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管您和媽的生死,其餘人都與我無關。友情提示這本書第一更新網站,第一次,冷廝炫好看的眸子裡流露出一股從未有過的冷漠,甚至是殘忍。
兒子堅定的表情讓莫翼凡倍感震驚,那眸中近乎嗜血的殘忍令他呼吸一滯。
“廝炫……”
“爸!”冷廝炫冷聲打斷,沮喪卻堅定地說:“從小到大,您從來沒有支持過我什麼,這件事也不奢望您的支持,請保持中立!這樣對誰都有好處!”
“……”
就這樣,誰都沒有妥協,這件事情最終沒有得到一個妥善的處理。
莫翼凡想過研製解藥,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老太爺服用這種湯藥超過了一個月……
凌家大院——
凌涵美出現在水泥道上,剛踏入客廳,正好撞見剛準備出門的凌易楠,他看到女兒突兀地回來,也是一怔。
“爸爸,您要出去嗎?”凌涵美臉上染着好看的笑容,主動開口。全然將那天的不愉快拋於腦後。
見女兒冰釋前嫌,凌易楠微刻皺紋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意:“是哪,剛約了一個老朋友,一起出去吃個飯。既然回來了,那就多住上幾天吧。”自那天爭吵過後,凌易楠每每細想,覺得自己那天脾氣是暴了點,不應該那樣對女兒的。
“嗯。”
望着凌易楠遠去的背影,凌涵美深吸一口氣,出去吃個飯?那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了吧?
“涵美,我說怎麼沒見人呢,杵那兒發什麼愣呢!”凌媽媽聞到女兒和老公的談話聲,趕緊從廚房裡走出來。
“……媽媽。”凌涵美微笑着朝她走去,“我好餓啊,今天有什麼好吃的?”她撒嬌般在她懷裡蹭了蹭。
“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今天的菜式偏素,你等一會兒,我去給你燉幾隻豬蹄。”說着,凌媽媽高興地走進了廚房。
望着媽媽消失在視線的背影,凌涵美趕緊走入客廳,然後朝樓上走去,書房前止步,她警惕地左右看了看,沒人路過纔敢推門而入。
凌家極少有外人出現,僅有的幾個菲傭也都是在凌家做了很多年的,菲傭們幾乎不上樓,樓上幾間房的衛生都是由凌媽媽親自打掃的,而凌媽媽又是一個極少窺探凌易楠隱私的三好女人,所以凌易楠這幾十年一直沒有給書房上鎖的習慣。
再熟悉不過的書房裡,凌涵美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她幾乎打開了所有的抽屜,在堆積的文件裡緊張而快速地翻看,結果一無所獲。
圖圖圖……你在哪裡?
然後她將目光緩緩轉移到書架,在書架上尋找那張金庫設計圖,她緊張興奮地一本一本地翻閱,不肯放過任何一本可能藏下一張圖紙的書。
……翻了兩面的書架後。
最終,在一本叫《勝者爲王》的書裡,翻到了那張摺疊整齊的圖紙,她一陣激動,趕緊將圖紙攤開鋪上桌面,“金庫結構圖”幾個大字赫然出現在標頭……
凌涵美暗自興奮,她趕緊將圖紙摺疊好放入包包裡。轉身開門離開——
拉開門的一瞬間,剛從書房裡走出來,還沒來得及關上房門,卻撞見一個菲傭,“小姐回來了?”她見着凌涵美,禮貌地問候。
凌涵美卻被嚇得一痙攣,“你……你什麼時候上來的?”連說話都吞吞吐吐了,明明是在自己家,卻搞得跟做了賊一樣!
“太太今天腰痛,要我幫忙打掃一下樓上的衛生。很早就上來了。”菲傭阿香看看剛關好的書房的門,不解地問:“先生都已經出去了,您來他書房做什麼?”
凌涵美一陣警惕,不悅的眸光落在她嬌小的臉龐。阿香意識到自己多嘴,她趕緊垂眸,“對不起,小姐。”真不該多問的。
“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凌涵美小腦袋一轉,理直氣壯地說:“我新買的一本胎教書不見了,看看在不在這裡。”然後邁開步伐往樓下走去。
等她來到餐廳,豬蹄也差不多燉好了,凌涵美看看牆壁上的無聲掛鐘,爸爸已經出去十分鐘了,一頓飯應該不止十分鐘吧,而且還是和老朋友,免不得要談天敘舊。
不知爲什麼,凌涵美偷了結構圖,她總是難以鎮定。於是,她在吃過飯後便以美容店需要處理點事情爲由先行離開。
女兒那麼堅決,凌媽媽也不多作挽留。對於她的突然到訪匆匆離開,心中也被蒙了一層霧水。
明月山莊裡——
莫翼凡坐在樓上某客廳的沙發椅裡,他神色黯然,心緒凝重。
“你見過廝炫了?”見老公從一回來就坐在這裡,嘉惠終於忍不住詢問。
莫翼凡腦海裡閃過冷姍姍臨終前的影子,以及那些刻骨銘心的交待——
“翼凡,廝宸是我們的兒子,我相信你一定會善待他,現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是爸爸,翼凡,我希望我走後,你能像這些年一樣對爸爸好,在他的餘生,替我盡孝,我下輩子都會感激你的……”冷姍姍虛弱的懇求縈繞在他耳際。她緊緊地,彷彿用盡渾身最後一點力氣緊緊地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我對不起姍姍……”莫翼凡痛苦地閉閉眼,他擰起茶几上一瓶喝剩的威士忌,又猛地灌了幾口。可想而知,那段二十幾年前的愛情,是多麼蕩氣迴腸,不然,他堂堂中醫世家的獨生子,也不可能入贅冷家。
嘉惠看着老公一籌莫展的神態,再想想他此時心裡裝着的是另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死人,她頓時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了,愣愣地站在那裡,一臉的懊惱,“人都死了多少年了?你還在這裡唸叨,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忘記過她呀?”還是有這種戀死人的癖好?
莫翼凡轉眸看她一眼,對於這種無聊的問題他不予回答,只顧繼續灌酒。
廝炫剛纔的話傷了他的心,傷透了!而他的行爲更是傷了他的心!他竟然以這樣一種殘忍的方式在凌遲着老爺子的生命……
真是……可恨!
“嘉惠,咱們分手吧。”不知過了多久,莫翼凡顛顛撞撞地起身,然後朝裡屋走去。
“莫翼凡!你發什麼神經?!”嘉惠嚇得一哆嗦,趕緊衝過去攔在他面前:“你……你給我把話說清楚!”
“離婚!”莫翼凡因喝酒而臉色通紅,他堅定地說:“聽明白了嗎?”
“……”嘉惠苦笑出聲,“就爲了一個不存在的人?莫翼凡,你喝醉了吧?”
“我沒醉!”他冰寒的面容,額上青筋突突地跳了起來:“你們……你和冷廝炫實在是過份!過份!”說着,他伸手厭惡地擋開她,然後顛撞着往屋裡走去。
站穩身子,透過打開的房門,嘉惠看到莫翼凡正拖出行李箱,然後將櫃裡的衣物翻出塞入箱子裡,她意識到事態不好,趕緊跟進去,“翼凡,你要幹嘛?”這回,她緊張了。
“不想與你們爲伍,我要回歐洲。”莫翼凡知道自己已經無法控制事態的發展,老太爺的情況已是如此危急,即便是現在開始就診,那也已經晚了。
姍姍臨終前的交待,他是沒有辦法完成了,但他至少可以帶着心中的這份美好離開,他確實不夠霸氣,確實比較懦弱,可是站在他的角度,或許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也是他唯一的選擇。
“你……來真的?”嘉惠驚慌失措地抓住他的手,“翼凡,不要走,不要走……”她雖然平日裡強勢了一點,但她是真心愛莫翼凡的,這麼多年,她已經對他產生了濃濃的依賴。
“離不開我?”莫翼凡瞅着她,直白地反問。
嘉惠微怔,雙眸閃爍着悲哀的神色,“翼凡,我是愛你的……”其實早在冷姍姍還沒有死的時候,她就對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一見傾心了。她的存在彷彿就是爲了等冷姍姍死,然後再嫁給他。
“那就跟我一起走。”莫翼凡毫不含糊地說。
嘉惠怔了一下,左右爲難地望着他。
莫翼凡眉目陰寒,冷冷的眸光落在她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指上,“如果不走就放手!”
“我……”嘉惠終於妥協下來,“我跟你一起走。”於是她抹去眼角的淚水,將自己的衣物也掏出櫃子,然後使勁塞入行李箱。
莫翼凡知道她心中矛盾,極有可能放心不下廝炫,但他並沒有做出退讓。他希望以這樣的方式來逼停兒子的瘋狂行爲,至少不會對歐美麗的其他人造成傷害。
至於廝宸,他從小一個人獨立慣了,早已習慣於在任何地方任何時候都警戒,這是多年的危險生活培養出的一種近乎動物的本能。
所以,莫翼凡並不擔心他的安危。自從嘉惠進門,廝炫出生後,廝宸對於他這個爸爸僅僅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可莫翼凡是愛他的,因爲他是自己和冷姍姍唯一的孩子。
現在的莫翼凡,反而擔心廝炫的處境,只是他不聽勸告自己又有什麼辦法?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就這樣,莫翼凡和嘉惠買了當天的機票。
對於他們的離開,老太爺沒有過細詢問,因爲前些天英國那邊來了一封郵件,說是新建的那個農場已經竣工,需要有人去驗收一下,當時老太爺就派莫翼凡抽個時間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