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痛呀,護士痛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保大人,也保孩子。”他愣愣的說着,一點也不知道他的手還在捏着人家的手腕。
“小吳,問了沒?快點,馬上就要下刀了。”小護士的身後傳來催促的聲音。
方凱威的眼睛紅了,突的就鬆開了小護士的手,然後,往門裡一擠就擠了進去,“我去看看,兩個我都要保。”
小護士嚇傻了,這手術室可從來也沒有病人的家屬進來過,“先生,你不能進去,你不能進去。”
“站住,不許進去。”相對於小護士的慌亂,纔來催促小護士的醫生卻是一臉嚴肅,“這是手術室,你進來要是帶進了細菌,到時候,倒黴的是你妻子和孩子,現在,你隨便進吧。”
方凱威的腳步止住了,是的,他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滿身血污的,“醫生,大人和孩子我都要保。”
“只能保一個,你再不說,就一個也保不住了。”
心,沉了又沉,彷彿有一塊大石頭壓在那裡似的,一咬牙,滿是血絲的眼睛裡寫着堅持,“我還是大人和孩子都要保,萬不得已,我要大人。”
醫生這才鬆了一口氣,“出去等着。”
方凱威第一次乖乖的出去了,只爲,他太髒了,他不能帶進去細菌傳染她,他要讓她好好的出來,昨天就回T市了,若是早知道會出事,他昨天去找她就好了。
可是,這世上沒有若是,什麼,都發生了。
靜靜的站在手術室外,心底裡是從沒有過的亂,言旭的手機又打了過來,“陸承罕怎麼樣了?”
“已經進去手術室了,先生,怎麼我剛剛沒見到你?”
方凱威的臉微微的紅了,他能說他剛剛一個沒忍住衝進手術室了嗎?
“哦,走開了一下。”
“我才離開,陸先生的手術室就在伍小姐的隔壁,你一起照看一下。”
“你要去哪兒?”也是在這個時候,方凱威纔想到曼珠,“曼珠呢?”
“已經找到她了,她在美容院。”
“Shit!是人佈下的引絮絮去的陷井,是不是?”
“也許是吧,剛剛咱們的人下了山來說,那一路,很多的石頭都被動過了手腳,都是鬆動的。”
手中的手機沉了一沉,那個人,分明就是要置伍絮語和她的孩子於死地,卻沒想到半路追上去一個陸承罕,把伍絮語救了。
眼看着兩個手術室的燈都亮着,她是陸承罕妻子的身份刺在他的心頭,那個小紅本本,還是他親自吩咐言旭去辦的,那時,他還沒有認出方芹芹就是伍絮語,他真蠢,“繼續查,有什麼消息通知我,另外,去關注一下小姐這幾天的動向,我要一份最詳細的資料。”
“是。”言旭掛斷了,言旭去忙了,他必須要在這裡守着伍絮語,她和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手術室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的難捱,有
一刻,他真想隔壁手術室裡的那個男人死了算了,真討厭他是伍絮語老公的身份,可,一想到陸承罕奮不顧身的去救伍絮語,想到他頭上的那個大窟窿,他再想其它,他就是卑鄙無恥的小人了。
手術室的燈還在亮,那閃耀的亮彷彿是一根刺一樣刺在他的心口上,只要那燈一直亮,那根刺就一直刺着他的心汩汩的痛。
時間,彷彿經過了一個世紀那般的漫長,天,已經黑了,幾個小時過去了,兩個人,都沒有出來。
方凱威慢慢的轉過身體,一雙眼睛裡全都是血絲,這一次,如果讓他查到幕後的那個人,不管是誰,他一定會讓那個人血債血償。
是,血債血償。
“咔”,伍絮語的手術室的燈滅了,方凱威一下子緊張了,什麼也不管了,醫生愛說什麼說什麼,推開了門時,一個醫生和護士正推着伍絮語出來,他只看到了她一個人,她的身旁她的身後,什麼都沒有。
孩子,到底還是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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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傾盡一顆心去保護的孩子,只怕被他給奪去了,卻哪裡知道,他從來也沒有那樣的心思,但是現在,孩子沒了。
若她知道,她一定會受不了。
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冰的,彷彿沒有了任何的溫度,他沒有問孩子怎麼樣了,因爲問了會心痛。
“方先生,我很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伍小姐滾下山坡的時候身體被刮傷了,震盪的厲害,再加上她子宮中的羊水較於常人多一些,孩子嗆到了羊水,不然……”醫生說到這裡,小心翼翼的看了方凱威一眼,手術做到一半就接到了院長的電話,吩咐說一定要大人孩子一起保,他也想,但是,有時候,人算不如天算,他真的已經盡力了。
方凱威沒有說話,只是繼續默默的握着伍絮語的手,她還在昏迷中,幸好她什麼也沒聽到,若是聽到了,她一定會心痛的。
推着她進了病房,再把她從推牀上緩緩的移到了病牀上,伍絮語臉色蒼白的靜靜的躺在那裡,她安靜的象一個天使,“她要多久才能醒過來?”
“最少也要二十四小時,這段時間內家屬最好不要離開,時刻觀察着,有什麼事按鈴。”護士吩咐道。
“嗯。”他輕輕點頭,門在這時已經被推開了,一個看護走了進來,“方先生,是言先生請我過來照顧這位小姐的,方先生若是有事可以離開,沒關係的。”
“不用,你出去。”
“哦,好的。”看護不解的瞄了他一眼,卻再沒有說什麼的就要退出去。
聽着看護低低的腳步聲,方凱威突的想到了什麼,“你先守着她,我一會兒就回來。”陸承罕還在手術室,總也是陸承罕讓伍絮語撿回了一條命,他現在,真的不能不管陸承罕的死活。
推開門就要向電梯走去,迎面,言旭已經趕到了,“先生,你守在這兒吧,我去手術室。”
方凱威這才鬆了一口氣,是的,他真的不想去管陸承罕,
“好,那你去吧,安排他住頭等病房。”
“好的,先生。”
方凱威這才轉身,可纔要進病房裡,突的又一敲頭,“不管陸承罕是不是醒過來,關於他的事,我不想絮絮知道,還有,他的頭等病房也離這裡遠些。”
言旭哭笑不得,卻只好點了點頭,“知道了。”先生有些失控了,也有些不對了,若是他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小姐做的,不知,又會有什麼情況發生,可,他也管不了那些了,能做的,他都做了。
方凱威進了伍絮語的病房,她的臉色依然蒼白,冰冷的輸液正在一滴一滴的流入她的血管裡,他突然間覺得這病房裡多一個人都那麼的讓人生厭,“你去外面守着吧,有事我會叫你。”
看護張張脣,似乎很想多說些什麼,但是最後看了看他陰沉的臉,只吐出了一個字,“好。”便,出去了。
方凱威坐在了病牀前的椅子上,他輕輕握住了伍絮語的手,還是那樣的冷,冷的,讓他心疼。
一旁的心電圖在閃在跳,其實,一個人的生死也就在一瞬間,也許上一秒鐘他還是活着的,但是下一秒鐘,就會永遠的離開這個世界。
明知道伍絮語不可能這個時候醒過來,他卻還是緊盯着她微闔的眼眸,真希望她睜開眼睛看看這個世界,孩子沒了,可以再有的,若是她沒了,那麼,這個世界就少了一個叫做伍絮語的小女人。
病房的門又開了,醫生悄悄走了進來,然後,停在他的身側,“那孩子,要怎麼處理?”若不是嗆到了羊水,其實,是可以活的,醫生也心痛呀。
“抱過來我看看。”他溫和而語,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情,她一心要生下來的孩子,他怎麼也要替她看一眼,是象她,還是象他呢?
“好的。”
很快的,醫生抱着一個乾淨的卻沒有了溫度的小嬰兒進來了,小東西閉着眼睛,安祥的彷彿睡着了一眼,只一眼,他就認定了那是他的孩子,只爲,孩子脣角的一個小黑痣,他有,但是陸承罕沒有。
呵呵,他輕輕笑了,手落向小東西的小臉上,撫摸着他光滑而冰冷的肌膚,“寶貝,若真的是她,爹地會給你報仇的。”他這一句,說得雲淡風清,卻讓一旁站在那裡等着接孩子的醫生渾身一顫,都說方少是一個冷酷至極的人物,是了,即使他在笑,那眼神也能如刀一樣的讓人不寒而粟。
伍絮語一直在昏睡中,惡夢,不停的縈繞在腦海,耳朵裡是寶寶的哭聲,從來也不曾散去,寶寶在哭,她想要哄着寶寶的,可,張開的脣卻吐不出半個字來,只能無助的痛心的聽着寶寶一直一直的哭下去。
不,她真的受不住這樣哭泣的寶寶。
“絮絮……”一聲柔柔的呼喚就在耳邊,有點清晰,象是方凱威。
“啊……”她驚叫一聲,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對上了方凱威關切的眼神,“孩子呢?”開口第一句就是孩子,讓方凱威的臉色沉了又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