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自己,但是那件晚禮服她說什麼也不敢在公司裡穿了,若是被公司的人知道她大着肚子去參加晚宴,她真的會不好意思呢,早早的就出去等在門口,半個小時,不早不晚,阿罕到了。
跳上他的車,“哪來的車?”
“一哥們借的,嘿嘿,帶勁不?”
她汗顏,其實,她欠他的五百萬可以買一輛很好很好的車。
車子,疾駛向T市最大的五星級酒店,那家酒店,卻也是她最不喜歡的酒店。
曾經,被踢出伍氏的時候,就是在這裡,她被伍絮菲拋棄了,她被爸爸拋棄了,再想起,她仍然想要喚伍晨剛一聲爸爸,畢竟,他養育了她二十年,那是怎麼也抹不去的親情。
不恨了。
伍晨剛給了她二十年的父愛,她又何必去恨呢?
只是,他們真的不必要,她從沒想過要霸佔伍家的一切,她只是喜歡做生意。
“絮語,今天是一個道上混的人的女兒的生日,請了好多道上的人,全都要求結婚的要夫妻一起出現,沒結婚的單身出現,我這也是沒法子,就象你說的,一會兒進去了,你只管選一個離自助餐的餐桌近的地方坐着吃着就好了。”
“呵,饞貓。”
“我還不是爲了你好嗎,你這肚子,說空就空的,吃點東西都被那兩個小傢伙給掏得乾乾淨淨,絮語,你臉都瘦了,等那兩個小傢伙出來,我要打他們屁屁。”
“阿罕,我這晚禮服還沒換呢。”
“停車。”眼看着快到了,正經過一家超市,陸承罕拉着她跳下車,牽着她的手就去了洗手間,“老婆,快換了,我在外面等你。”
其實伍絮語覺得她不穿禮服也無所謂的,一個大肚子的女人,犯得上非要講究嗎,可是陸承罕就是不許。
手挽着他走進去的時候,她才知道這個晚宴的大氣,來得人全都是T市的達官貴人,許多都是她從前認識的,越往前走,她的心越發的忐忑,這樣的場合,若是遇到伍絮菲,她就尷尬了。
可是此刻,她已經沒有了退路,答應了陸承罕的總要做到,不過是一頓飯而已,她低調點就是了。
“陸先生,請問你與威凱的方先生是不是親兄弟?”還沒進去,就有記者攔住了去路。
“不是。”陸承罕彆扭的應了,引着她走的也越發的快了,“快走,不然被蒼蠅盯上了多髒呀。”
她知道他指得是記者,可是,再怎麼躲也被拍了。
踏上酒店紅色的地毯,衣香鬢影間那股奢華的氛圍再次來襲。
“絮語,那個就是我要爭取的文藝片劇本的高導演,走,我們過去打個招呼。”
“是不是隻要這個高導演同意了用你,你就高枕無憂了?”
“嗯,是這樣的。”
“那好,晚上我只要跟他溝通過了就好了,其它的人,也不理了。”
“老婆隨意就好,大着肚子呢。”
可,兩
個人纔要靠近高導演,一雙人影就擋在了她的前面,陸承罕纔要拉着她擠過去,她的手微微一顫,愣是拉住了阿罕,“等等,等他們讓開了我們再過去。”
“絮語,那是誰?”感覺到了她的緊張,陸承罕好奇的問道。
深吸了一口氣,事情,已經過去一年多了,可是此刻再見,那種錐心的痛依然刺着她的心鮮血淋漓一樣,言,他又回來了,他清瘦了。
“那個男人是誰?”終於發覺伍絮語的視線都在安皓言的身上陸承罕的臉色一沉,冷聲問道。
是了,阿罕又怎麼可能僅憑一道背影就認出他來呢,但是伍絮語能,那是從小就根深蒂固在大腦裡的一個背影,隨着時間的推移也在一天天的成長長大。
“言。”一個字,卻道盡了她的心酸。
“安皓言?”
她輕輕點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或者,我們晚點來找高導演,好不好?”
“好,走吧,我帶你去吃東西。”
找了一個角落的小桌子,伍絮語坐下,陸承罕則是爲她去挑食物,在一起住了那麼久了,現在的他也知道她的口味了,一如她知道他的一樣。
滿滿的兩大盤子,就象是兩座小山,一一的放在伍絮語的面前時,若不是她大着肚子,她還真的會不好意思,瞧瞧來這裡的女人,哪有幾個是真心吃東西的,就算是餓着也不好吃呢。
美麗,在這個奢華的世界裡是最爲重要的。
伍絮語慢慢吃着,每一道的味道都很不錯,不得不說阿罕挑的東西真的合她的胃口。
以前,她很不愛吃這些的,但是現在,有了寶寶她什麼也不挑,有什麼吃什麼,這樣,營養才均衡。
她悶頭吃着,只是不想去追隨晚宴上的那個人影,看見了,就是心底裡的殤,言,好想他。
可,那股記憶裡熟悉的淡淡的菸草味還是來了,“絮語……”輕輕的一聲喚,彷彿滲入到她的靈魂一樣,讓她緩緩的從食物中擡起了頭,看着他的眼睛,泛着哀傷,泛着依戀。
這世上,只有錯過是最殤,她懂,卻,無力迴天。
可他,還是來了。
一個人穿過鏡花水月,滿室人煙靜靜立在她的面前,就象是潑墨的山水畫淡淡的潤染在她的視野裡,“安先生,你好。”伍絮語淡雅開口,這個稱呼,這個問候,有些疏離有些客套,不得不說,時間真的可以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一個人,她,似乎變了,可變了的,不止是她,還有他。
“絮語,安先生這個稱呼太過沉重,還是喚我言吧。”他徐徐坐在她對面,清亮的黑眸眨也不眨的看着她的小臉,“又要做媽媽了?”
“嗯。”她淺笑,可是,臉上強掛上的幸福卻是她心底裡的痛,這兩個孩子,一懷上就註定了悲哀。
一句問話,一聲迴應,可也就是這樣,兩個人之間便開始只剩下了靜,彷彿,周遭那麼多的人與物都與他們無關似的,那樣的靜,讓她心生忐忑,果
然,不遠處走來了搖曳生姿的伍絮菲,人還未到就先笑開了,“皓言,原來你在這兒,孟局長叫你過去呢,他說畫館的事兒……”
伍絮語拿了一塊點心送到口中,慢慢的咀嚼着,“安先生,去吧。”
“絮語,你始終怪我娶了她,是不是?”卻不曾想,情急之下,就在那麼多人的場合下,安皓言居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彷彿怕一鬆開,她就不見了。
她搖頭輕笑,手掙着,卻是掙不開,“沒有,我知道你一定是爲我。”便是因爲如此,她才覺得虧欠他的怎麼也還不清,纔會在遇見他的時候想要撫去他額角的那一抹輕皺,是她,連累了他,是她,讓他此生不幸福。
“皓言,你很忙嗎?快過來……”伍絮菲越走越近。
火花就要四濺的感覺,可伍絮語現在的心已經煩透了,媽媽生死未卜,自己的一雙孩子的未來命運也操控在別人的手中,她真的只想要最簡單的生活,可是生活,偏就不如她的意,所有,都在與她開着一點也不好笑的冰冷玩笑。
可他到底還是沒有轉身,更沒有去理會那個人前的高喚,他不在意那個女人是不是在生氣,有些事情,雖然已經註定,但是,卻是可以改寫的,只是,需要時間,需要勇氣,需要,更多的努力,那個阿罕,他覺得和她的絮語不是真的,只是她的孩子……
安皓言真的不確定是誰的,是阿罕的還是方凱威的?
但是,不管是誰的,只要她不幸福,只有她的眉頭有一絲的憂傷,他都想要以自己的能力再次的把她據爲已有,只爲,曾經愛的太深,這是他怎麼也放不下她的理由。
“安皓言,你到底想怎麼樣?”一縷香風至,伍絮菲已經停在了兩個人面前,場面有種即將失控的感覺,伍絮語依然低頭吃着盤子裡的東西,安皓言依然靜靜的佇立在那裡望着他眸中心愛的女人,她懷了孩子的樣子真美,更象一個小女人了,可惜,她不幸福,他感覺到了。
“喂,我老婆大着肚子呢,你們這樣吵,吵到我的兩個孩子睡覺了,再吵我就告你們。”陸承罕飛快的越過了衆人,大步的朝着目光裡的那三個人走去,或者,他帶她來是錯了,可是,他真的想要看到她的快樂,多少天了,跟她一起,她很少笑的,眼底眉梢流露着的無不是一種憂傷,他知道,所以,才非要帶着她前來這個晚宴,一是要她快樂,二是想要讓她多認識一些人,畢竟,她是致遠的老闆,
可現在,理想對現實卻走了樣。
“陸先生,對不起,我有些話想和絮語說。”
“不需要,安先生不來打擾我老婆就好了,再者,你沒聽見你自己的老婆叫你嗎?絮語,高導演有空了,來,我們去吧。”溫柔而體貼的拉起她的手,起身離開的那一刻,伍絮語輕輕掃了一眼安皓言,伍絮菲就在他們身邊,她什麼也沒有說,或者,該說的已經說了,錯了的是她,不是他。
一步。
兩步。
三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