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爲您。顧念安沿着山澗邊溼滑的路一直往下,目不轉睛地盯着路邊的石頭,草枝,希望能找到什麼東西。
“念安,小心。”藍琅予突然上前來,扶住了她的手臂。
顧念安的身影晃了晃,一腳踩到了長滿溼笞的石頭,帶着藍琅予一起坐進了水裡。
滋她打了個激靈,手忙腳亂地爬起來。
“沒事吧。”藍琅予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站了起來。
顧念安擡着頭,直直地盯着頭頂的大樹。
“那是什麼?”她突然擡手問道。
一行人圍過來,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
在樹枝間有個鳥窩,鳥窩裡下面隱隱有個黑色的小圓塊。
“上去看看。”藍琅予說道。
一名保鏢過來,脫了外套,利落地爬到了樹上,拿到了那個小圓塊。
“是個攝像頭。”保鏢大聲說道。
“這裡怎麼會裝攝像頭?”藍琅予驚訝地問道。
保鏢取下攝像頭,跳了下來。
“上面有編號,應該是林業部門的。不過,這個攝像頭沒電了,不知道有多久沒工作了。”聶新看了一眼,低聲說道:“可能是監測鳥兒和動物用的,我和當地的林業部門一下。”
他匆匆走開,開始和本地的林業部門聯絡。
顧念安衣服打溼了,和藍琅予匆匆返回麪包車上去換。她現在很激動,如果攝像頭拍到了什麼呢?
她又在發抖,她不知道攝像頭拍到的東西對她會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她緊張地等着聶新那裡的進展。
“念安好了嗎?”藍琅予輕輕地敲車門,把手機從窗子裡遞進來給她看,“你沒事吧?要緊嗎?”
“哦,我換好了,對不起,你趕緊來吧。”她慌忙推開了車門,小聲說道。
藍琅予凝視着她發白的臉,小聲說:“不要太緊張了,這對我們是好消息。”
“是。”顧念安不停地點頭,抱緊雙臂往聶新站的方向走,“是好消息,一定能帶我找到他的”
藍琅予眸子裡滑過一抹精光,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鑽上了麪包車。
聶新已經打了十幾個電話了,終於有了消息。
用筆交流很慢,顧念安等得心都焦了,才得知來龍去脈。
“這是山裡面追蹤華南虎用的,野生華南虎幾乎絕跡了。前幾年在山上又發現了它們的蹤跡,爲了追蹤它們,動物保護組織沿着已發現的它的行動路線,在這裡安裝了上百個攝像頭,但是這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去年下半年他們經費方面出了點問題,所以一直沒有人來維護過,至於攝像機有沒有運作,當地的林業部門也沒有過問。他們的意思是,我們自己和動作保護組織一下。因爲這裡拍到的數據,會直接傳給動物保護組織,我們可以從他們那裡調取資料。”
顧念安的心跳更快了,一年沒維護,那還有用嗎?不過,就算沒有拍到當天的畫面,前幾天的也行。因爲做這件事的人一定會提前來做安排,察看地形,只要拍到他的身影,就能找到真兇了!
“那快啊。”她催促道。
這可不是那麼容易到的!聶新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和這個項目的負責人通上話。
就像他們預計中的一樣,這一年多來確實沒有來維護過,顧念安當場同意捐款資助他們繼續研究項目,對方也馬上同意配合他們調查每一個正在工作的攝像頭。
藍琅予又調動了幾十個人趕到山上,按照動物保護組織的人的攝像頭安裝點,逐個開始檢查。
顧念安的心跳已到了最快的頻率,她不得不時刻彎下腰,用拳頭抵在心口上,這樣才能讓自己呼吸通暢。
這片山林太大了,要翻完整座山,那得兩天兩夜,他們按照最可能的路線,拆下了沿途的攝像機。
回到山腳下,一行人就在鎮上的小旅館住下。聶新逐個檢查之後,把還在工作的攝像機集中起來,開始查看其中的內容。
“充好電後,發現這些差不多都是在出事之前就停拍了,有六個拍到了事前三四天的畫面有,有一個拍到了事前一天的畫面。”助理完成了初步工作,過來告訴幾人。
事情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查看內容費了不少時間,到了夜深的時候,終於有人發現了其中一個攝像頭拍到了可疑的畫面。有個男人揹着一隻大包,腳步沉重地行走在山林崎嶇的路上。
“這就是前一天,他前進的方向看,就是前往林官威兄弟所在的小院。”聶新指着屏幕,嚴肅地說道。
顧念安湊在屏幕前,死死盯着那個背影。他的衣着普通,是滿大街男人都愛穿的那種烏黑抹黑的款式,沒有特色。還戴着帽子,圍巾捂着嘴臉,別想認出他是誰。
“停一下,他在看錶。”顧念安突然摁住了助理的肩,指着男人的手臂看道。
他緩緩擡手,露出了一隻銀色的表。
“放大。”她說。
助理立刻開始處理視頻,這個攝像頭的角度正好拍到了錶盤的正面,大家可以辯認出這表的品牌——阿瑪尼。
“若是真貨,這是個有錢人哪。”聶新深深吸氣,低聲說:“若我沒記錯,霍永仁有這麼一塊表。”
“這表太普通了,很多有錢的人有。甚至很多工薪的年輕人也會買這樣一塊表戴着。而且若這個人戴的是水貨呢?”藍琅予沉聲道:“我們要有做好各種應對措施,把對方能想到的細節,統統考慮進去。”
“往後看。”顧念安按下播放鍵,視線追着這個男人的背影走。只要拍到了,她不信揪不出這個人。
這樣盯着屏幕有三個多小時了,她的眼睛佈滿了紅血絲,眼珠子又開始脹痛,乾澀得像十幾年沒有下過雨的土地。
“念安,該吃藥了。”藍琅予遞上了顧念安的藥瓶,拉她坐下。
顧念安這幾天大把大把吃藥,藥片快成了她的主食了。她盯着手心裡七顆白色的藥片,實在難以下嚥。
“這裡又有他的身影”這時又有一位助理站了起來,招呼幾人過去看。
顧念安把藥片往地上一丟,快步跑了過去。
屏幕上那男人正鑽過樹林,所站之地,正是那條盤山路之前。
“不對啊,他怎麼會知道霍晟第二天天必會去救孩子呢?”顧念安突然問道。
幾人面面相覷有人出了霍晟嗎?
“我們是很小心的,除了我們幾個,沒有人透露半點消息。他提前一天去是幹什麼?”聶新也恍然大悟。過了幾秒,他的臉色猛地一沉,轉頭看着顧念安焦急地解釋道:“念安,我們中間不可能有人出朋友,絕不可能!我們絕不可能出霍總。”
顧念安聽不到聶新的話,但是看聶新的臉色,她已經明白了聶新的意思。她當然不相信聶新會出朋友,蘇志他們更不會!
那這個人鑽林子裡來是幹什麼啊?
滋
電流響了幾聲,房間裡斷電了。
“怎麼回事?”聶新拿出手機照亮,大步往門外走。
跳閘了。有人大聲迴應道。
過了幾分鐘,恢復了照明。衆人回到工作臺前,繼續查看畫面。
“只到這裡爲止了。”助理擰着眉,鬆開了鼠標。
“沒有了嗎?”顧念安搶過鼠標,往後拖進度條,後面全是灰白色,什麼畫面都沒有了。
“他的包呢?”顧念安指着屏幕,大聲質問道。
“這個人帶着包上山,到底是去幹什麼?”藍琅予俯下身,凝視着屏幕,低聲問道:“派幾個人上山,沿着這個人走的路,再走一遍,把包找出來。”
聶新臉色鐵青,捧着頭坐了下去。
顧念安抱起了電腦,盯着那個男人的後腦勺看。
這麼多攝像頭,居然沒有一個拍到他的臉!他在這個時候上山,不可能是爲了霍晟,他在山上整整呆了一整天嗎?還是下山了,第二天的事是他乾的嗎?
滿肚子的疑雲,讓顧念安度過了一個難熬的夜晚。
她沒辦法入睡,而且越焦躁,耳鳴就更厲害。這種痛苦,讓她受足了煎熬。
“媽媽,我剛剛又和爸爸視頻了,爸爸說,他再躺幾天就能好了呢。”盼盼打來了視頻電話,興高采烈地向她報喜。
顧家輝在一邊舉起寫好的紙給顧念安看。
顧念安摁了摁劇痛的心臟,配合着盼盼的喜悅,強打笑顏說道:“盼盼乖哦,早點睡,不要吵爸爸,讓爸爸好好養傷。”
“我知道,我剛剛還給爸爸唱了搖籃曲,我也給你唱吧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媽媽”
盼盼稚嫩的嗓音在夜風裡輕輕飄散。
顧念安看着他酷似霍晟的臉,突然一個激靈
她轉過身,激動地說道:“對啊,那個人是爲了盼盼去的!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沒有帶走盼盼,而是在林子裡呆了一晚上,第二天遇上了霍晟。再看一遍視頻,這個人前面走路時步子還算穩,後面卻開始拖慢腳步,他中間停下來,拿了支菸吸了這麼冷的天,他還脫掉了外套,捲過袖子,看他的手臂上有沒有針眼,他若不是犯病,就是毒AA癮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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