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局長髮現局勢開始越來越不受控制,煩心的事接踵而來。
自從楊朵兒回了美國之後,他剛剛一片大好前景的仕途竟然屢屢出問題,都說新官上任三把火,結果卻是燒到了自己,上頭的領導已經開始對他明裡暗裡有了意見。
想起他還是錢部長的時候,似乎一切都是一帆風順,即便要看人臉色阿諛奉承,也好過現在這樣烈火油煎。
現在到了最難的時候,他不是沒找過別人幫忙,只是在濱海,他的人脈關係遠遠比不上花想容,但凡和花想容有點交情的官場領導,似乎都知道錢家得罪了花想容,都不肯出手幫忙。
他的努力爭取,最終還是換來惴惴不安的下臺等待。
事到如今,他已經清楚,他其實根本就不是花想容的對手,離了楊朵兒,他就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只是就這麼失敗,他不甘心,可如果他堅持和花想容對抗,那會輸得更慘。
踏進病牀,他朝病牀上的女兒看了眼,兩母女都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似乎正等着他回來。
他擡腳走上前,腳上像灌了鉛一般,每一步都沉重得提不起來。
坐入沙發,他擡眸看了眼面色擔憂的妻子,再看看面色發白的女兒,沉默着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錢夫人看了他一眼,走到他身旁的沙發上坐下,“老公,現在怎麼樣啊?事情都解決了嗎?朵兒怎麼說?”
錢局長瞥了眼茶几上的報紙,頭版頭條說的正是他上臺的新聞和實行的計劃,報紙上那意氣風發的神情和他現在心裡疲憊的狀態形成鮮明對比。
上臺的風光和計劃的失敗,這簡直是打臉的行徑。
他好不容易坐上局長的位置,卻是因爲女兒的出事讓一切都搖搖欲墜。
而他面對這樣的困境,除了束手無策和無能爲力之外,根本想不出任何的辦法。
“事情看來是解決不了了,朵兒到現在都聯繫不上,我把電話打到她的公司,那邊卻她根本沒有回去,想必她那邊問題也是很棘手,她是因爲繼承權的事情回去的,估計現在也沒空幫我。”
他總覺得楊朵兒應該是出了什麼事,不然不會連電話都不接。
“怎麼會這樣?她那邊事情再難解決,接電話的時間總有吧?”錢淼惱怒的插話進來,她直覺認爲楊朵兒是不會管錢家了,又或者是花想容已經把她扣住,不管是哪種結果,對於他們錢家都是致命的打擊。
看着那一臉憔悴疲倦的父親,錢淼難掩心疼,“爸,現在我們要怎麼辦?表姐那邊肯定是靠不住了,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父親的權勢是她這輩子的依靠,父親好不容易熬到今天的位置,幾乎耗費了父親半生的精力,她實在不願意看着本可以坐得穩當的位置就這麼落到別人的手裡,興許這次他們真的只能淪爲平民了。
“能找的人我都找過了,他們都不願意幫忙,本來要不是你和花想容的事,根本就沒人給我使絆子,現在他們
知道我得罪了花想容,不是對我避而不見,就是······”
他還沒說完,錢夫人就忍不住斥責,滿心的怨氣全撒在女兒身上:“都是你的錯!你好好的去算計花想容做什麼?以你爸爸現在的位置,你想要什麼男人沒有?你就不能等等?非得去做小三破壞別人的感情?!”
“媽,你怎麼能怪我?你不是也希望我能嫁給花想容嗎?”錢夫人本來是和她站在同一陣線的,怎麼這會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在她身上?
“沒錯,我希望你和花想容結婚,但你現在等於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連累了你爸爸,你在做事之前就不能和爸媽商量一下嗎?”
她的女兒她太瞭解了,只會衝動做事,完全不考慮後果,按理說她的膽子也不可能那麼大,除非有人引誘她。
“我也想和你們商量的,但你們哪有時間管我的事,所以我就聽表姐的安排了。”
她的話剛說完,錢夫人就猛地站起身,快步走到病牀邊。
“你說什麼?是朵兒讓你這麼做的?你爲什麼要聽她的?”想到某個念頭,錢夫人氣得一臉扭曲,渾身發抖,尖銳的聲音拔高,。
楊朵兒現在對錢家完全是撒手不管,即便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外甥女,她也不得不懷疑。
她記得楊朵兒總會在她面前打聽花想容的事,如果要只是單純的幫錢家,那麼只會讓錢部長順利當上局長,而不會在明明知道花想容已經結婚的情況下還讓錢淼去破壞花想容的婚姻。
自己的寶貝女兒這樣傻傻的對楊朵兒聽之任之,很有可能是做了楊朵兒的棋子,她早就該想到同爲女人,楊朵兒說不定也對花想容起了心思。
捱了錢夫人一通斥責,錢淼氣惱的反駁:“不是你讓我要聽表姐的話嗎?你們不是說表姐是真心幫助我們錢家的人嗎?”
苦笑了聲,錢夫人看着面色氣惱的錢淼,對她這個女兒,她心裡除了心疼就是自責。
“說起來也是我和你爸不好,不該讓你什麼事都聽她的,媽媽現在是懷疑你做了朵兒的棋子,說不定她也是喜歡花想容的。”
“你說什麼?”站起身,錢局長一臉疲倦的看着痛心難過的妻子,擰眉想着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不可能,朵兒她再怎麼樣也不會害我們,我們是一家人啊!”
“我也只是懷疑,朵兒是我的親外甥女,我當然願意選擇相信她,可淼淼不會撒謊,她說是朵兒讓她做的就一定是,朵兒那麼聰明的一個孩子,怎麼好端端的會讓淼淼做下這麼糊塗的事?”
“你的懷疑不無道理,只是現在找不到她的人,還是等她從美國回來再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是想信她的,她走的時候還和我說讓我等她回來商量大計,不可能會害我們的!”
“希望是這樣。”錢夫人嘆了口氣,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那你以後是不是保不住局長這個位置了?”
“估計只能無官一身輕,只希望花想容看到我下臺後
能放過我們一家。”
“連小官都不能做了嗎?以後我們豈不是等於被推出了這個圈子?”
“還能怎麼辦?上頭的領導已經暗示我了,要是不想被毀得更徹底,最好是主動讓位。”
“······”錢夫人紅着眼沒有再說話,早知有今日的結局,她就該勸丈夫惜福,好好守着部長的位置。
錢淼看着爸媽欲言又止,垂眸想了很久,還是沒有說出心裡的那個秘密。
沉悶的氣息瀰漫在病房裡,除了呼吸聲和嘆氣聲,就只剩下加溼器“呼呼”的聲音。
相比於錢家的陰霾籠罩,楊朵兒和紀遇白更是痛苦萬分。
所有的酷刑似乎都齊齊往他們身上招呼,他們都還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已經死過去一回。
季子禾冷冷的看着面容扭曲的兩人,冷笑一聲,吩咐手下繼續。
總裁說過要讓眼前的兩人死得慘過蘇墨他們十倍百倍,那麼到了他這裡,就是要讓眼前的狠毒男女痛苦千倍的死才能解恨。
一次次的死過去又被扎醒,楊朵兒和紀遇白就是再傻也知道,這是他們的計劃暴露了。
紀遇白狠狠地瞪着身旁的女人,他直覺認爲是楊朵兒出賣了他,要不然根本就不會有人知道。
他那些部下都有鋼鐵般的意志,又有把柄在他身上,怎麼也不會把他供出來。
除了楊朵兒這個自以爲是的女人,他真想不通是哪裡出了問題。
楊朵兒也是恨恨的看着他,身體因爲驚恐和疼痛,瑟瑟發抖。
她知道花想容會因爲錢淼的事報復她,也斷定花想容不會對她怎麼樣,沒想到花想容現在連紀遇白也抓了過來,那是不是意味着事情已經穿幫了?
她覺得不可能,現在她的這張臉就是楊朵兒,她根本沒有殺人動機,除非紀遇白出賣她!
不過花想容怎麼會懷疑到紀遇白身上?
難不成是美國的那個黎若已經恢復記憶了?
不可能!
她做的萬無一失,不會有事的,花想容一定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只要紀遇白不想死,就一定不會說,只要他不說,花想容就一定不會知道!
見着面前的幾個男人又準備新的器具要折磨他們時,楊朵兒再也忍不住大喊大叫起來,只是任憑她怎麼叫都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紀遇白也是這樣。
突然,一個男人把楊朵兒從紀遇白身邊拉開,把她從一個房間拉進另一個房間。
看着房間裡呼吸急促的好幾個男人,楊朵兒絕望的瞪大了眼,拉她進去的男人給她注射了一管藥水,很快她的面色就開始發紅,和麪前的那幾個男人一樣。
房間裡亂成一片,女人的喊叫和男人的低吼聲此起彼伏,久久未間斷。
季子禾一個手勢,處在原來那間房的紀遇白也跟着被注射了一管東西,漸漸的,他的面色不是發紅,而是發青,最後灰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