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看着兩人談笑風生遠去的背影,心中的一塊大石總算是落了地。
轉身回到屋子裡,開始爲兩人準備起了豐盛的早餐。雖說是和平常一樣,但還是下了些許的功夫。
夏如雪和顧笙二人正在公園裡進行着慢跑。從前,他們根本都沒有時間進行運動,每天繁重的工作讓他們沒有充足的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偶爾會去健身房呆上一兩個小時,卻也只能是增強體能而已。
早鍛鍊?夏如雪在國內,還真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今天跟顧笙一起慢跑,還真的是第一次呢。
時不時的擦擦額頭上的香汗,夏如雪雙手撐在膝蓋上,有些微微的喘着氣,笑看着一邊臉不紅氣不喘的顧笙道:“果然是大男人,就是沒法比。我也沒有了當年的氣力了。”
“說什麼傻話,你不還是年輕着。”顧笙無奈的拍着夏如雪的肩,準備回到夏如雪的公寓去。
夏如雪微笑着跟在顧笙的後面。
“Whatareyoudoingnow?Wohoo!”一輛大貨車的司機,呼吸着清晨的空氣,將車中的音響的聲音開到最大,跟着節奏左右的搖擺。
這個路上基本上都沒有什麼人的。所以他可以肆無忌憚的開快車,聽快歌,想怎麼開,就怎麼開。
跳累了,伸手過去拿放在一邊的可樂。此時車子拐了一個彎,將原本放在一邊的可樂給弄到了一邊去。順着那個力道滾落到了一邊,司機無奈,看了看前方沒有人,伸手彎腰去撿哪一瓶可樂。
卻沒想到,原本就放在油門上的腳因着彎腰撿可樂的力道,而狠狠的踩了下去。
眼見着車速越來越快,那司機卻是沒感覺一樣,依舊在努力的伸手去拿那瓶可樂。等到他起身在想握着方向盤的時候,爲時已晚……
“如雪!”正在過馬路的顧笙看着已經呆愣的站在路中間的夏如雪,驚呼失聲,第一反應便是要衝過去,把她拉回來。
卻奈何那大貨車的速度太快,在顧笙根本還沒有近身到跟前的時候,她已經猶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飛起,而後落地。
“如雪!!”顧笙失聲大
聲叫嚷。等待大貨車一個急剎車停穩後,在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奔到夏如雪的身邊,扶起她那已經癱軟無力的身子,也不敢動,也不敢大聲說話,只能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周圍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圍着他們指指點點。鮮血,順着夏如雪的身體染紅了她白色的運動服,顧笙手忙腳亂的用夏如雪的毛巾將她的頭護住,眼淚不住的往外流。看着那羣陌生的面孔,忍不住大聲的叫道:“都還愣着幹什麼!幫忙叫救護車啊!”
加拿大的人還好都有一點人性,不似國內的那些冷漠的人一般。有的人慌忙報警,有的人連忙叫着救護車。只一會兒,救護車的聲音便由遠而近的傳來,從車上走下來許多醫護人員,他們熟練的將氧氣罩罩在夏如雪的臉上,而後給她止血,又將她放到擔架上。
“誰是她的家屬?”戴着口罩的護士四下詢問着,已經快要被弄懵了的顧笙被衆人推着上前,護士無奈的看了顧笙一眼,這纔對顧笙道:“還不趕緊跟着上車?一會兒出了人命可不要怪我們不負責。”
聽到最後的那一句話,顧笙這才大夢初醒般的連連點頭道:“好,好,麻煩你了。”
上車後,顧笙緊張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只見得夏如雪的身上好多好多的血,他的手上沾着的都是她的血。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
也不管自己的手上有多少血,顧笙一把將手插進頭髮中,胡亂的揉着自己的頭髮,暗自懊悔着。若不是因爲他,他非要帶着夏如雪出來早鍛鍊,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
救護車一路開到醫院,醫生早就等候在一旁。隨着手術室大門的關閉,顧笙渾身的力氣也彷彿被抽走了一般,順着牆邊滑落,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等待總是漫長的。顧笙一直就這樣坐在地上,目光呆滯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去自責,他只想,夏如雪好好的,沒事就好。
手術室的門開了又關。護士在裡面忙來忙去的進進出出,卻依舊是沒有看到夏如雪的任何影子。
終於,顧笙那僅存的一點理智也沒有,一把抓住那護士的腳腕,坐在地上,擡頭看着那護士,眼睛裡
有着充血的紅血絲,看上去甚是可怖:“護士,她什麼時候才能脫離危險?拜託你救救她,求求你,拜託你……”
護士冷眼看着顧笙,用力的將顧笙的手甩開,無情的道:“我們會盡力的,請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說完,拿着東西轉身進了手術室。
看着護士冷漠的背影,顧笙在也控制不住,在走廊中放聲大哭起來。
此時,警察也已經趕到,隨之而來的,還有夏如雪的姑姑。
夏曉曦一見到坐在那裡,哭的如同孩子一般的顧笙,心中便是一陣的疼。早上的時候,他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小夥子,轉眼間,卻變成了這個樣子,而裡面,居然躺着她最疼愛的侄女。
“顧笙。”雖然很是不忍心,卻依舊是小心翼翼的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中文。
顧笙連忙擡頭,是姑姑那驚慌焦急的眼。而此時,這雙眼裡包含了無盡的擔心,還有……安慰。
是在告訴他,這件事情,不怪他嗎?看着着雙眼,顧笙心中最後的一道防線終於徹底的崩潰,也不顧着身上是不是還有未乾的血跡,一下撲到姑姑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
“好了好了,不哭了。沒關係,這件事不是你的錯。如雪肯定也會沒事的,放心吧。”姑姑輕聲安慰着顧笙。他和夏如雪一般年紀,而且關係還那麼好,她難免不把他當做自己的外甥來看待。
手輕輕的拍着顧笙的背,顧笙哭的鼻子一抽一抽的。一個大男人能哭成這樣,也算是難得了。不過,他是真的很擔心夏如雪。如果夏如雪有什麼三長兩短,他不知道要怎麼獨自一人在這世上苟活。
“誰是家屬?”從手術室中,走出來一個護士,手中拿着一個本子正高聲的問道。
“我是!我是她的姑姑!”姑姑連忙走過去,一臉期待的看着護士。
“恩,手術快做完了,你趕緊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吧。”護士那碧藍色的大眼睛透過口罩看向姑姑,卻是一臉的冷漠。
姑姑還想問些什麼:“那,我侄女她……”
“等一下出來的時候醫生會和你說的。”說完,護士毫不留情的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