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涼深深的吸一口氣,尤爲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聽到了不該聽到的一句話,他故作輕鬆的稍稍聳肩,和殷延卿說道:“既然如此,我先去名列晚宴的名單。”
“嗯。”殷延卿頷首。
沈淵涼猛地想到了一件事,既然這是一場秘密的求婚典禮,那麼殷麟是一定要瞞着的,而柳茹璃在殷延卿心中的重量不小,這到底是請不請?
“那程夫人——”沈秘書有些猶豫的問道:“需要邀請嗎?”
殷延卿拿着筆的手指也停頓住了,他淡淡的擡起眼簾,如果說他對程念臻已經有了恩義兩清的感覺,那麼對柳茹璃的情緒更爲複雜一些,他深邃的瞳孔中掠上了一層晦澀的暗影,“不用邀請。”
“好的。”沈淵涼心驚肉跳的看着殷延卿這麼一副危險的神色,心口的跳動都險些停了下來,他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有些攧手攧腳的走出辦公室。
等關上門,沈秘書倚着門板搖頭長嘆,暗暗道現在的殷大少真是感覺越發的恐怖了。
旁側秘書辦公室的幾個人擡眼瞧着沈淵涼這麼一副劫後餘生的模樣,忍不住嘻嘻笑道:“怎麼沈秘書還有這麼模樣的時候?難不成……你是被大少給罵了?”
沈淵涼無奈失笑,溫和的面孔上帶着苦笑,“你們這是在瞎猜什麼?得了不要在這裡了,大少有一個新任務,你們把最近世界上哪些出名的禮堂大師的名單給都我列出來,大少要準備晚宴。”
“哦?”大少的晚宴?幾個人面面相覷,暗道這可真是稀奇。
隨着沈淵涼這邊爲了忙活殷延卿下達的命令,緊羅密網的佈置着,程念臻這邊卻是在解開臉上最後的一層紗布。
程念臻面無表情的坐在病牀上,本來柔美而嬌俏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笑意,眼中古板無波,就像是一池死水,再也泛不起一絲的波瀾。
孫醫生站在她的面前,手指有些僵硬的放在程念臻的腦後,自從程念臻受傷之後,整個醫院裡爲了這個大小姐的傷勢可算是操碎了心,無數個世界聞名的皮膚科修復科的醫生從世界各地趕過來,多少種珍奇名藥就像是雪花一般的涌到醫院。
這麼多人爲了這位程小姐的臉可算是嘔心瀝血花盡心思。
但是程念臻的那把匕首太過鋒利,並且刀刃布着血槽,還有細密的倒刺,臉上的傷痕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刀傷,爲了止住血,他們甚至用上了微創縫合,想不留傷疤談何容易。
眼瞧着孫醫生的手已經搭在了紗布的結釦上,柳茹璃感覺自己的一顆心都吊在了嗓子眼,她半張着脣,眼睜睜的看着孫醫生一層一層的揭開了所有的紗布。
程念臻面無表情的看着不斷在眼前垂落的白色紗布,她的世界都好似被這一片朦朧的白所籠罩。
等着最後一塊紗布都被揭開的時候,柳茹璃迫不及待的走上前一步,甚至還爲此推開了孫醫生。
可是當她站在程念臻的面前,看清楚這張臉的時候,竟是猝不及防的往後退了一步,就算是心裡有所準備,也不由的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