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已經莫名其妙地失憶了,他不想再眼睜睜地看着這個女人也跟他一樣。
畢竟失去一段記憶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體會得到的,就象自己的一部分人生被人偷走了一樣,再要找回來是一件相當困難的事。
醫生嚇得腿都軟了,又不敢說一個不字,只能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繼續繼續幫恬心清洗傷口。
不料那蘸着酒精的藥棉剛一碰到恬心的腿,她就疼得一下子醒了過來,並大聲道出聲,“啊。”跟着還想坐起來。
那兩隻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此時已經疼得眼淚汪汪,在屋內淺桔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了。
看着她那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即墨軒的心突然就軟了,再次將那醫生往旁邊一推,沉聲道:“滾。”
那醫生就象獲得大赦一般,逃也似地離開了那間豪華大臥室。
即墨軒黑着臉在牀邊坐下,對牀上的女孩冷聲道:“忍着點。”
他明明不是一個心腸軟看不得血腥的人,在戰場上的時候,什麼樣的血腥場面沒有看到過?
可他偏就看不得別人把她的女人弄得這副淚眼朦朧的樣子。
讓她感覺到疼的事,只能由他自己親自來做,否則他真的有想殺人的衝動。
“啊!疼,你輕點啊。”那酒精刺激得恬心忍不住再次叫出聲來。
即墨軒的手不由地一頓,既而便擡頭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沉聲道:“知道疼就對了,下次你纔會長記性。”
恬心氣得直想罵人,這男人怎麼這麼冷血,居然說疼就對了。
只是此時她已經疼得連罵人力氣都沒有了。
好在某人動作利索,很快就幫她把手腳上的傷口都清洗乾淨,又上了藥水。
恬心疼幾乎要暈過去,等即墨軒幫她上好藥之後,居然就睡過去了。
等把恬心的傷處理完,即墨軒自己才進浴室洗了個澡,穿了件睡袍來到書房,把老錢叫了過來,“善後都處理好了嗎?”
“已經處理好了,可能是路人看到有人在打架纔打電話報的警。”老錢沉吟了一會兒又道:“我看這事有可能就是顧傾辰的人所爲。”
“肯定是他。”即墨軒點了支菸,狠狠吸了兩口,噴出兩團極濃的白煙,他那張俊美的臉在瀰漫的煙霧中更顯得魅惑誘人,半晌才聽他又道:“顧傾辰越來越放肆了,有必要給姓顧的點教訓,好讓他長長記性,否則以後他會越來越張狂。”
老錢點了點頭,“我已經派人去做了,估計很快就會有消息回來。”
“嗯。”即墨軒眯着眼凝視着眼前漸漸淡去的煙霧,若有所思。
老錢猶豫了一會兒又問,“老大,這事會不會跟恬小姐有關係?”
即墨軒一聽,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半晌才道:“有可能,不過即便跟她有關也不一定全是因爲她而起,也許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總之你跟姜洪濤今後要多留意,我們不能被動地被別人牽着鼻子走,必須反被動爲主動。”
在即墨軒看來,顧傾辰早在恬心之前,
也就是他剛開始創業的時候就一直跟他過意不去。
就象上輩子跟他有仇似的,最後甚至把自己的女人當誘餌拋向他。
只是姓顧的沒想到他即墨軒就敢直接吞了他拋過來的餌,將他的女人據爲已有。
這對顧傾辰那樣一向自視甚高的世家公子來說,無疑是被打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那麼他因此而懷恨在心,想報復自己也是極有可能的。
“是。”老錢再次點頭,突然又關心地問,“恬小姐怎麼樣?應該沒事吧?她好象是想下來幫忙的。”
即墨軒一聽,眉頭卻立即又擰了起來,“她下來能幫什麼忙?簡直就是添亂!”
他即墨軒遇事如果需要一自己女人出手幫忙才能贏的話,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可是老錢卻感慨道:“雖然我們不需要,可是這種時候那樣一個女孩會不顧自己的安危下車來幫忙,還是很難得的。”
即墨軒聽後卻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廢話這麼多,還不累嗎?要不要去跑個十公里舒舒筋骨?”
老錢聽後,卻笑了起來,“不不不,我累了,這就回去休息。”說完轉身離開了書房。
即墨軒又抽了一口煙,這才站了起來,用他那修長的食指和中指夾那隻支菸,回到了臥室。
他坐在牀沿,看着牀上熟悉睡的小女人,眉頭卻越蹙越緊。
他煩躁地又把手中的煙送到脣邊狠狠吸了一口,然後慢慢吐出白色的煙霧,看到它們在空中慢慢幻化成無數妖嬈的姿態。
而牀上在睡夢中的恬心似乎被這煙霧給嗆到了,立即開始咳嗽了起來。
即墨軒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不過還是將手中只抽了一半的煙掐滅在一旁的水晶菸灰缸裡。
他靠在牀頭,垂眸看着牀上熟睡的女孩,兩道劍眉不由地又微微地蹙了蹙。
他下意識地伸出他那修長如玉的手指撫上恬心那光潔如緞的額頭,再慢慢描摹着她那張凝白如脂的嬌嫩的小臉蛋。
也不知道爲什麼,即墨軒總覺得跟這丫頭似曾相識。
上回他也問過她以前是不是認識自己,可是這女人卻斷然否認了。
這讓他相當的懊惱,他多麼希望她就是自己夢中一直不肯轉過身來的那個女孩啊。
可爲什麼她偏偏就不是呢?
即墨軒整個人瞬間變得焦躁起來,突然“砰”地一拳砸在旁邊的牀頭櫃上。
牀上睡得正香的恬心被突如其來的巨大的聲響給驚得醒了過來。
睜眼一看,發現即墨軒坐在牀頭,蹙着眉頭冷眼審視着她,就象不認識她似的。
“你幹嘛?”恬心一臉驚悸地看着他,感覺這男人眼底有種她讀不懂的東西,讓她不安。
一看到女孩眼裡的懼意,即墨軒這才意識到自己剛纔有些失態了。
他輕咳一聲,正了正身子,才象不經意地問,“恬心,我們以前真的不認識嗎?”
一聽她這話,恬心一顆心不由地緊張地怦怦直跳。
這話他上回好象已
經問過一次了,爲什麼還要問?
難道他真的記起什麼來了?
恬心慌忙道:“不認識。”打死也不能承認自己認識他。
一聽她這話,即墨軒臉上的溫度當即降到了零下,“睡覺。”說完煩躁地脫掉了身上的睡袍。
躺下這後,又賭氣般一把將恬心重重地摟進自己的懷裡。
恬心的受傷的膝蓋碰到他的身上,疼得她呲牙裂嘴,情不自禁地叫出聲來,“啊。”
即墨軒垂眸冷冷看了她一眼,沉聲問道:“怎麼了?平時不論我怎麼努力你都不出聲,現在只是抱一下就叫得這麼銷魂?”
恬心瞬間羞得小臉通紅,沒好氣地衝他叫道:“你碰到我的膝蓋了。”
即墨軒這纔想起她的膝蓋有傷,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她。
身邊明明睡着一個香噴噴的女人睡卻不能吃,現在連抱一下都不行,某人心情越發鬱悶起來。
抓過女孩那隻唯一沒有受傷的柔若無骨的小手狠狠放在自己的手心恣意蹂躪了半天,男人突然又開口了,“即然你醒了,那我們該來算算今天的賬了。”
“算什麼賬?”出席了一個酒會,聽了那麼多閒話,遇到那麼多事,剛纔在路上受了一場驚嚇,恬心此時已經是身心具疲。
剛纔雖然被吵醒了,不過只一會兒又開始昏昏欲睡,恬心只是下意識地應他,其實已經基本處於淺睡狀態了。
“你今天違規了,你說算什麼賬?”看到她昏昏欲睡,心不在焉的樣子,即墨軒就更氣不打一處來。
合着這丫頭根本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裡,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違規犯錯誤?
剛纔那個叫恬然的女人不是已經當面揭穿她跟顧傾辰在那包廂裡幽會了嗎?
這女人居然還在這跟他裝傻,即墨軒的聲音又冷了幾分,“你說呢?你自己今天到底做過什麼,還要我再提醒你嗎?”
一聽他這話,恬心一下子徹底驚醒了過來。
她當然知道這男人指的一定是她跟顧傾辰見面的事,可自己見他並不是爲了幽會,因此她根本不怕。
她不能背這個黑鍋,否則他又找到讓她的債務成幾何倍數增長的藉口了。
因此恬心義正詞嚴地說,“我今晚雖然確實跟顧傾辰見過面,但事情並不象你想的那樣,所以你沒有權力罰我。”
可是即墨軒卻霸道地說,“別跟我在這狡辯,我不管你們見面是爲了什麼事,反正你就是不能再見他。”
恬心氣結,這男人好過份,居然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跟他來硬的,只能跟他巧妙周旋,因此話鋒一轉,“行,我以後可以不跟他見面,可即然是你主動提到了顧傾辰,我對你也有一個要求。”
即墨軒一聽,頓時愣住了,這女人居然敢跟他提要求,她知不知道誰纔是債主啊?
哪有債務人跟債權人提要求的?
她可是這個世界上頭一個敢跟他即墨軒提要求的女人。
簡直反了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