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怎麼了?有人欺負你了?
?“爸!”莫雲笙心緒煩亂的把寧可可拽起來,看着念念不捨的趙伯伯,皺眉,“你是不是病糊塗了!我送她回去上班了,等會兒再回來。”
說着,他拉着寧可可,轉身走出了病房。
送她到了樓下,他皺緊的眉頭才稍稍鬆開,看着她,臉上是無奈的表情,嘲弄一笑。
“老頭子還真是胳膊肘往外拐,這個時候了還是惦記你多一些,真讓人懷疑我是不是他親生的。”
看着一臉複雜的寧可可,他眉間閃過一抹擔憂,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別放在心上,我爸就是病糊塗了,這個彎慢慢他自己會轉過來的。不要想太多,快回去上班吧,外面太冷了。”
搓搓冰冷的指尖,寧可可含着淚看着莫雲笙,顫抖着問道,“趙伯伯——他會有事麼?”
身旁的男人也是陡然一顫,抿緊嘴脣,眼底滑過一抹痛楚……
然而,無聲的嘆息過後,莫雲笙卻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不會的……你不是說他最偉岸了嗎,在我心裡他其實也一樣,強悍蠻橫他永遠是第一,閻王也會因爲害怕他而拒收吧……”
低了低頭,寧可可陷入一陣悲傷中。
離開醫院,她的心情糟糕透頂,也沒心思再回公司,便徑自坐車回了家。
帶着一身寒氣,她裹緊了大衣進了屋。暖氣撲過來,多少緩解了那些蝕骨的寒意。
藍迦見她回來,驚喜的撲過來抱住她,貼耳廝磨,“回來這麼早,是不是想我了?”
寧可可推開他在胸前亂摸的手臂,有些累,“別鬧了……”
見她態度冷淡,藍迦有些不快,繼續纏着她不放,“怎麼了你?有人欺負你了?”
“哪有的事,我只是累了……”說着,寧可可推開他,徑自往臥室走去。
“你是不是不想好好在一起了!”藍迦忽然吼起來,寧可可還沒回頭,只見自己的腳下被狠狠的丟下一瓶避孕藥——
她藏着抽屜深處的……
看着骨碌碌滾落一地的白色藥片,她疲倦的嘆口氣……
看着丟了一地的藥片,藍迦再也無法剋制自己心裡的煩悶,走上來,一把抓住寧可可的手臂。
將她面向自己,眼底恨意幽深,“說!你爲什麼要揹着我吃藥!你不願意給我生孩子?”
心緒紛亂的寧可可哀哀的看着胡攪蠻纏的男人,嘆息着,“如果你還記得我上次流產時有多痛苦,你就不該說這樣的話……”
藍迦不依不饒,“爲什麼不想再懷孕?現在我們的關係有孩子有什麼不可以!”
他一直覺得,如果有了孩子,就可以牢牢的拴住寧可可的心!可是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也沒有等到她有消息。
直到他無意中在抽屜裡翻出避孕藥,才恍然明白了。他的腦子裡第一個反應就是她不願意給他生孩子,就是沒有打算和他一直在一起……
這麼想着,他的心就如同被一雙大手反覆的擰絞着……
直到看到她回來,滿心歡喜的和她親熱,卻被她冷冷的拒絕——還有什麼比這更能清楚的證明他的想法嗎?
“我再也不想有孩子了。”寧可可看着一點也不能理解自己的男人,心灰意冷的轉身,不去看他波瀾暗涌的眼睛,“如果你想要,找別人生吧。”
說罷,徑自轉身回了房間。
怔怔的看着滿地的藥片,藍迦的心一下一下的絞痛着——
“找別人生吧……”
呵呵……這樣的話怎麼會從自己的女朋友嘴裡說出來?
這樣肆無忌憚的將他推開,是不是代表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痛苦的閉上眼,藍迦臉上露出苦澀痛心的表情……
因爲趙伯伯這一病,寧可可的心情盪到了谷底。而只會無理取鬧的藍迦也讓她煩惱到了極點。
兩個人彼此堵着氣,誰也不理會誰。當夜,收拾了一下西,寧可可乾脆去了哥哥的房間睡。
一旁的藍迦看着,想說些什麼來緩和緊張,然而,那些服軟的話溜到嘴邊,看到她一副無視他存在的樣子,心裡一煩,也不要再讓自己一頭熱,狠着心任她和他分了房。
一夜未眠。
寧可可疲累的起了牀,揉揉酸澀的眼睛,穿好衣服,洗漱完,她只覺得自己頭昏腦脹,想了想,乾脆請病假不去上班算了。
她看了看,那間臥室的門緊閉着,藍迦八成還沒有起牀。
收拾了一下,她穿好大衣,準備去醫院看趙伯伯。
外面風很大,吹在臉上刀割一般。她縮了縮身子,走到大門口,一開門,只見那個高大的男人提着早餐,站在門口,正要伸手來開門——
兩個人短暫對視了一下,有種疏離又尷尬的氣息流動在彼此的眼神之內。
頓了頓,藍迦先開口,聲音有些啞,“我買了早飯,吃完再去上班吧……”
寧可可低了低頭,不去看他眼裡的血絲,語氣有些冷淡,“今天請假不上班——我有事,先出去了。”
藍迦急忙拉住她的手,“去哪,我送你。”
看着他,寧可可對兩人陷在無休止的爭執中感到疲憊,略略嘆着氣,“不用了,你回去吃早飯吧……”
“你陪我——”藍迦忽然緊緊的摟住她的肩膀,黝黑的眼底泛起波瀾,“外面這麼冷,跟我回屋……”
“趙伯伯生病了,我要去看他。”別過臉,忍下心裡的壓抑,寧可可寂靜的說着。
藍迦的眉頭一皺,“莫雲笙的父親?”
點點頭,寧可可碰了碰他被風吹冷的手,“我自己走就好了,你回屋吧。”
“我……”藍迦還想說什麼,然而,看着她已經轉身走開,所有想說的話被一齊堵在了喉嚨裡。
看着她越走越遠的身影,他的心口猛然一陣絞痛涌起——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總有種兩個人越距越遠的無力感……
他甚至不敢問一問,寧可可,你究竟有沒有愛上我?哪怕只是一點點……
冷風吹過,漫天無盡的,都是枯萎與蕭瑟。
趙伯伯的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
儘管不願意相信、不願意接受,但是當寧可可聽到“癌症晚期”時,身體還是不受控制的癱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