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梧桐開始瘋狂落葉,金燦燦的葉子如蝶般飄落在筆直的林蔭道上,一輛輛超級奢華的私家車開過,發出沙沙的聲響……
顧微妮用手提着高跟鞋,忍痛擰眉,一瘸一拐地走在人行道上,朝着明月山莊的方向走去,就在剛纔,她穿着一雙新買的高跟鞋不小心踩到了石子,把腳給崴了……
她原本應該呆在明月山莊陪外公,只是聽山莊裡的傭人說,山莊外不遠處有一處天然的湖泊,是呈“心”的形狀,所以在外公休息的時候,她想滿足一下好奇心,?所以就獨自走出來了。,
還沒見到湖泊呢,就倒黴地崴到腳了。所以,她不得不忍痛往回走。
每走一步,她的腳踝就痛得要命……
素雅美麗的臉龐不一會兒就佈滿細細汗珠。最終,她不得不坐在人行道上,本想歇息一下再繼續前行。
疾馳的銀色賓利裡那雙鷹鷙的黑眸,在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時,冷廝炫俊眉微蹙,趕緊放慢車速,在她身旁的位置來個急剎!
顧微妮被強勁的風力嚇了一跳,她驚地轉眸,“廝炫?”愕然地望向車窗裡那人。
冷廝炫開門下車,看到她捂腳疼痛的樣子,再看看鞋子擱在身旁,白/皙的雙腳踩在梧桐葉上,左腳的腳踝處通紅一片,“你的腳崴到了?”他莫名一陣緊張。蹲下/身來正要觸上那抹通紅。
“不要。”?顧微妮下意識地將腳挪開,痛得擰眉,“只是崴了一下,過幾天會好的,你不用擔心。”
“都腫成這樣了,我送你去醫院吧!”說着,冷廝炫伸手握過她肩膀,眉峰深斂,眉間似有焦慮。
“都說了沒事,過幾天會好的。”顧微妮不讓他抱自己,只是希望他能把自己送回明月山莊,日子好不容易平靜一些,如果再和他出現在醫院那種公開的場合,指不定又要鬧出多大的新聞。
“那我送你回去吧。”冷廝炫伸手將她橫腰抱起,在她驚愕的目光中將她輕放到副駕駛位上,“繫好安全帶。”他拿起安全帶企圖幫她系。
“我自己來吧。”對於這樣的親密之舉,顧微妮還是有些介意。
冷廝炫將她的鞋子提入車裡,然後轉身繞到駕駛位,將車子徑直開往明月山莊,一路上,他心煩意亂,車速達到200,一來擔心張毅權跑了,二來擔心顧微妮的腳傷。
而他的焦灼令顧微妮稍稍有些不安,“廝炫,你應該很忙吧。”這樣會不會很耽誤他?
“再忙也要送你回去。”冷廝炫側目,心中雖焦急萬分,臉上卻還是露出了溫和的笑意:“如果回去以後,腳還是很痛的話,一定要去醫院做檢查,不會容易留下後遺症。”
“我知道。”顧微妮眸子裡盛滿感激。他永遠都這麼細心。
就在這時,冷廝炫充滿笑意的眸光不偏不倚落在她匈前的玉佩上,他臉色微僵,整個人頓時都怔住了。
鑰匙?
顧微妮也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趕緊將匈口的衣裳往上扯了扯,企圖覆蓋住那塊玉佩,心中也是一陣緊張與不安,被他看到了嗎……
回想起那天早餐的時候,廝宸跟莫翼凡的通話令顧微妮更是慌亂,廝炫是放眼金庫的……而他竟然看到了這枚玉佩。
只是,他知道這就是鑰匙嗎?知道這個形狀嗎?
他應該是知道的,如果他不知道,他的眸光不會這麼驚訝,不會這麼詫異。
一路上,冷廝炫沉默地開着車,那塊玉佩深深觸動了他的心,看來冷廝宸是真的愛上她了,竟然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她。
爲什麼?他們明明是夫妻,明明都結過婚了,自己還要這麼在意?
而此時,蘭博基尼已率先停在一處幽靜的農場外,冷廝宸隻身/下車,邁開長腿迅速衝過那道柵欄,朝着那排矮小的平房走去。
剛要走上臺階,只見一箇中年男人手裡拿着水壺而出,他見着面前這個突然到訪的年輕人,腳步一滯。
“請問是張毅權張先生嗎?”冷廝宸深邃的眸光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他禮貌地詢問,聲音有些與生俱來的清冽。
“你認錯人了。”中年男人淡定地回答,企圖越過他走下臺階,去柵欄旁那口人工井裡取水。
冷廝宸眸色一冷,伸手將他攔下——
中年男人一怔,重新審視面前這個身材修長英俊不凡的男子,不等他開口,只見冷廝宸薄脣微啓,“張叔。”?饒有興味的眸光落在他脖子上那塊小小的黑疤上。聽外公說,這便是張毅權的標誌。
中年男人臉色微變,只聽得冷廝宸娓娓道來:“我是冷天威的外孫冷廝宸,現任歐美麗董事長。”
一聽到冷天威這個名字,中年男人微變的臉色得以稍許平靜,“你是……廝宸?”他有些驚喜,上次見這孩子,還是在他的滿月酒上呢。
一轉眼,都三十年了過去了。
是的,三十年以前,張毅權就失蹤了。當然再也沒有見到過冷廝宸。
“張叔,此地不宜久留,請立刻跟我走!”冷廝宸不容質疑地說,然後拽着他的胳膊,便將他強行帶離,開車門,將他按入副駕駛位。自己則快速繞過車身,開着車子疾馳而去。
“廝宸!你要帶我去哪裡?!”張毅權有些不安地問,他的突然出現本就打破了他寧靜的生活,他還要這樣強行將自己帶離。
冷廝宸緊凝的心稍微鬆了一口氣,只要把他帶離了,冷廝炫就不可能找得到他。
“張叔,對不起,我也是爲您的安全考慮,您不能再呆在這裡了。”冷廝宸一面開車一面跟他解釋:“已經有人查到您的下落,他們爲了金庫做出了很多喪心病狂的事。我擔心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您。”
金庫?張毅權好半晌才恍過神來,這兩個字被他努力地遺忘,已有三十年了,如今被人重新提起,仍然令他心驚。
銀色賓利停在明月山莊,顧微妮在菲傭的攙扶下往屋子裡走去,冷廝炫轉身驅車離開,以最快的車速開往張毅權居住的農場。
而此時,在冷廝宸的安排下,張毅權被徹底保護起來,他交待他要儘量避免外出,因爲有人在調查他,而且是和金庫有關的,可能威脅到他的人身安全。
張毅權聽了冷廝宸的安排。並要他代自己向老太爺問好。
當銀色賓利開到農場的時候,司溟的車子剛離開,他看到裡面空無一人,打電話確認太子爺曾來過,他就放心地離開了。
所以冷廝炫和司溟沒有碰到面。
開門下車,冷廝炫幾乎是衝進柵欄的,他看到房門沒有關,可是當他走進去,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於是,他擰眉拔通了一個號碼,“有沒有弄錯?這裡面根本就沒有人!”他神色不悅地質疑。
聽手機那端的人說了些什麼,冷廝炫鷹一般銳利的眸子悠悠轉向屋裡每個角落,檀木桌面那杯正冒着熱氣的茶引起了他的警覺,走過去,用手輕碰陶瓷杯,還是燙的!
再走到屋外,放眼望去,半個人影都沒見到。
難道,他已經聞風捉影,提前離開了?
這似乎不可能……
明明是最精確的情報,難道僅僅自己把顧微妮送回明月山莊而耽誤了這十幾分鍾?
這次,冷廝炫手空而歸,他納悶了好久,簡直是帶着滿腔怒意回到歐美麗的。他雖然有些遺憾,卻從沒後悔送顧微妮回家,而此時,他還要分出心來擔心她的腳傷。
“繼續給我查!下次不要打電話給我!一旦確定下來!你們立即實施逮捕!”冷廝炫抓起辦公室裡的座機,憤恨地吩咐手下!
這一天,他根本就無心工作,所以,他獨自坐在辦公室裡鬱悶好一會兒,在韓逸軒疑惑的目光中,開車回到了別墅。
客廳裡——
冷廝炫手捧前天凌涵美交給自己的寫有“金庫鑰匙”形狀的圖紙,再一次回想顧微妮脖子上的玉佩,他又是一陣心煩意亂。
經過反覆比對,那確實是金庫的鑰匙。
冷廝宸果然愛上她了……不然不會把這麼貴重的東西交給她。
不知怎地,冷廝炫心裡翻滾着苦澀,他坐在沙發裡,黯然傷神。明明是別人的女人,明明不曾擁有,卻有一種失去的痛苦感。
那塊玉佩,也就是金庫的鑰匙,是自己近期的目標,只是那目標竟然掛在她的脖子上!這讓冷廝炫有點難以下手……
顧微妮的一顰一笑,早就深深烙上他的心,他愛上她了,愛她的善良與素雅,她一點也不浮誇,那是一種他從未體會過的感覺。
直到凌涵美回來,他還在這種矛盾的情緒沒有恍過神來。
“廝炫?”
冷廝炫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頭都要炸了,他擡眸,臉上的陰霾隱去,溫和的眸光看向一旁的妻子,“去哪兒了?”
“剛產檢回來。”凌涵美在他身旁坐下,從包包裡拿出幾張化驗單。
接過那些單子,冷廝炫一張張快速地翻看:“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寶寶很健康,需要注意營養。”凌涵美臉上有幸福的微笑。她挽過廝炫的胳膊,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