活的存在着!
醫生說,它很有可能會要了聖司冥的命。
她不要他躲不開,這必死的結局!
她今天,無論如何,都要拿到那支解藥!
白境菲拋下了一切,奔着赫連夜,疾步衝過去,想要搶奪他手裡的解藥。
赫連夜身旁的幾名下屬,立即眼疾手快,向前阻止了白境菲。
他們拉着她,不讓她動彈,白境菲掙扎不開,汗水和淚水齊齊流下。
“赫連夜,你不能毀了它,你真的不能!”
不能?
赫連夜冷冷一笑,他的字典裡,從來都沒有這兩個字。
看着手裡的試管慢慢傾斜成四十五度角,就差最後一點點的弧度,它就可以灑滿一地,赫連夜臉色的笑容,愈發燦爛:“你不是說,我處理的很失敗嗎,那我現在就讓你知道,我可以有多成功。”
白境菲很明白,赫連夜是在嘲諷她。
她先前之所以會那麼說,是因爲她太過欣喜,忘了聖司冥身體裡有兩種毒!
高興的太早,就是這個下場!
白境菲不再求饒,不再放條件,因爲她知道,說再多,也只是徒勞。
赫連夜已經下定了決心,沒有人能改變他的決策!
一點一點,藍色的液體侵蝕了玻璃制的試管,企圖匯涌而下。
白境菲的心,揪成一團。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用盡全身氣力,狠狠踹上身旁男人的命根子。
那人悶哼一聲,痛苦的倒下了。
隨即,又一人衝了上來。
白境菲快速地利用手肘,搗上了那人的下巴。tqR1
雙手脫離了禁錮,她重獲自由,朝着幾步之遙的赫連夜飛奔而去!
人的潛能,都是在危急關頭,被激發出來的。
白境菲以平生從來沒想過的速度,敏捷的衝到赫連夜身旁,只是幾秒鐘的功夫,在赫連夜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一把,奪走了他手裡的試管。
藍色的藥物,完好無損的躺在試管裡,沒有撒出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