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釁的看向對面甲板上冷肅的男人,即便站在陽光下,但是身上卻看不到一點光明的氣息,沉穩冷漠,這樣交織的氣息像是寒芒一樣蔓延。
眼前的男人,是他活到這麼大,一直追逐的目標,也是一生的敵人。
誰叫,他們都是簡家的孩子,都是順位繼承人?
所以,從生下來的那一刻,就一切註定了,他和簡越必然有一個人會輸!
杭楊一臉焦急的說道:“先生,我們已經駛出了信號範圍,進入暗礁羣,我們沒有當地人帶路,在這裡十分危險。二少明顯沒有停下的意思,不能再深入了!”
他看着簡越一臉平靜,但是黑眸裡卻透着睿智和篤定,和生意場上沒什麼兩樣,他就明白不管前面是什麼,他都不會停下來。
他又氣又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們先離開,我坐快艇追過去。”簡越眯了眯眼睛,淡淡吩咐道。
“先生……”
杭楊還想再說什麼,但是簡越只是遞了一個眼神過去,他頓時閉上嘴,乖乖退下。
不遠處的簡鈺看到這一幕不禁哈哈大笑:“爲了她,你竟然連死都不怕。”
“你最好保證沒動她,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他冷冷說完,就轉身下了快艇,快速的追着前面的遊輪而去。
簡鈺看着後面宛若利劍刺來的快艇,思緒沉斂,嘴角的笑容也一寸寸碎裂,似乎在想什麼事情。
很快,兩條船一前一後的駛入了暗礁羣,簡鈺的船明顯慢下來了。他乘坐的不過是一輛中小型的遊輪,但是在這密集的暗礁羣裡面,行駛還是十分吃力。
有的地方過於狹窄,每次開過去都發出劇烈的碰撞,聽得人心頭一顫。
就在這時,簡鈺的手機響了,是船長的電話。
“二少,我們現在已經在危險區域了,這裡每天中午十二點會有暗流,我們要是再不離開就來不及了。”
“知道了。”
他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十一點四十,那就是說距離死亡還有二十分鐘。
遊輪很快停下,而簡越也身手矯健的躍上了甲板。簡鈺只是默默無聲的看着,然後走進了船艙。
簡越一進去就看見季瑾身上穿着情趣內衣,手腳被綁在牀上,關鍵簡鈺還坐在牀邊,手裡握着手槍,那冰冷槍口移動,從眉心到胸口,貼着那細膩潤滑的肌膚。
瞬間,鳳眸裡涌出瘋狂可怕的神色,眯成一條可怕的弧度。
“你要是敢動她,我一定會讓你徹底消失在這個世上!”
簡鈺聞言輕聲笑了起來:“想不到你這麼在乎她,看來比當年的蘇欣晴好玩,你還記得蘇欣晴是怎麼死的嗎?”
蘇欣晴……
他當然沒有忘記,要不是簡鈺,她也不會死!
簡鈺陷入往日的回憶,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緩慢開腔:“她算是第一個走近你心裡的女人吧,只可惜不禁玩弄,最後被我投入大海,和現在的景象倒有幾分相似。
當年,爲了那個女人,你把我打的半死,要不是董事會和皇室出面,也許我真的要死在你的手裡!
但是,既然我能從你手裡逃過一次,我也能逃過第二次!”
“這一次不會有任何人救得了你!”他陰冷了聲音,視線灼熱滾燙,宛若利劍,凌遲在他的身上。
簡鈺對這句話絲毫不懷疑,現在的簡越遠不是當年可以比擬的。
但是,他卻不能退縮,每走一步都沒有回頭的資格。
他扣動扳機,笑問道:“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是什麼滋味你應該最清楚吧?我這一次不會殺她,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既然和她結婚了,那麼她就是簡家的人。
死了一個,到時候會被董事會追查,那我會惹一身麻煩!我不喜歡麻煩,但是也不介意惹麻煩,現在就要看你成不成全了!”
“你想我做什麼?”他直截了當的問道,眯起的眼眸宛若獵豹雄鷹,讓人不敢對視。
黑眸裡戾氣翻滾。
“我給你量身定做了牢房,就在你腳下,跳下去我就放了她!”
他的腳下是一個幽閉的黑暗空間,他熟悉簡越,他有幽閉空間恐懼症,每次困在狹小空間裡都會發高燒昏迷,好幾次徘徊在生死邊緣。
他倒要看看,簡越爲了這個女人願不願意犧牲!
簡越沒有任何遲疑:“好,我答應你,你放了她!”
“你跳下去,我自然放了她。”
他沒有任何遲疑就跳了下去,但是他沒想到緊接着,簡鈺竟然將季瑾丟了下來,要不是他速度夠快,這要是撞在了牆壁上,說不定會出什麼意外。
一直隱忍怒氣的簡越瞬間爆發。
“你說了會放了她!”
簡鈺居高臨下的看着他,享受着這從未有過的感覺。
“你一點都不瞭解我,我從未說話算話過。”
他說過一個月後才動手,但是卻早已部署。在他們結婚的當她,他就僞裝身份找上了季瑾。他在這場遊戲裡從沒有算話過,但是簡越似乎從未注意。
他把簡越當做今生唯一的對手,用盡自己所有的心思。
可是他呢?
不屑一顧,都不曾瞭解。彷彿自己就是跳樑小醜,不堪入目,不配做他的對手。
所以,漸漸地,他從一開始的光明磊落到卑鄙無恥,但是不論他用哪種方法,卻總是落後於簡越,彷彿兩人之間有着跨越不過去的鴻溝,而他不甘心永遠凝望簡越的背影。
超越他,是他唯一的目標,不管用多麼卑劣的手段!
他嘴角的邪笑漸漸放大,卻也寂寞空虛,最後淡淡掃了眼就將鐵板繼續蓋上,決絕的轉身離去。
他和船長乘坐着快艇離開,船長看着越來越遠的遊輪,不禁長舒了一口氣,即便他來過暗礁羣無數次,但是這一次卻是最深入最危險的一次。
他朝着簡鈺笑,像是邀功一般:“二少,這次大少肯定是死定了,以後再也沒人和二少搶集團了!”
簡鈺雙手悠閒的枕頭,看着藍色的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是嗎?”
“那是當然,沒有當地人帶領,基本上是出不來的,而且碰上暗流他們就死定了!”船長驕傲的說道。
簡鈺只是勾脣一笑並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着天空。
他知道簡越不會死,要是那麼容易死,這二十年來,他早就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