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溫暖,後天我就出院了,回家好不好?”葉非墨試探問,他吃定溫暖心疼他,敢拿自己的身體打賭,賭溫暖的不忍心……

手術安排在十幾天後,他不喜歡總在醫院裡住,劉家明批准他後天出院,。

溫暖正在給他切蘋果,頓了頓,“我想在家裡陪媽媽,你回家住吧,媽咪會好好照顧你的。”

葉非墨低頭,遮去眸中的黯淡。

溫暖仍然不願意回來。

程安雅不敢讓他一個人住名城,葉非墨也拗不過程安雅,只得回家住,身體沒什麼大礙後,照常上班,照常工作,外界各種揣測也平息下來。

溫暖最近也接了一些工作,活動在銀屏上,爲《梁紅玉》做宣傳。

這部片子要放到12月上映,網上早就鋪天蓋地地做宣傳了,氣勢很足,她狀態並不是很好,蔡曉靜也沒給她接劇本,只是出席一些活動,拍攝幾支廣告。

葉非墨沒想到,溫暖會主動約他吃飯。

他出院後,約了她幾次,溫暖都以各種藉口推了,沒有和他單獨在一起吃飯,溫暖能主動約他,葉非墨着實沒想到。

她約他在一家常去的餐廳。

離安寧集團並不遠。

今天參加一個剪裁活動後,溫暖就在安寧等葉非墨下班,兩人一起去吃飯。

爲了避免有閒人打擾,葉非墨已經把餐廳都包下來,兩人去的時候,餐廳裡只有侍應生和一名彈鋼琴的歌手,葉非墨點了一首帶着一點爵士風情的鋼琴曲,餐廳裡飄着悅耳的鋼琴曲,一切都沒好得不可思議,。

“一直很想問你,爲什麼喜歡來這家餐廳吃飯?”葉非墨問,他們在一起後,比較常這家餐廳。

溫暖淡淡說道,“我喜歡這家餐廳的口味。”

濃淡皆宜。

葉非墨並不多問,今晚的溫暖比尋常更安靜,總是低着頭,除非他問,她纔回答,很多時候,她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彷彿把自己和這個世界隔成一個很大的空間,誰都進不去。

這種隔着真空的感覺,讓葉非墨有很不好的預感。

飯菜很快就上來,兩人沉默地用餐。

溫暖偶爾問葉非墨的身體狀況,葉非墨都說沒事,她點頭,也沒多說,他蹙眉看着她,總覺得她很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她胃口不好,吃得不多,葉非墨一直在揣摩溫暖的心思,也吃得不多,撤了主食後,侍應生上了飯後甜點和咖啡,溫暖靜靜地喝着。

“是不是有事想和我說?”葉非墨主動問,他一貫習慣掌控主動權,可在溫暖這一事上,他總是太過於被動,只因爲她是他最心愛的人,他沒辦法用強的。

溫暖深深地凝着他,餐廳光線比較暗,旁邊的水幕鏡牆時而掠過一道水潤的光線,時明時暗地在她臉上掠過,添了幾天道不明的悲傷。

他心驚膽戰,下意識地想要離開,後悔問出這句話。

他有預感,接下來的事情,絕對是他不能接受的。

溫暖低頭,從包包裡緩慢拿出一份文件,遞給葉非墨,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試圖保持着她的好風度,葉非墨蹙眉,接過,如遭雷擊……

離婚協議書,。

這幾個字如最耀眼的白光,刺痛他的眼睛,他的視線有短暫的模糊和發黑,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看見了什麼。

離婚協議書?

葉非墨什麼都看不清,唯獨看見這幾個字,還有溫暖力透紙張的簽名,這是一份溫暖已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只要他一簽名,這份離婚協議書就生效了。

她還是堅持要離婚?

“爲什麼?”葉非墨喃喃自語,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溫暖,在她臉上卻找不出半分不忍,只有冷漠。

在他身患絕症的時候,她提出離婚?

她不要他了。

是嫌棄他了麼?

“這份離婚協議書在我去雅典前就去律師樓辦好了,當時出國散心,本想回來再處理這件事,可回來後你又太忙,接着住院,一直耽擱下來。”溫暖淡淡地說道,目光如一潭溫水,平靜而清潤,“非墨,我們離婚吧,我已經簽了名,我們的婚姻一開始就是一個錯誤,我狠感謝你這一年來的疼愛和關心,不管怎麼說,這一年都是我生命中最燦爛的一年,因爲有你,只是,我們的婚姻遇到問題,所以……結束吧。”

“我不會離婚。”葉非墨沉聲道,目光如利刃般看向溫暖,“你分明還愛我,爲什麼一定要離婚?”

“我不否認,我還愛你。”溫暖淡淡說,目光微垂,像是背好臺詞般,緩緩說道,“相愛並不一定能走到最後,世上有很多相愛的情侶最後都分開了,。就像一個遊戲,結束了,那就要重新開始。我和你在一起,我覺得很累,韓碧的影子總是若有若無的出現,你總是在曲解我的事業,我的生活。還有你的不信任,還有你把我從樓梯上推下來,失去了孩子,我很想把這一切都忘記,我們重新來過,可惜,我忘不了。所以我很累,很累,我也知道你很累。非墨,夫妻之間不是這樣子的,做人開開心心最重要,既然我們都活得這麼累,爲什麼還要在一起,不如分開,各自重新開始。”

下一次,你就找一個活潑一點,簡單的一點的女孩,因爲這樣的女孩會讓你開心,不會讓你很心煩。

“口是心非。”葉非墨冷聲說道,“你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把剛剛的那些說重新說一遍?”

溫暖心中絞痛,依然擡起頭,微微一笑,“說多少次都是一樣,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慢慢的,我們都會把彼此忘記,我們還年輕,將來還有很多機會。當年你愛韓碧的時候,不是也是此生非她不娶嗎?最後怎麼樣,還不是愛上了別人,當年我愛方柳城的時候,也是此生非他不嫁,可最後還是嫁給你,誰也說不準以後會發生什麼,我們還會遇到什麼人。或許,你我都是彼此生命中的過客,等以後想起來,放在回憶裡看一看就足夠了。”

葉非墨呼吸沉重,目光陰鷙帶痛,就這麼定定地看着溫暖,手背上青筋暴跳,他極力忍耐這什麼,彷彿到了極限,下一秒就要爆發,吞噬面前這位讓自己心痛,絕望的女人。

離婚……

溫暖要離婚。

除非他死。

似是看穿他在想什麼我,溫暖輕哼,表情複雜,“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非墨,你現在身體,能保證什麼?誰知道你能活幾年,長痛不如短痛,我爲什麼要花時間在你身上?葉非墨,我很害怕死亡,也不敢面對死亡,你說我膽小也好,說我無情也罷,既然你得了癌症,那就不要拖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