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綻放了幾個字。
“悠悠,你是我的。”
真是霸道的一句話。
嚴易琅在喬心悠的背後嗅着她頭髮裡的味道,清香,又像是誘人的味道。
站在前頭得小玉氣鼓鼓的回過頭道,“叔叔,嚴叔叔,不是說好等我長大娶我的嗎?”剛說完就發現,後面這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緊緊的摟抱在一起了。
小玉立馬想到了三個字,他爸以前總愛說的三個字“狗男女。”
不對,不對,他的嚴叔叔怎麼能是狗男呢。
都是這位阿姨的錯。
小玉走了兩步,伸手分開了喬心悠和嚴易琅。
“阿姨,你怎麼也不知道在小孩子面前檢點一點呢?”
喬心悠汗顏,小玉這說話的水平還真不像一個小孩子。
“小玉啊,姐姐錯了哈。”喬心悠識趣的趕快認錯,卻是下意識的把自己當成了“姐姐”。
此話剛說完,小玉差點吐了,“明明是阿姨,好嗎?”
呃……
嚴易琅在一旁偷笑。
煙花繼續綻放。
好像這絢爛不會消失。
好像這幸福也不會消失。
夜深,喬心悠要到醫院去陪陪喬心言,嚴易琅本想讓喬心悠留下來的。卻是知道喬心悠不可能放着喬心言一個人去守着顧秦風,便親自開車送喬心悠過去了。
分別最是讓人苦痛。
相愛的人哪怕一秒都不想分開。
小玉看不下去了,催促道,“阿姨,你快走吧。”
“小屁孩兒,我就不走。”喬心悠衝着小玉做了一個鬼臉,然後咚咚的跑走了。
小玉故作老成的搖搖頭,嘆息道,“叔叔,我對你的品味表示懷疑,你怎麼能喜歡一個這麼幼稚的人呢?”
“你不懂,她就是愛在我面前幼稚,我不在的時候,她比誰都堅強。”
自從父親入獄自殺之後,這個女人不就是這麼堅強的活過來的嗎?
黑色法拉利停了一會兒,嚴易琅念念不捨,小玉催促的厲害,便是終於開走了。
汽車尾氣消散在空氣中。
漆黑的夜空,還有很多煙花綻放着。
新年了。
歡喜不眠不休。
喬心悠不過走了兩步便看見了陸薇薇,上午還在新聞上整出妖蛾子的陸薇薇,不知道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找她。
“我們談談。”陸薇薇穿的是平底鞋,好像就是因爲這樣才把平時的氣焰削弱了。看起來,有些柔弱和憔悴。
“我們應該沒有什麼可談的。”
她和陸薇薇哪裡還有什麼需要正經討論的東西。
“你父親的冤屈呢?這你也不想談?”
突然丟下的重磅炸彈,只這一句話就讓喬心悠的腳步再也無法動彈。
陸薇薇,她怎麼會知道?
她又瞭解了什麼?
既然是在新年夜,根本就沒有多少店家會開張,想要交談,要不然是去陸薇薇的家,要不然就是喬心悠的家。
喬心悠是巴不得在自己家裡面的,但是陸薇薇想到喬心悠的家就是一個破舊的倉庫,連看都不想看一眼。
陸薇薇的公寓,喬心悠第一次進去。
不像想象中那麼幹淨整潔,反而是很亂,穿過的衣服隨意的扔在地上,還有一些碎的玻璃渣
,牀鋪也是亂糟糟的。
這,陸薇薇應該會請人來打掃啊,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喬心悠想不明白。
其實,她不知道自從上次小李打掃時撞破了陸薇薇那副狼狽的樣子,陸薇薇就再也沒有請人過來打掃過了。
“坐吧。”
喬心悠把沙發上陸薇薇得一件衣服扔在了一邊,才得了一個空位坐了下去。
身體的重量把柔軟的沙發凹陷下去一大塊。
陸薇薇穿着拖鞋,把自己的衣服隨意的一扔,落在了地上,她坐在了側面的沙發上。
“說吧,我父親的冤屈,你怎麼會知道?”
“你不用管我怎麼會知道,你不是想報仇嗎?喬心悠,僅僅把易琅送進牢獄裡就足夠了嗎?真正的罪犯可是在逍遙法外啊?”
陸薇薇一笑,她知道自己口中的罪犯就是嚴易琅的父親,嚴赴生,從前是顧忌的,現在,都這種程度了,還需要顧忌嗎?
“你什麼意思?”
喬心悠自然是知道嚴赴生纔是罪魁禍首,但是,她沒有證據,
也沒有渠道去獲取證據。
而且,她有一點害怕。
這樣,會不會對嚴易琅太不公平。
“我什麼意思?”陸薇薇放鬆的靠在了沙發後面,翹着二郎腿,然後拿起了桌子上已經拆開的一包煙,熟練的拿起了打火機,抽出煙,點燃起來。
星星的煙火。
昏暗的房間。
似乎有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急促的催促的時間的行進。
喬心悠很是詫異,對於陸薇薇這一連串的動作,這是一個懷孕的女人該有的舉動嗎?
煙氣繚繞,薰着喬心悠的眼睛。
“我既然叫你來,肯定是給你機會,讓你有證據去揭發嚴赴生,就看你要不要把握這個機會了。”陸薇薇口中呼出了一口煙氣,輕輕道,她很有把握的望着喬心悠。
喬心悠錯愕了。
就好像自己原本以爲的安定完全被顛覆了,她所享受的小幸福也就這麼突如其來的就面臨着破裂的危險。
蒙着的一層面紗,沒想到是被陸薇薇給揭開了。
“喬心悠,看來你一定也不想報仇嘛,你的父親死的可真冤,女兒愛上仇人的兒子,好像,完全忘了仇恨這回事呢。”陸薇薇輕笑。
這諷刺赤裸裸的,像是在喬心悠好不容易復原的心上面,又狠狠的刺上了一把尖銳的刀。
喬心悠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還手的能力了。
她有些慌亂。
這種變故讓她無所適從。
本來,她可以假裝放下,假裝什麼也沒有發生,就這麼跟着嚴易琅過一輩子的。
“沒有,我沒有忘記仇恨。”喬心悠回答道。
這回答在陸薇薇的笑容裡顯得蒼白無力。
好像一張白淨的紙,沒有文字給予有力的證明。
“是嗎?那就去報仇啊,要證據嗎?我可以給你啊。”
陸薇薇傾身,將還沒有燃盡的煙捻錦了菸灰缸。
星火不見了,只留下了一縷淡淡的煙。
她有些得意的望着喬心悠,好像喬心悠的痛苦可以減少她的痛苦。
畢竟就是在新年,在這樣的日子,她經歷了人生最痛苦的事情。
所有可以抓住的東西都離她而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