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後愛,總裁的緋聞妻 130 換子原因(終)
苗秀雅從醫院回去,孟有良鬆了一口氣,特別是知道苗秀雅開始添置嬰兒用品的時候,他的防備放了下來,便又趕回豐城。
孟有良多少有些瞭解苗秀雅的,如果她這樣說了,便會那麼做,她性子烈,其實她也不捨得。
他知道她厭煩他,爲了讓她孕期不再生氣動打胎的念頭,他也不敢再去靠近她,更不敢派人跟得太緊,只要她不去醫院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他就任着她。
在孟有良看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只要有了孩子,他們之間這些牽扯就不可能斬得斷。
如果是個兒子,他帶走了,她不會不念。
如果是個女兒,那也是他的,其實沒有任何分別,只要有孩子就行。
孟有良從苗秀雅的身邊消失了,她心裡面一直壓着的石頭慢慢放下。
都說遙城首富的幺女是個經商的料子,哪怕是個玩物,也能讓她折騰出錢來!
當初溫母之所以請媒人去遙城苗家說親,那也是看上了苗秀雅的頭腦,她可不想娶個秀花枕頭回來。
溫宏波被戴了綠帽子的事,他不會到處說,也不敢說,溫母亦是毫不知情。
溫母只是喜歡帶着苗秀雅去商鋪看,瞭解一些家業。
苗秀雅一直記得溫宏波的話,溫家是她的避難所,她該把溫家的事當成自已的事。
溫家在那時候經營整個g城的米麪,布綢,但那時候g城裴家的勢力太過強大,布綢的生意越來越難做。
裴家也不是什麼善茬,裴家家主裴立手段又極是強硬,他一旦想要染指的生意,這g城便不會有第二家。
裴家開了織布廠,引了一大批機器,布賣得便宜。
裴家織的布匹一下子把溫家的布綢弄得沒有沒了活路。
若是僅僅靠着米麪肯定是不行的,畢竟這種東西要交的稅又多,總不是自已生產的利潤高。
溫家父母急得焦頭爛額,偏偏溫宏波做生意的時候又沒有魄力,什麼事都左啊右啊的想半天,等他想好的時候,別人的生意都擺到大街上開始吆喝了。
苗秀雅當時懷着孕,但溫家的情勢又逼得她沒辦法好好養胎。
做生意根本就軟弱不得,所以她領着溫父溫母就坐船去了日本,苗秀雅是個女人,對美好的東西追求一向有很強的敏銳觀察力,一眼就看中了花布機。
三十臺花布機,三千萬對於溫家來說,不是筆小錢,更何況他們不習慣做投入這麼大的生意,總覺得風險太大。
苗秀雅無論怎麼勸說溫母,溫母都不願意掏空家底來做這筆生意。
在日本,苗秀雅馬上給苗老爺子搖了電話,借錢。
三千萬很快到帳,苗秀雅回到g城,機器跟着一起就回來了,在日本的時候,她就跟着那邊工廠的技術工學着用機器,並花重金把技術工請過來指導兩個月。
苗秀雅從小在苗家,做生意耳濡目染,什麼道道都想得清楚。
她在訂機器的時候,在合同上硬是花一百萬加了一條,該公司的設備不可以再在國南方包括哪幾個省銷售。
其實這一百萬元是豐厚的,苗秀雅卻並不在乎,如果不給這一條加上去,她就去德國看機器。
日本的機器商只能同意,三十臺花布機,這是筆大生意。
溫母覺得苗秀雅簡直瘋了,覺得自已娶了這麼個兒媳婦是有病!
現在是敗着她孃家的錢,可萬一出了事,這筆錢還得溫家還!
機器隨着苗秀雅一起回到了g城,溫家開始印花布,新的技術,花布印得又快又好,年輕人特別喜歡。
一下子把裴家的布匹擠得沒了生意。
而且苗秀雅對顏色特別敏感,溫家的花布所有的染色配料都是她自已挑選,分好幾個檔次,要貴的,要便宜的都有,整個市面上大小作坊都被溫家的花布擠得死死的,一家家的倒閉!
裴立是個狠辣的人,正值事業得意的時候,被溫家這樣的門臉擠得布廠要關閉,臉該往哪裡擱!
立刻派人去查溫家的機器,緊接着就去了日本,卻籤不下來機器,因爲苗秀雅堵了他的後路!
這是徹底把裴立激怒了!
裴立本就不是好相與的人,那時候g城動-亂,三弟有權勢,便利用這些權勢直接把溫家的米船扣了!
軍隊扣了米船!
你能怎麼樣!
這是裴立給溫家的一個耳光!
也讓他們知道在g城商界,到底誰說了算!
整整三十船的大米!全是北方米!
溫家正數着賣布的錢數得手抽筋,米船又出了事,一聽說軍隊扣的,全都沒了主意,溫宏波倒是不緊不慢的,看了一眼苗秀雅,笑得意味深長。
溫宏波看着苗秀雅的笑意,永遠都是那樣,像看一個暗女昌!
苗秀雅似乎懂了溫宏波爲什麼不離婚了,孟有良和她的關係,溫宏波一定是知道,如果不離婚,她便要利用孟有良這層關係幫溫家渡過層層難關。
不過她該感激他給他一個這樣的居所,讓苗家的人不爲她擔心。
可她不想再跟孟有良有牽扯。
清晨,苗秀雅對着鏡子花了個妝,綰好頭髮,穿好高領的秀禾對襟衣裙,正好可以擋住她微隆的肚子。
秀鞋踏出門檻,苗秀雅從一個新派的少女變成了端莊的豪門少奶奶,再也不能標新立異的想穿什麼就穿什麼。
風有些涼,傭人把絳硃色的斗篷拿過來,“少奶奶,披上吧。”
“嗯。”苗秀雅擡頭,看了一下陽光,不那麼刺眼,卻也眯了眼睛。
斗篷披在她的肩上,在前面打了一個蝴蝶結。
碼頭上的船隻被扣在那裡,很多被僱來的工人都等着卸貨。
碼頭的風大,苗秀雅攏了一下披風,朝着那邊走過去,也許因爲知道孟有良的身份,所以對那些持着槍械的兵士沒有半點畏懼。
裴家三爺就站在船艙上。
看到苗秀雅領着一個傭人過來,嘴角扯了個冷笑。
苗秀雅還未走到碼頭與船身相連的梯板,就聽見金屬撞擊的“咔咔咔咔”的聲音,那是子彈上膛的聲音,每一個槍口都瞄準了她!
苗秀雅站在原處,一動不動,身側的傭人,已經嚇得腿軟,“少奶奶,咱們回去吧,回去再想想辦法。”
苗秀雅盈盈含笑,倒沒有還是少女時的張揚和跋扈,此時像極了一個大家閨秀,她微微低身,給裴家三爺見了個禮,“三爺,秀雅給您請個安。”
裴三爺笑得張狂,“這是誰啊。”
苗秀雅站直身,依舊溫和含笑,“溫家新媳,苗秀雅。”
“哦,那個遙城首富的幺女,我說誰呢!”
“鄙女不才,讓三爺笑話了。”
“哪敢笑話。”裴三爺倒沒說布匹的事,只道,“你們這米從北方運來,要上g城的碼頭,可有給部管通報過。”
“我們溫家都是一月通報一次,這次的貨,月頭才通報過,三爺平日太忙,怕是沒太注意我們這些小生意。”
“呵。嘴巴倒是俐得很,可g城半個月前改了規矩,七天就得通報一次,你們這次過來的米,不合規矩。”
“三爺,從北方過來的船運,七天根本走不到,這如何通報?”苗秀雅知道這個時代沒有什麼道理可講,跟這些軍爺說法律,那是瘋了。
“那你這是怪我沒有上門通知你們?”
苗秀雅一直都溫和卻又不卑不亢,看着裴三爺亦是不驚不怕,哪怕四周都有槍口瞄準她的頭,“秀雅不敢勞煩三爺大駕通傳,只是三爺不知,今年南方旱災,百姓苦不堪言,我是接受過新式教育的女子,看不得那些悲慘場面,所以這次運來的大米,未經公婆允許,便自作主張登了報,溫家這次的大米,每船賣盡後,便捐出五百斤做災糧,三十船大米,一萬五千斤,城報已經在賣了,g城的百姓都知道了這件事,可這些米卻被扣在碼頭,溫家怕沒辦法跟g城有善心的百姓交待,畢竟捐米也是他們買米人的善舉.......”
這一席話,氣得裴三爺瞪了眼!
這女子,還不足十九歲!竟敢威脅他!軍閥再是權勢滔天,也沒人敢拿災糧下口!那是一萬五千斤的災糧啊!要是被其他軍閥知道,不得來藉着這個由頭動-亂嗎?
軍靴踏過梯板,已經來到苗秀雅的面前,心頭一惱便拔槍對準了她的腦門心!
苗秀雅卻是紋絲未動,傭人都嚇得跪在了一旁,一個勁的求請,“三爺,我們少奶奶年輕不懂事,三爺,您高擡貴手!”
“苗秀雅!你好大的膽子!”
苗秀雅看着裴三爺,無奈的笑了笑,“三爺,秀雅生來就膽子小,被三爺的槍這麼指着,嚇得動也不敢動了,還懷着身孕,都怕動了胎氣......”
裴三爺真是不知道該怒還是笑了,這不是過是個臭丫頭片子!溫家的人都死絕了嗎?派這個麼個小丫頭來跟他對扛!而且還是個孕婦!
當天溫家的米船便靠了岸!
裴立聽到三弟講述碼頭上的事情時,大笑起來,“溫家小門小臉的,現在娶了個苗家新媳,就想翻浪了?”
裴家在g城,有資格說任何豪門小門小臉,反正沒有豪門敢在裴家面前說大。
裴三爺把槍往桌上一拍,道,“今天應該讓你去,你拿着槍把她嘣了我幫你洗脫責任拉倒!我告訴你,你要是看到她那副樣子,你就沒抓拿。你知道她有多殲詐?
這邊跟我說每船有五百斤災糧,他孃的!現在整個國的軍閥,哪個敢動災糧?她還頭幾天就在做功課了,肯定昨天找了報社,現在滿大街溫家是慈善家的報道。
一船五百斤!
一萬五千斤的大米,那是在威脅我吧?
呵,轉頭拿槍指着她的頭,她跟我說她嚇得都不敢動了,他孃的!她那是嚇得不敢動?她那是根本就不害怕,以爲老子看不出來她在誆我?!還說她懷孕了,都怕得動胎氣了!
他孃的!”
裴立揉着眉心,差點笑出聲來,“十九歲你都搞不定!”
裴三爺餘氣未消,嗓門也大,“那不是年紀的問題,要是溫家那個溫宏波,早嚇得給老子磕頭了,溫家怎麼搞個這麼厲害的小媳婦!你要早些發現了,弄到裴家來,給先文當媳婦多好!便宜了那個溫宏波!”
裴立眉色凝重起來,手指抵着眉心,“溫家這是要獨吞南方的布料市場啊,我說以前溫家不敢有這麼大的動作,買那麼多臺花布機,還簽了區域保護的合同,這不是溫家那些人幹得出來的思路。
這丫頭不容小覷,看來硬是要給她難堪未必是好事。”
“那大哥是什麼意思?”
四十來歲的裴立一身匪氣,卻又因爲面貌英俊而不損半分形象,他在裴家主宅的大堂裡走了好幾圈,“既然她敢安排報社發捐贈的報紙,又敢一個人帶着傭人去碼頭,面對真槍實彈能做到波瀾不驚,三弟,放眼整個g城,有幾個人敢這樣捏你,她敢,憑什麼?就說明她不但有膽識,還有極慎密的思維,她知道捏到你哪寸可以讓你難受,而且你不能吭聲。”
“她也不怕老子報復她!”
“她不是不怕,她估計也是在賭!”
裴三爺拍桌站起來,“那死丫頭,還說什麼捐贈的時候希望我給她賞個臉,一起做首日開倉放糧的分米儀式!還說什麼g城有善心的百姓,一定會感激老子!他孃的!老子稀罕?!”
“哈哈!”裴立再次大笑,“她想跟你綁在一起,軍閥參與捐糧,本來對你就有很大的好處,一萬五千斤,不是小數目,這以後在g城,給她苗秀雅面子,就是給你面子了,三弟!”
“老子不去!”
“你必須得去!”裴立拍了拍裴三爺的後背,“三弟,你不得不去,而且不去白不去,事情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她雖然用道德綁架你,但是擺明了讓你佔便宜,當然,這是互惠互利的事。”
“那,那些布怎麼辦?”
裴立站在門口,“我想會會這個苗秀雅!”
苗秀雅回到溫家的時候,滿城溫家要捐災糧的事就傳遍了大街小巷,無人不知,甚至有些小叫花子還彩些花往溫家宅門上放。
這是外人眼裡無比光鮮的事。
可是溫家卻炸了鍋!
大米是解決了,可是一萬五千斤要搞出去!
那是什麼概念,七噸半!
這真是要溫家虧得吐血啊!
溫父溫母坐在堂上,自苗秀雅一進去就喝“跪下!”
苗秀雅也知道自已先斬後奏不對,這畢竟不是苗家,更何況她此時寄人籬下,捏起裙襬,便跪了下去。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溫父怒不可遏,“你憑什麼不跟我們商量!”
苗秀雅倒是不急,“父親,不是我不商量,我若一商量,你們定然不會同意,可是這事情迫在眉睫,碼頭潮溼,如果大米堆在船上,時間一長就會生黴,若那邊不放,我們就要虧三十船的大米,我覈算過,七噸半是會虧很多,但正是因爲會虧,才能逼得裴三爺沒辦法,可是也總比全虧了好啊。
我們這樣的狀況,能弄回來一船,那都是賺。”
這些話被苗秀雅說出來,溫父溫母雖是無法反駁,卻也恨得咬牙!
若不是念着她懷有身孕,真是要重重的罰!
苗秀雅回到房間,那溫宏波便冷眼刺來,“七噸半!你真是不當自已家的大米,是吧?”
“我已經盡力,這是最好的結果,而且七噸半捐出去,我拉攏裴三爺一起開倉放糧,對溫家日後在g城做生意很有好處。”
溫宏波卻坐在位置上,輕蔑冷笑,“損了溫家的銀錢把糧拿回來,還要你有什麼用?你不是有個老相好是軍閥嗎?你找他一句話的事,這七噸半一粒米也不用給那些叫花子!生了姓孟的野種,捨不得他給你做事?”
苗秀雅手心發寒,她才這意識到,她無論如何竭盡全力的幫溫家,也落不到一個好字,溫宏波這是想把她當成永遠的棋子,好去孟有良那裡討好處!
如果孩子生下來後,她和孟有良再無瓜葛,她沒了利用價值,溫家會如何待她和孩子?
“溫宏波,若我沒有孟有良的庇護,我給你錢,我們離婚,怎樣?你也不用背一個黑鍋天天心裡不舒服,我也不用這麼奔來走去,我把我的錢給你,只求溫家給我一間房,不讓遙城苗家知道就行。可以嗎?”
溫宏波一聽到“離婚”二字,便沉了眸,“休想!想讓你父母覺得你在g城過得好,那就好好做溫家的人!”
裴立第一次接觸苗秀雅的時候,就發現了她骨子裡那種自信和張揚,那種感覺,和他太太那時候很像。
是慧黠,不是陰險。
是膽大,不是魯莽。
裴家主宅的迎客廳裡,茶位相對坐着一男一女。
“溫家把生意做得太絕,怕是不好。”裴立對布綢的事,沒那麼容易放下,要知道民生當中,除了吃,就是穿。
米和布都讓溫家做了,這可不是他能容忍的。
苗秀雅已嫁作人婦,而裴立不過是剛滿四十,叫聲“大哥”那是親近,叫聲“大爺”那是敬畏。
苗秀雅淺淺含笑,眉眼間鋒芒盡收,只把賢良淑德儘量體現,綰着的髮髻讓她顯得更加沉穩,特別一身中規中矩又極有儀範的墨綠色秀禾對襟裙,讓她的氣質穩了又穩,沒有鋒芒的人,總是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她難爲情的笑了笑,語速輕緩,“裴大哥,不瞞您說,我初到g城,還不懂事,以前在苗家,是爹爹捧在手心裡的幺女,受盡一家人的寵愛。”
“萬事不知道謙讓,要什麼就有什麼,覺得做生意便是靠腦子,哎。”苗秀雅苦澀一笑,“可是我嫁人之後,遠離父母,才知道這大千世界根本不該由我說了算,我無意中的莽撞很有可能給婆家帶去災難。
婆家不是孃家,沒有義務承擔我的過錯,也沒有辦法像自已的父母一樣給我收拾殘局。
面對這些日子的波折,我反思了好久,想給裴大哥賠個不是,花布的事,我做得欠妥,只想着自已的事業,卻忘了還有同行要生存,實爲不義。
做花布的生意,婆家不願意出錢,我又急於證明自已的眼光,便向孃家借了三千萬,可我卻沒有想過他們疼愛我,我遠嫁他鄉,我若說要錢,不會不給我,可我卻忘了他們會日夜擔心我的處境。
那錢我若是一時沒有還上,他們會想我要這筆錢到底是做什麼,是否惹了天大的禍端,所以錢纔沒有歸位。
可我若還上了,他們又心想着若下次我再要三千萬,婆家是否也不肯給?可能不會要我還的錢。
橫豎是我不對,實爲不孝。
如今弄到這個地步,我實在也找不到出路,但請裴大哥不要計較我年幼不懂事,那批器材,我把合同給您看,您能否原價買去,這錢出來,我還了我父母也好。人總不能什麼都佔着。”
裴立萬萬沒料到苗秀雅會跟他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不滿十九歲的女孩,初嫁人婦,卻將事情想得如此深刻,特別是分析做父母的心思那段,幾乎讓他酸了眼框。他也是有女兒的人,對兒子要求雖然嚴厲,卻對女兒極度寵愛,雖然女兒還小,但就像苗秀雅說的,要什麼給什麼。
如果將來女兒遠嫁,突然開口要三千萬的時候,他該是有多擔心,多心疼,他一定會想這孩子爲什麼要這麼多錢?但肯定不敢不給她錢,怕她被錢逼着。
將來他是萬萬捨不得將女兒遠嫁的。
這樣一番話,不該是一個十歲的女孩講出來的話,好像歷經滄桑,又情真意切,這女孩太懂事,這說明苗家家教極好。
裴立這人雖然一身匪氣,卻也重情重義。
當苗秀雅把機器的事情擺到裴立面前的時候,裴立下了一個決定,和苗秀雅這樣的人做生意,不能你死我活的拼,要利益共享,花布機和米船的事情,說明這女人頭腦不簡單,而且有魄力,值得合作交往!他必須把這個眼光放長遠。
整個g城,再找一個像苗秀雅這樣的女人,怕是難了。
裴立不再談花布的事,讓她放心經營,裴家業務不差這一樣,兩人相談甚歡,苗秀雅心裡一塊石頭慢慢放下。
時間如沙。
苗秀雅看着裴立手中那串佛珠,給他倒了杯茶水,投其所好的問了一句,“裴大哥可知這g城什麼寺廟靈驗?”
裴立近來修身養性,一聽苗秀雅問這個,便像個行家一樣介紹了起來,“盤龍寺是最靈驗的,裴家每逢初一十五,一定會去請香。”
“裴家家大業大,定有佛祖庇佑。”
“哈哈!那是一種心理安慰,不過信則靈。”
苗秀雅去了盤龍寺,香菸蠟火,好不鼎盛,每上一步階梯,苗秀雅都雙手合十,她讓傭人遠遠的跟着她,不要靠近,怕照顧的多,顯得自已不夠虔誠。
她在心裡默默的念,“一定是個女兒,一定是個女兒,不要和溫家爭家產,也不能讓孟有良將她的骨肉帶走,平安長大。”
階梯一步步的上,心裡一遍遍的念。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聽,還是自已唸錯了。
耳朵裡總是輕輕的飄進幾個字,“佛祖這次一定保佑我生個兒子,保佑我生個兒子。”
苗秀雅一點也不想生兒子,生了兒子孟有良一定會帶走!她怎麼會念錯?
左右轉身都沒有看見人,往前一看,一個女人的背影,來往的人很多,也不知道爲什麼,她就認定那個聲音是那裡發出來的。
心裡也不甚在意,只當是造化弄人。
有人想生女兒,有人想要兒子。
世上的緣份,真是說不清,苗秀雅在觀音娘娘前下跪的時候,也跟那個女人一起,兩個相視一笑。
那是個中年女人,不過穿着打扮雖是素靜,卻不像普通人家穿得的料子,像是大戶人家的人。
苗秀雅看了看中年女人的肚子,“大姐是求平安嗎?”
“求子呢。你呢?”
“我求女兒呢。”
兩個又是一笑。
也許同是母親,便有一種自然的認同感,出了觀音殿便聊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哪家的媳婦啊?”
“我叫苗秀雅,夫家姓溫,大姐呢?”
“我姓雲,雲潔,夫家姓莫。”雲潔微微皺眉,“溫家不是才娶的新媳嗎?你怎麼會想生女兒,你婆婆怕是指着你的肚子生兒子呢。”
“哎,一言難盡。”苗秀雅真是隻能苦笑,“其實男女都一樣,我就喜歡女兒。”
“是啊,男女都一樣,可是女人有時候一點辦法也沒有,我婆婆說我連個帶把的也生不出來,丟了莫家祖宗的臉,還活在這世上,都不怕臊死。”
“怎麼能這樣說?那還不都是莫家的孩子?”
“婆媳之間的事,你才做新媳的人,不會懂,我婆婆是說如果我這胎還是個女兒,就打掉,別生出來丟人現眼了,到時候抱第五個女兒出去,別人要戳我們家老莫脊樑骨。”
“前面四個啦?”苗秀雅有點驚訝。
“所以我纔來求子。我都四個月了,再打掉,捨不得,就求是個兒子,也別拉了命債。”雲潔說得眼睛一紅,偏頭過去,差點落下淚來。
“你有地方可以看到男女?”
“是啊,所以才怕,怕到時候是個女兒,得打掉。”
苗秀雅真是苦笑都笑不出來了,“你怕是個女兒,我怕是個兒子,你說說,都是什麼命。”
五個月後,雲潔提前陣痛,便急急給苗秀雅打了電話。
苗秀雅打了催產素,依舊沒有辦法開宮口,一牆之隔的手術室裡卻有推拉門,那邊的孩子要出來了,這邊的手術醫生便準備剖宮產。
五個月的時間,重金收買兩個手術室的醫生,滴水不漏的換子,任手術外坐着等待的家屬一無所知。
出了手術室,苗秀雅一直沒敢閉上眼睛,醫生把孩子放在她的身邊,孩子特別乖順,她卻泣不成聲。
雲潔住在高級病房裡,和苗秀雅不在一幢樓。
孩子提前出生兩個月,並是足月大小,溫父溫母拂袖而去,溫宏波翌日纔到醫院看了苗秀雅一眼,依舊用那種看到女昌妓一樣的眼神。
孟有良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翌日下午。
孩子就睡在苗秀雅的臂彎裡,她一看到孟有良,便死死的抱住嬰兒的包布,眼淚像關不住的水龍頭一樣,萬分悲慟!“你別想搶走!別想!你敢動手!我死給你看!”
孟有良已經問了醫生,是個女孩,他沒有資格搶走,沒見過如此歇斯底里的苗秀雅,聽說所有的動物,在孩子遇到危險的時候,都會失去理智。
就連麻雀,若是去碰了它剛孵化出來的小麻雀,它也不會管自已是不是弱小,拼盡全力的都要啄瞎你的眼睛。
“秀雅,讓我看看.....”他低聲下氣。
“滾!”苗秀雅就要擡起身來,可是她和雲潔不同,她是提前剖宮產,才縫上的傷口,差點拉得裂開,疼得她大叫起來!
孟有良嚇得一退。
護士都跑了過來,一看到產婦如此激動,都大驚失色,“怎麼回事!這是產婦!這已經是在坐月子了!弄得哭成這樣,想她一輩子落下病根嗎?”
孟有良嚇得不敢靠近一步,他想過去看看苗秀雅,看看她哪裡疼,也想看看那個布包裡面的小臉,到底長得什麼樣,可是看她疼得那樣,根本挪不動腳步。
“孟有良,不要做出爾反爾的王蛋!”
“我只看一眼!”
“不準!”
雲潔是順產,能自已走動了,趁着醫生說下g走動的由頭,她到了苗秀雅住的樓層。
在那裡,她看到了自已的女兒。
眼淚一滴滴掉。
苗秀雅看着雲潔,抓着她的手,“雲姐姐,你答應我一件事。”
“你說。”
“你去買通一個算命的,就說這孩子得隨母姓,不然不好帶活。”
“可是莫家就這麼一個......”
苗秀雅幾乎語帶哀求,“就最後一件!就這一件!真的!我以後絕不會去認的,就讓我偶爾看到就行,就跟你姓,姓雲。”
雲潔看到苗秀雅哭了起來,馬上點頭,“你可別哭了,我應你,我應你就是了。”
苗秀雅覺得自已是蠢極了,纔會到了這種地步,還想着那個男人的表字,雲之,孟雲之......
.....似乎又是九千字,太棒了。虛構歷史背景的回憶真的寫完了,明天終於可以寫其他的了哇。月票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