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叔每天下午會過來,下廚做好飯,再和夜爵例行彙報劉大娘那邊的情況,然後天黑了再開車回去。
從耿叔的分析來看,劉小刀很有可能已經回來了。
蘇淺這邊,夜爵打算加大力度,在T大放出了劉鴻儒的家世背景。
這是個狠招。
劉鴻儒的安穩人生恐怕是要到盡頭了。
果不其然。
第三天,蘇淺返回公司。
剛一進辦公室,就有人喊她,帶着一臉後怕:“姜妍,你可算來上班了,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
她故作不知,其實猜到了大半。
那人故弄玄虛:“你知道劉小刀嗎?”
蘇淺搖搖頭。
隔壁同事從電腦桌探頭加入聊天:“姜妍從國外回來沒多久,怎麼可能聽過那起駭人聽聞的連環殺人案。”
蘇淺故作吃驚:“什麼連環殺人案。”
於是,有人給美女獻殷勤,把劉小刀連環殺人案給蘇淺說了一通,末了,神兮兮道:“你猜這劉小刀是誰?”
蘇淺自然“猜不到”。
她搖搖頭。
那人又做出一臉後怕的表情,壓着聲音:“是一部的劉鴻儒,前一陣你腳受傷,送你去醫院那人。”
蘇淺露出一抹吃驚:“是嗎?”
“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不是我對這個劉鴻儒有偏見,他哥哥是那麼兇狠的殺人犯,他也不可能是什麼好東西,平常看着老實巴交的樣子,誰知道基因裡有沒有什麼嗜血因子,姜妍,你少和他接觸。”
蘇淺臉色微沉:“他人挺好的,不能以偏概全,他哥哥是那樣的人,不代表他也是。”
“總之,你小心點,他哥哥可是殺人犯啊。”
“我知道了,我工作了。”
她神色不悅,心底裡的煩躁不是假的。
爲了勾出劉小刀,走到這一步。
她不知道李鴻儒現在怎麼樣了。
中午餐廳,她就遇到了劉鴻儒。
他孤獨一個人坐在一張桌子上。
蘇淺端着盤子要上前,被一隻手拉住,是她們三部的一個同事:“姜妍,和我們坐啊。”
劉鴻儒一直低着頭吃飯,聽到她的名字肩膀
微微一動,卻並沒有擡頭。
她幾乎能想象到他此刻內心的自卑,低落,委屈和難過。
他甚至不敢看她,是怕有那麼一個哥哥,被她嫌棄嗎?
蘇淺卻很意外的,拒絕了那個同事,坐到了他的面前。
出自真心,雖然這次這樣打擊劉鴻儒的目的,就是爲了更方便她接近劉鴻儒,取得劉鴻儒的信任甚至倚賴。
“怎麼光吃飯不吃菜啊。”
看着他盤子裡的菜幾乎都沒動過,她笑問道。
劉鴻儒猛擡頭,顯然有些意外。
“你怎麼過來了?”
“這裡空,就過來了。 ”
劉鴻儒看了一下四周圍,好多雙眼睛都在往這裡看,不敢明目張膽,都是假裝有意無意的往這撇。
這讓他自尊心備受傷害,覺得那些眼睛都是在背後指指點點,說看啊這個殺人犯的弟弟,這人的哥哥殺了人。
他如芒刺在背,整個人都被扎的生疼。
“你走吧,你沒聽說我家裡的事嗎?”
“聽說了。”
她淡淡一笑。
劉鴻儒怔忡了。
她笑的那樣的自然溫和,眼中沒有對他絲毫的懼怕,歧視,排斥。
他可是個殺人犯的弟弟,還不是一般的殺人犯,是手段極其殘忍的連環殺人案的兇犯。
“你跟你哥哥是不一樣的,我腳踝脫臼你那樣幫我,我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
劉鴻儒鼻子一酸。
但是他是個男人,他不能哭。
縱然昨天下午開始到現在,他受到的壓力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壓垮。
“吃飯啊,看我幹嘛,我好看啊?”
蘇淺一句玩笑,劉鴻儒陰霾的心情照入了一抹清新的陽光。
似乎只要她的肯定,他就能在那些異樣的目光中活過來。
“這裡的飯不好吃,我請你去外面吃吧。”他不想在這樣的環境中和她共進餐,讓她因爲自己也要受到異樣的目光。
蘇淺笑道:“好啊,正好我有東西送給你。”
兩人收拾了餐盤下了樓。
樓梯口,碰到了正上樓的顏司晨。
劉鴻儒給顏司晨問了個好,蘇淺的態度淡淡,只是喊了一聲顏總。
顏司晨身後,是張怡。
她看着蘇淺的表情,好不得意。
顯然那天顏司晨折磨蘇淺給她出氣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
擦肩而過的時候,只聽張怡一聲不屑:“居然還好意思來上班。”
劉鴻儒臉嗖然白了。
顏司晨走在前面,停下了腳步:“走快點。”
聲音沒什麼溫度,甚至有些不耐煩。
張怡斜睨了蘇淺一眼,都是贏者的得意,然後踩着小高跟,扭着小蠻腰,屁顛顛的跟上了顏司晨。
蘇淺拍了拍劉鴻儒的肩膀:“她說我呢,你別介意。”
“她應該是說我。”
“你還和我謙虛這啊!算了,狗叫聲,管她衝誰叫呢,你帶我去哪裡吃?我可不可以提要求,我想吃中餐。”
她扯開了話題,劉鴻儒也轉移了注意。
嘴角有了一抹笑意。
“公司斜對面有一條食街,我和那批實習生剛進公司那天,前輩們請我們去一家火鍋店吃過飯,還不錯,不知道你國外長大的,習不習慣吃火鍋。”
“好啊,回國之後朋友們但凡請吃飯,總是去那種高大上的西餐廳,其實我特別想試一下中餐裡的火鍋。”
劉鴻儒很高興她能喜歡:“那我去取車,你等我,你腳不方便,走過去還是有段路的。”
“好,我在這等你。”
劉鴻儒去取車,蘇淺站在餐廳一口大門口等她。
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往邊上讓了讓。
以爲是吃完飯下樓的員工,然而卻響起顏司晨的聲音:“我帶你去吃的,難道不算火鍋嗎?”
他說的是那頓串串燒,雖然都是放到辣椒水裡一煮,熱騰騰的加調料吃,可算哪門子火鍋啊。
她不想搭理他,喊了他聲:“顏總。”
態度是淡漠疏離的,經過上回“被虐”這件事後,她可以理所當然的對他擺出這種態度。
“你還沒回答呢。”
她拒絕回答。
“怎麼,很難回答嗎?”
不是很難,是不想,謝謝。
不過蘇淺還是和他說了句話:“顏總麻煩你離我遠點,張總還不知道在哪看着呢。”
他卻置若罔聞: “串串燒確實不算什麼正宗火鍋。”
這人要幹嘛?
蘇淺皺了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