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痛苦的模樣,沐冰雪真的有些心疼。可是除了心疼,她卻什麼也都沒得做。有的時候,她真的好恨自己的無能。吳浩天的痛苦,與她多少有些關係。心中思緒萬千,沐冰雪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將他治癒。
楊振宇匆匆地下樓,看到沐冰雪也在,眼中閃爍着微光:“冰雪,你來得正好,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下。”
瞧着他那凝重的模樣,沐冰雪點了點頭,便與他一起走到客廳。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楊振宇猶豫着該怎麼開口才好。吳浩天的情況,確實不樂觀。掙扎許久,楊振宇艱難地開口:“浩天所中的蠱毒,單看我帶來的藥還有笛子,怕是不能鎮壓多久了。今天,浩天的情況很不好,有種發狂的徵兆。”
發狂?聽到這倆字,沐冰雪吃驚地站起身,聲音變得不平靜:“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毒嗎?”
從口袋裡掏出錦囊,楊振宇爲難地說道:“我剛纔已經看了錦囊上面所寫的,裡面提到有一種辦法可以針對浩天所中的蠱毒。但是,其中有兩種草藥,很難找到。我聽說,只有在雲南的深山裡才能找到。”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只要有解藥就沒事了嗎,怎麼會似乎看出了她的心事,楊振宇輕嘆一聲,說道:“怪只怪那個宋紫清太狠毒了,竟然下手那麼重。大叔說了,那兩種草藥很難採到,找到的希望不大。而且,浩天恐怕也等不了多久了。這幾天,我都只能靠笛音勉強將他控制。我真的擔心”
不等他說完,沐冰雪堅定地說道:“不管多困難,我都不會放棄他。他欠了我那麼多,不能輕易死去。找草藥的事情交給我,你一會把草藥的資料都告訴我,我好慢慢尋找。無論如何,我都要救回他的命。”言語中,充滿着濃濃的堅定意志。
他們的談話,吳母自然聽見了。一聽到說是去深山,吳母不禁有些擔心地說道:“冰雪,你一個女孩子獨自去山上太危險了。要不,讓別人去吧。”他們吳家已經欠了沐冰雪那麼多,她不想讓她以身涉險。
對於她的關心,沐冰雪微微一笑。自從那天開始,她對她便已經不恨了。感情這種事,是很微妙的。擡起頭,沐冰雪淡笑地說道:“沒事,我以前曾經在山上訓練過,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況且這件事讓別人去做,我也不放心。不用爲我擔心,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爲了他,她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
“可是”吳母仍舊想要勸說,“你一個人去真的太危險了,要不讓振宇陪你去,多一個人多一個照應。”
思考了下,沐冰雪搖了搖頭,否決掉她的意見:“不行,浩天現在離不開振宇。如果振宇一離開,就沒人能夠控制住浩天。所以,振宇必須留下來。你放心,我會沒事的,就這麼說定了。”
見她這麼堅持,吳母只好答應。拉過她的手,吳母誠懇地說道:“冰雪,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以前,我對你那麼不好,現在我跟你道歉。我希望,你能把過去的事情都忘記。只要你肯接受我,我一定好好對你,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冰雪,可以嗎?”
沐冰雪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淡淡地看着她的眸子。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她的眼睛告訴她,吳母是認真的。恨了那麼久,其實她也早就已經厭倦了恨。將手貼在她的手背,沐冰雪勾起一抹笑意,脣角不由彎起:“嗯,好。”
終於得到她的回答,吳母心中的石頭也終於落下了。撫摸着她的臉頰,吳母和藹可親地說道:“等浩天的身體好了,我親自給你們準備盛大的婚禮。冰雪,我要讓你風風光光地成爲我們吳家的好媳婦。”
聞言,沐冰雪嫣然一笑。如今她的希望,只是能夠將他救活。除此之外,她都不在意了。
大約過了十分鐘之後,沐冰雪終於走進了吳浩天的房間。看到他就那樣平靜地躺在牀上,沐冰雪說不出心中的滋味。在牀沿坐下,望着那皺起的眉頭,沐冰雪的心中微微酸澀。這段時間來,他過得好嗎?宋紫清不是說愛他嗎,爲什麼要這麼對他?
擡起手,略帶涼意的指尖緩緩地滑過他的肌膚,落在那薄薄的脣瓣上。望着他,沐冰雪苦澀地說道:“都說嘴脣薄的人絕情,浩天,你絕情嗎?有的時候,我真的好恨那個絕情的你,總是把我傷得遍體鱗傷。可是,有的時候我又覺得你是那樣專情。爲了等我,你可以付出那麼多。浩天,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說話間,一滴淚水從眼眶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
兀自沉浸在悲傷之中,沐冰雪一時間沒有注意到危險的靠近。等她回過神來時,卻已經來不及了。只見吳浩天用力地掐住她的脖子,一臉的冷漠。直視着沐冰雪的臉,吳浩天目光森冷地說道:“說,你們把紫清怎麼樣了。快把她帶到這裡來,否則我就殺了你。”
殺了她?聽到這幾個字,沐冰雪苦澀一笑:“好啊,那你就殺了我吧。如果你真的把我忘記,那就乾脆直接殺了我。吳浩天,你真的又把我忘記了嗎?”
不想聽她廢話,此時吳浩天最在意的便是快點見到宋紫清。右手繼續掐住她的脖子,慢慢加力,沐冰雪頓時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走。”一手按住她的手腕,吳浩天硬是拖着沐冰雪,往外走去。
兩人一同出現在客廳裡,看着他,楊振宇着急地喊道:“浩天,你這是在幹什麼,快放了冰雪。”
依舊緊緊地掐住她的脖子,吳浩天沉着聲命令:“把紫清帶過來,否則我就殺了她!你不要想着用笛子控制我,在你吹笛之前,我會先殺了她!”
見狀,吳母緊張地說道:“浩天你不要亂來,你不記得了嗎,她是沐冰雪,你最愛的沐冰雪啊!”
最愛?吳浩天嘲諷地說道:“我最愛的人是紫清,你們是以爲我不敢動手嗎?嗯?”說話間,吳浩天緩緩地將沐冰雪託舉起來。見此,吳母與楊振宇皆有些慌亂。
雙手張開,放在身前的位置,楊振宇連忙說道:“好,好,我立刻去讓人人把宋紫清帶來。快放了冰雪,如果她有個閃失,我會讓宋紫清陪葬。”說完,便快速地撥通了一個電話。
感受着窒息的感覺,望着那冷漠的表情,沐冰雪的心裡一陣刺痛。即使她知道,他是被藥物控制,可她卻還是忍不住難過。吳浩天,是她命裡的劫難。“你真的想要殺了我嗎?”沐冰雪慘淡一笑,“你一點都不在乎我嗎?”
輕蔑一笑,吳浩天鄙夷地說道:“就你,配得到我的感情?沐冰雪,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你。”
聽見他的話,吳母懇求地說道:“浩天,你能不能清醒一點~睜開眼睛看看,她可是你愛的人吶。孩子,以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好嗎?”說着,雙膝一軟,頓時跪了下去。
眉頭不由皺起,沐冰雪不悅地說道:“還不快站起來,哪有媽媽跪兒子的道理。”
依舊跪着,吳母央求地說道:“浩天,我求你放過冰雪,好嗎?她是個可憐的孩子,你不能那麼對她。在這個世界上,我對不起很多人。但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和冰雪。當初我如果不是爲了自己的聲譽阻止你和冰雪在一起,你們也就不會受這麼多的苦。浩天,求你放過她。”
此刻,沐冰雪的心裡對吳母的仇恨,徹底地消除了。望着那傷心的模樣,沐冰雪不禁有些同情。“阿姨你起來,不用求他。他現在已經不是我們認識的吳浩天了,你放心,爲了他的宋紫清,他一定不會殺了我。”沐冰雪篤定地說道。
側過頭,吳浩天冷笑着說道:“你那麼有把握,我不會殺了你?”
聳了聳肩,沐冰雪輕笑着回答:“是,因爲你捨不得讓宋紫清出事。我說的對嗎?”
滿意地稍彎起脣角,吳浩天淡淡地說道:“只要她沒事,我可以考慮不爲難你。”
還是可以考慮?說得可真是勉強呢。朝着遠處努了努嘴,沐冰雪平靜地說道:“她來了。”
大門口的位置,宋紫清被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架了過來。一看到他,宋紫清着急地大喊:“浩天,你快來救我!!”
聞言,吳浩天朝着楊振宇,冷冷地命令:“放了她,要不然我就殺了沐冰雪。”
雙手環胸,楊振宇輕笑着說道:“我數一二三同時放手,你會拿冰雪做威脅,我也同樣可以拿宋紫清做籌碼。”
約莫思考了一秒,吳浩天過段地回答:“好。”說着,在楊振宇喊了三之後,放開了沐冰雪的脖子。
扭了下脖子,沐冰雪這才緩緩地往楊振宇所在的位置走去。現在的吳浩天,太過危險了。看來,一定要儘快把他體內的毒排乾淨。走着走着,沐冰雪與宋紫清相遇。仰起頭,宋紫清得意地說道:“沐冰雪,你還是鬥不過我。只要浩天一天在我手裡,你都不是我的對手。遲早有一天,我會要了你的命。”
淺淡一笑,沐冰雪無所謂地說道:“是嗎?那我等着。宋紫清,終有一天,我會讓你求我放過你。到時,可不要哭鼻子哦。”
看着她的眼睛裡,迸射出一簇的冷意。走過她身邊的時候,宋紫清忽然回過頭,出其不意地朝着沐冰雪的腦袋就是一個拳頭:“去死吧!”宋紫清大聲吼道。
後腦勺一陣疼痛,沐冰雪的身體前傾,頓時摔倒在地。轉過頭,忽然看見宋紫清的手上,正握着一把小刀。見此,沐冰雪的心中滑過一抹的擔憂。舉起刀,宋紫清得意地喊道:“你死吧!!”說着,刀子快速地往沐冰雪的腦袋落去。
眼見着那刀子離自己越來越近,沐冰雪淺笑地閉上眼睛。難道,她要死在宋紫清的手中嗎?那豈不是太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