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莫菲菲遞過來的手機,季璃昕瞪了莫菲菲一眼,她一點離開的跡象也沒,反倒是湊過頭來,擺明是想‘光明正大’地偷聽。
伸手推了一下她的頭,她的頭像是跟不倒翁一樣,又反彈了回來,季璃昕只好選擇漠視。
“季璃昕,今天有空沒?”
慵懶的語氣,像是一隻倦怠的貓兒,只是貓兒這形容放在冷天澈身上不太適合。
“幹什麼?”
她扯了扯嘴角問道。
“約你出來玩啊,陪我逛逛A市啊,好久沒回來,這裡的變化可真大。”
這些帶了些曖昧因子的話,從他的口中吐出,似乎很自然,不會令人有尷尬的感覺。
“我今天沒空。”
她拒絕了,還以爲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
“她有空的。”
莫菲菲這個叛徒,季璃昕惡狠狠地瞪了她兩眼,容許她偷聽,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她這傢伙,還口出狂言,真該拿透明膠帶把她的嘴巴封個嚴嚴實實的。
她聽到了冷天澈的輕笑,“分明有空,怎麼約了宋柯不成?可是我聽曉靜說他今日回B市的,難不成你要跟他一同回家見家長去?”
冷天澈連宋柯的行程都打探好了,自己這邊又出了莫菲菲這個叛徒,她嘆了口氣,聽到他又補充道,“我可是要幫你辦那麼多的事情,你這回就當是償還我的人情好了。”
他都這麼說了,她還能拒絕嗎?
再拒絕,八成莫菲菲都不讓自己借住這兒了,想當初,莫菲菲也是YY過冷天澈的,不應該這麼說,而是當初A大的百分之九十九的女性都YY過冷天澈的,足見冷某人當初的魅力有多驚天地泣鬼神。
不到二十分鐘,冷天澈來了電話,說已經在樓下等了,他今天開了一輛極爲拉風的法拉利。
騷包。
季璃昕在心裡嘀咕道。
她着實沒想到冷天澈帶她去了遊樂園,玩遍了所有的項目,筋疲力盡地坐上副駕駛座,綁好安全帶,她有氣無力地問道,“接下來沒有節目了吧?可以送我回家了沒?”
她不敢玩雲霄飛車,他偏偏逼她玩,真夠糗的,下來的時候,她雙腿發軟,臉色慘白,若非他好心扶着,她肯定癱軟於地了。
但她還是倔強着不肯說自己害怕,她有恐高症的,從小就有,她外婆就是跳樓死的,在她五歲的時候,而她是眼睜睜看着她在自己的面前跳下去的。
那個時候,她剛睡醒,跑到陽臺上想吹吹風清醒下,可是外婆的身子恰好前傾墜了下去,她本能地伸手,撈到的卻是一片空氣。
那個時候,她還小,但是還是嚇得哭了,媽媽回來後,她更是成呆呆木木的了。
那個夜晚,雷電交加,而她總是從噩夢中驚醒,那件噩夢,過了兩年,才慢慢淡忘,但卻不知不覺,還是在她心頭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自打外婆死後,她便無緣無故得了恐高症。
今天,她真的有那一種感覺,當雲霄飛車三百六十度大轉彎的時候,她死死的咬緊牙關,恍惚之中,她看到了外婆,外婆那一張長滿了皺紋的滄桑老臉,外婆說,她現在很開心,很開心。
季璃昕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淚,當雲霄飛車停下來的時候,淚跡,已經被風吹乾了。
“先去吃飯,吃完晚飯再送你回家,話說季璃昕你的膽子真的很小,我看你差點被嚇哭了,雲霄飛車麼,小孩子的玩意,怕啥啊?人家小朋友都比你膽大呢。”
她膽小嗎?
她只是有心理障礙好不好,那個不叫膽小,不想跟他爭辯,毫無意義,她也不想向人傾訴自己心中苦衷,不想博取人家的同情,她季璃昕一貫堅強獨立,根本就不需要憐憫,她從來都不可憐。
“我不想吃了,送我回家吧。”
她閉目養神,輕輕地說道,剛纔被折騰的五臟六腑都在沸騰,哪有什麼胃口。
“算了算了,送你回家,真是掃興。”
冷天澈抱怨道。
冷天澈,有時候幼稚的像個頑童,今天季璃昕算是領教過了。
那一雙肖似聞人臻的瞳眸,或者說聞人臻肖似他的瞳眸,兩雙瞳眸中蘊藏的光彩是不一樣的,或許說,從來都沒有一樣過,是她,想多了,自己給自己造成了一種錯覺。
途徑花店的時候,冷天澈停下了車,說了一句“等等”,便一溜煙閃人了。
她看着他走近花店,還跟那個花店老闆娘打了一聲招呼,然後開口寒暄了幾句,聽不見他說話的內容,不一會兒,他便回到了車上,那一束康乃馨被他給扔到了車的後座。
白色的康乃馨?想不出來他也會買這樣的花。
他歪過頭看了她一眼,“不是送給你的。”像是故意強調。
原來是自己誤解了,還真以爲他是從給自己的,畢竟特意中途下車買花,而自己還在他車上,還陪他酣暢淋漓地瘋玩了一下午。
給點獎勵,也無可厚非,而他不羈的外表,加上有些風流,送花這等浪漫的舉動,想必是就跟吃飯一樣習慣了。
“那送給誰的?”
倒是沒有不悅,有的是濃濃的好奇。
“送我媽的,今天可是母親節,我回傢什麼也不送,她非扒掉我的皮不可。”
聽得出來,冷天澈對他母親是極好的。
“母親節?”季璃昕呢喃道,臉上明顯有了裂痕,錯愕過後,她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我竟然給忘了。”
是啊,母親節這樣重要的日子,她都給忘了,每年即便抽不出時間回家探望,但還是會打個電話回家問候一下媽媽的。
最近,心情有些厭煩,加上跟聞人臻離了婚,一時竟然將這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