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年青的時候是真的很愛慕您,但是到了後來對您心灰意冷。”安筱宥想了想還是如實的說出來。
“她真的是這麼說的?”程光的嘴脣有些發抖,但是很快的便冷靜下來,眸子裡有道不盡的哀慼與悲傷,還有無奈與後悔。
“我知道這其中一定有誤解,不然程母死的冤枉了。”安筱宥繼續趁熱打鐵到,看樣子程光對程母的死很是在意。
“小姑娘,你還知道些什麼?弘御這孩子倔,不肯告訴我他媽媽的死因。”程光好像一下子老了十歲,對安筱宥也沒有了之前的敵意,難道弘御她媽媽的死跟眼前的姑娘有關係,所以那小子纔不能告訴自己的嗎?
“你可以先講講剩下的那一半故事嗎?然後我會把我知道的事全部都告訴您。”安筱宥看了看旁邊認真的聽着話的金桓,對着程光冷靜的答道。
“很多年前,我第一次遇到她,是在一所醫院裡。那時候我是搞藝術的,對家裡的生意完全沒有興趣,我的一個朋友因爲受了一點傷,我去醫院看望他,總是感覺身後有一道目光一直跟着我,於是我反射性的就看向了那個方向。那個看我的姑娘,就是弘御的媽媽。有些人看上的第一眼,是一見鍾情。但是我看上她的第一眼,是一見如故,她身上的氣質就像是一個老朋友般,漸漸我們熟悉了起來。後來我的那位朋友和她的朋友熱戀了起來,我知道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那位朋友身份特殊可是她的朋友又不願意跟着他擔驚受怕,我知道我幫不了他們。我跟弘御的母親一天天的熟悉,感情也的升溫起來,那時候我的母親逼迫我接受程家的財產逼得緊,我知道一旦我接受,想跟他媽媽在一起是不可能了。那個時候正是剛懷上弘御的時候,她需要一個安穩的環境來生活。我的那位朋友的妻子也懷上了孩子,這也正是那位朋友下決心脫離那個組織的原因,他們之間註定就是多劫多難的命運,可是他們一點也不怕。”程光一下子沉入了往事中,陷在裡面不可自拔。
現在安筱宥能夠確定的是那位朋友說的大概就是自己的媽媽和爸爸,和程母講的沒有相差分毫,可能事情是在下面出現的分歧吧。
“他們的孩子先生下來,那個時候弘御的媽媽和我那位朋友的妻子也早已經辭去了護士的工作。他們生下來的是一位姑娘,我的那位朋友很高興,那天半夜來找我喝酒,說了很多話。其實他的這個位置當的並不安穩,手底下的勢力都想讓他下來,但是又不想讓他活着,如果他想逃離這個組織是難上加難,我喝了一口酒,表示很夠理解他。可是他接下來說了很多話讓我心裡有不好的預感,他說他現在爲了妻子決心已定要脫離這個組織,但是他知道了這個組織的一個重大的秘密,雖然表面上要斷掉一隻胳膊才能逃走,其實就是無論如何,除非他死,根本不可能離開。這個組織已經不是他能夠掌控的了,他手下的勢力日益的被削弱,再這麼下去他很快的便會成爲一個傀儡。我聽着也有一些動容,畢竟是那麼多年的朋友,我沒有再接着問下去,那段時候正是弘御要出生的日子,我天天陪在弘御媽媽的身邊已經引起了母親強烈的不滿,我一邊要照顧着家裡,一邊又要顧及到我媽媽的情緒,就這樣終於熬到了弘御的出聲,那時候我都沒能給他媽媽一個名分,我爲此感到愧疚與自責。但是弘御的媽媽是一個體貼善良的女人,她溫柔的對我笑着說她並不在意這個,只要我和弘御在她身邊,就好了。可是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要多久,我的媽媽爲我找了一個女人,還假借着在她身邊過得好的名義抱走了弘御,那段時間他媽媽天天以淚洗面,那時候我的我早已經不是那個藝術家氣質的男人,我減去了長髮變得庸俗而古板。後來弘御的媽媽抱着弘御離開了我離開了程家,我四處去找她,我知道一定是我媽媽和那個女人逼走了她,但是我母親對此顯得很冷漠,只是提醒我把弘御找回就行了,我母親很喜歡弘御這個孫子,但是對他媽媽卻尤其冷漠。”
說道這裡的時候程光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大概是想到了程母所受的苦心中萬分歉疚。
安筱宥至始至終都是安靜的聽着,心中思考着自己的父親說的那個重大的秘密是指什麼呢,很明顯父親把那個秘密並沒有告訴眼前的程光。
安筱宥扭頭看了看金桓,金桓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可能是想到的問題跟安筱宥想到的一樣吧,程光的話還在繼續着。
“我找到她的時候,她正揹着幾個月大的弘御給人家洗衣服,用手抹去濺在臉上的髒水。我就這樣呆呆的看着她,快忘了自己此時身在何處。我被她發現了,她也呆呆的看着我。我強硬的把她帶了回來,很生氣的跟我媽媽說,這個女人和這個孩子,一樣也不能少,不然你就會永遠的失去我這個兒子,我的母親看了我許久,一聲不吭的上了樓,而那個女人也再也沒有來煩過我,母親算是默默大接受了弘御的母親,我還是感到很高興的,雖然我媽媽依然沒有給她好臉色看,我知道這樣就是最幸福的了。就這樣日子過了兩年,跟弘御的媽媽真正產生隔閡的,就是從那時起。那天是弘御兩歲生日宴不久,你的媽媽說是要去看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我雖然心裡疑惑,但是還是答應了她。就是在那天昏迷着的她被送了回來,身上沒有一點傷,是我朋友原先的手下送她回來的。後來他們讓我答應坐上那位朋友原先的位置,我知道我一旦要是坐上,就是不忠不義。但是沒有辦法。他們說要是不按照他們說的做,我的妻子就必須得死,我冷下臉,他們居然敢威脅我。但是事後我看到了我那位朋友的屍體,還有她的母親,如果不答應,他們的屍首就要被丟到山間被狼狗所食。我答應了他們的要求,但是我知道我只是一個傀儡而已,他們在我的掩護下坐着某些不正常的交易,我只是隱約的能感覺到,以前支持我朋友的幾位同夥都被他們逼迫我殺掉了,不想這一幕正好被我妻子看見。從此以後她就對我冷了臉,終於在不久後搬去了別的地方,我的媽媽只是淡淡的看着,就像是搬出去的是別人跟她毫無關係一樣。我也終於崩潰了,強硬的從那個位置上下來,從此以後來到美國,很久都沒有回國了。”
程光的故事終於講完了,但是安筱宥總覺得有些地方還是銜接不上,那個交易到底是什麼呢?爲什麼總是要找一些人坐上那個位置呢,是不是母后有一隻黑手操縱着這一切。
“我知道您的苦衷,您沒法跟弘御的媽媽坦白這一切。但是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您,弘御的母親其實是被人下毒毒死的,而那天我剛好在旁邊,但是我還是想說,下毒的人真的不是我,不然我就天打五雷轟。您可以再想想是不是有些地方遺漏了,或者是被程母知道了一些秘密,而對方的人一直都是監視着程母。”安筱宥好心的提醒到程光。
程光的雙頭撐着頭,一副頹廢而苦惱的樣子。
“你說什麼?弘御的媽媽是被人毒死的?”聽到安筱宥的話程光猛地擡起頭用驚訝的眼神看着她,不可能的這麼多年過去了誰還一直抓着她不放呢。
“恩。所以這纔是我今天來的目的。而且我還發現這麼多年一直是一個叫李嫂的人在照顧程母的飲食起居,但是程母去世的那天我並沒有看見她的人。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這麼多年想殺一個手無寸鐵的女人早就殺了,何必要等到我來再殺呢?”安筱宥向程光表述了自己心中的疑問,或許在他那裡可以有解答的地方。
“李嫂?我一直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啊,以前以前我去過那個地方几次,但是我妻子都硬生生的把我拒絕在了門外,那個時候只有她一個人。近幾年還存在的人吧。”程光迷茫的想着,一邊又爲自己妻子被殺害的消息感到震驚。
“恕我冒昧的問一下,程母是不是還知道一些消息?我覺得程母的死一定不是偶然。”安筱宥一本正經的說道,金桓對安筱宥的看法表示同意。
程光想了半響感覺頭很疼,可是也實在想不出什麼來,她能知道些什麼呢?
安筱宥看着程光的樣子也感到對他有些愧疚,便安慰他要是實在想不出來就別想了。
“您猜猜我除了是程弘御的前妻,還是誰?”安筱宥覺得應該讓程光知道這個秘密,不然自己也實在不好意思待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