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玉什麼都不想去想,她剛剛纔跟左少卿在一起,剛剛纔確定她這一生非他不可。她不想去這種小事來影響她的心情。
是的,小事!
跟蹤一下會怎麼樣,左少卿也是爲了她的安全着想。萬一再發生那天晚上的事怎麼辦,萬一再出現小白龍發神經的晚上怎麼辦?
左少卿雖然沒有事先跟自己打過招呼,但是也是爲她好,她懂。
就算被下藥那天晚上左少卿的人也是在跟蹤她,那不是剛剛好麼,反正她也恨不得睡了左少卿,剛好成全她睡他的心思。
是的,左少卿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沒錯!
傅青玉在心裡這樣肯定着。
傅青玉極力忽略掉心裡那一點點不舒服,但因爲那一點點不舒服,她十分迫切地想盡快回到Y國當面看到他。
只要看到左少卿的臉,她就會什麼不舒服都沒有。
不,聽一下聲音也行。
傅青玉毫不猶豫地拔出了電話,電話那邊傳來了盲音。
傅青玉看着手機,自語:“對了,他今天要去F國的……”
“如果聽到他的聲音就好了……”
白小龍諷刺的聲音響起:“聽到他的聲音會怎麼樣??就可以讓你繼續自欺欺人以爲那些跟蹤,那些調查都不存在麼。”
傅青玉一噎,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剛剛竟然不自覺把話說出來。
傅青玉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沒怎麼。你可能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通常熱戀中的人是我這樣的,就是沒有智商。所以你不要跟我討論這麼高難度的話題了。”
白小龍冷聲道:“所以,談了戀愛,青鷹也不要了麼?”
“我沒這麼說。”傅青玉有些惱火,“你就讓我高興兩天會怎麼樣?!”
“不怎麼樣!”白小龍道,“我只是在做我應該做的工作。身爲未來長老的接班人,有義務敦促身爲幫主的你一切以幫中諸事考量。”
“我有爲青鷹考量。”
“你沒有!”白小龍聲音越發冷硬,“陳錢,劉雄兩個最有嫌疑殺害前幫主的人都先後離開了Y國,清和獒犬現在都出去了,本部只有一個紅,一旦真有事,如何應對。她根本不能做主。一向幫主都是坐鎮本部。可是你呢,爲了區區一盆花,爲了一個男人,扔下青鷹跑到這種異國鄉下。”
傅青玉面無表情地走在上寺廟的小路,無視白小龍恍若蒼蠅的聲音。
她從來沒有想到,一向話最少的白小龍煩起來會這麼煩人。
直到進了廟裡,傅青玉雙耳失聰的症狀才恢復過來。
傅青玉一看到穿着袈裟,瘦精精的老和尚從內堂步伐穩健的走出來時,立刻覺得十分親切。
老和尚用十分流利的漢語請傅青玉到後院,傅青玉十分真摯地誇了誇老和尚的語言天份好。
一旁的小和尚十分得意:“我們師傅雲遊世界各地,和世界各地的法師一同探討佛學的奧義,會講多種語言並不稀奇。”
相比小和尚的驕傲外露,老和尚則十分謙虛:“老訥比小施主年長,會的多些,並不意外。”
傅青玉彎着腰不停地鞠躬,十分有禮貌:“我不姓施,我姓傅,我叫傅青玉。”
白小龍只覺沒臉,卻又不得不提醒她:“施主,稱的是沒有出家的俗人,不只是叫你一個。”
“哦,原來如此。”傅青玉恍然大悟,“原來在和尚眼裡,你和我是一樣的。”
白小龍別過頭去:“誰會和你一樣。”
說話間卻不自覺揚了揚脣,起碼,他和她有一樣的時候。
“老……”傅青玉斟酌了一下,不知道該叫這麼老的和尚叫什麼,老和尚似乎不是很有禮貌,剛剛他自稱老衲,她本來也是想這麼叫他的,但是剛剛因爲“施主”鬧了笑話,她得穩一穩。
傅青玉捅了捅白小龍,小聲問:“我該怎麼叫他?”
白小龍低道:“大師。”
傅青玉又鞠了鞠躬:“老大師,我什麼時候可以看到優曇婆羅花?”
老和尚站在一顆參天大樹前:“小施主,這就是佛祖之花,優曇婆羅花。”
傅青玉擡頭,樹是一顆大樹,高入雲霄,看不見頂。
可是花……
傅青玉睜大了眸子:“這就是優曇婆羅花?”
傅青玉看着樹杆上那一小片細細小小白白的閃着熒光的小花大跌眼鏡。她在照片上是看過那花的樣子,形狀是對的。但是,也太小了吧。
難怪剛剛她一眼看去整個顆卟啉卟啉的閃着光,還以爲是陽光的作用。看起來是花的作用。
那小小的花朵,密密麻麻地繞着樹杆,樹枝長着,彷彿鍍着一層聖光,十分神聖。
可是,這樣的花,她要怎麼帶回去?怎麼給左少卿看到?
老和尚彷彿長了一雙洞察世事的眼睛,十分犀利地看穿了她的想法,慈愛道:“小施主既是遠道而來,老衲這有一物可與小施主結緣。”
傅青玉兩眼巴巴地盯着那顆樹,考慮是不是從哪裡下手給鋸一點下來,裝着帶走。
老和尚將盒子遞到傅青玉面前的時候,傅青玉還仰着頭看着樹,巴巴地問:“老大師,我能不能鋸掉一斷樹枝回去?”
白小龍又狠狠捅了她一下:“咳!”
傅青玉這纔回過神來看他:“怎麼了?”
一轉眼就看見老和尚手裡捧着一隻十精緻的玻璃箱子,一尺見方模樣,裡面裝着一小截樹枝,那樹枝上長了滿滿一層優曇婆羅花,在玻璃盒子裡閃着聖潔的光。
“好漂亮!”傅青玉指着自己的鼻子,“這個,送給我嗎?”
老和尚將玻璃箱子遞到她手上:“送給有緣人。”
傅青玉二話不說抱箱子抱在懷裡:“我就是那個有緣人,必須的。”
老和尚看着她,一慣地笑得十分慈愛。
“謝謝你,老大師。”傅青玉咻地從口袋裡摸出一張早就簽好的支票遞給他,“老大師,這是我的心意,十分感謝。”
白小龍道:“出家裡手不沾錢,要放到外面的功德箱裡。”
“哦好。”傅青玉抱着箱子就要往外走。
老和尚卻道:“謝禮,已經收過了。小施主不必再破費了。”
“什麼時候收過了。”
老和尚十分高深:“一切都緣法,應緣之日,小施主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