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鴻儒已經不在公司，蘇淺的班也上的沒有什麼意義了。
第二天，她就遞交了辭呈。
此處不善，不宜久留。
他們部門的何總收到她的辭職申請很意外，不過還是尊重了她的想法。
她目前尚且是試用期，試用期的員工辭職並不需要向更高層彙報。
不過因爲蘇淺進公司驚動過顏總，何總讓蘇淺填寫了辭職申請，往人事部送辭職信的時候，考慮了一下，還是和顏司晨打了個電話。
很快，蘇淺就接到了顏司晨的電話。
“來一趟。”
聽不出什麼情緒的三個字。
蘇淺鬱悶了。
本來實習生和試用期員工辭職，都不需要通過高層，她還以爲可以就這樣離開。
沒想到驚動了顏司晨，這個何總也真是多此一舉，給她製造不必要的麻煩。
這辭職申請，自然是被扣在了顏司晨那了。
其實她大可以直接走人，不過她還要用姜妍的身份在錦州市生活下去，姜妍漂亮的履歷上，多一條無故離職，對她營造的良好形象有所虧損。
去一趟吧，正好對方不放人，她心裡有自己的盤算。
到了顏司晨辦公司門口，就聽到了爭吵聲。
張怡的聲音。
“爲什麼不讓她走，你捨不得是嗎，她自己不想待了，你爲什麼要扣下她的辭職申請？”
“我做事，沒必要和你彙報。”
“顏司晨，你到底當我是什麼？你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張怡的聲音有些失控。
顏司晨卻依舊是那麼冷漠疏離：“現在是上班時間。”
“難道上班時間我就不是你未婚妻了，顏司晨，你可以不愛我，但是請你尊重我。”
“張怡，我想你沒弄清楚，我一直很尊重你，是你不尊重你自己，週六我請雙方父母吃飯，有些話要說。”
“你要說什麼？”
張怡的語氣是明顯的緊張。
楊寶正好上來送資料，看到蘇淺站在門外，並不意外：“姜小姐，你來找顏總啊？”
蘇淺糾正：“顏總讓我過來。”
“怎麼不進去。”
門猛然被拉開了，觸不及防出現的一張漲紅的臉。
臉上兇惡的表情，嚇了楊寶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
隨後，就是尷尬。
“張總。”
“姜妍你來幹什麼？”礙於楊寶在，張怡多少還要維持一下自己的形象，沒有出什麼髒字。
楊寶顯然意識到這場面她不該待着，很識相的退到了電梯間：“我忘了拿資料，我下去拿。”
逃也似的離開，戰場硝煙瀰漫，她不想被殃及。
她一直覺得顏總和姜妍的關係不簡單。
譬如上次，大家都只看到顏總懲罰了姜妍。
只有她看得到顏總見到姜妍受傷後，那種自責後悔和心疼的表情。
他對張總，從來沒流露出那麼複雜的表情過。
總是冷着一張撲克臉，神色淡漠，語氣疏離。
好多時候，楊寶想到兩人之間談了很多年，是有婚約的，都覺得虛幻。
不過，婚約屬實，如果不出意外，下個月的婚禮她請柬都已經收到了。
但是顯然，意外出現了。
電梯門關上的那剎，她心裡壓了個勝負。
姜妍勝。
＊
楊寶一走，張怡再也不用端着什麼良好修養，破口大罵：“不要臉，你滾。”
身後，顏司晨的聲音很冷：“張怡，你出去，姜妍進來。”
張怡哪肯出去。
“我就不出去，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不能當着我的面說。”
她惡狠狠的剜了蘇淺一眼。
蘇淺不以爲意，笑的幾分諷刺。
張怡就和一條瘋狗一樣，不善經營自己的情緒。
可以說她是愛的太沒安全感，所以草木皆兵，對於蘇淺的出現惶惑不已。
五年前，她囂張跋扈，諷刺嘲弄的樣子。
和五年後，她驚慌失措，歇斯底里的樣子。
雖然是兩種完全不同的狀態，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就是她愛的卑微，卑微到塵埃，卻又沒從塵埃裡開出花來。
偏偏她又不懂的利用這種卑微楚楚可憐，她太強硬了，強硬的想要宣告顏司晨是她一個人的。
顯然，顏司晨根本不吃這一套。
他神色冷了下來，顯然不耐煩了。
“張怡，別讓我說第二次。”
張怡一怔，眼眶瞬間溼了。
每次顏司晨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總是覺得委屈難堪，何況是當着姜妍的面。
“我就不走。”
以前他這麼說，她就知道他不高興了，會自動退讓。
但是今天，偏不。
她走回房間，坐在顏司晨辦公桌對面的轉椅上，冷冷看着蘇淺：“我就在這聽了。”
和她說幹嘛，她又不介意。
沒有了瘋狗堵門，蘇淺進了顏司晨辦公司，他辦公桌前面，張怡宣告性的佔着位置，所以蘇淺站在稍遠的地方。
“顏總，你找我來如果是爲了辭職申請的事情，我希望你能批了。”
“理由。”
“貴公司不適合我。”
“這不是理由，我要聽真正的理由。”
他不想放走她，顯然。
她要走，不撕破臉很難，也顯然。
想到昨天劉鴻儒監聽器裡的哭泣聲，她能爲他做些什麼嗎，可以 。
進來之前，其實她已經做了盤算了。
“貴公司因爲員工一些非個人造成的過錯而隨便開除人，我覺得貴公司在人道主義這點上，和我的觀念背道而馳，無法繼續待在貴公司。”
“你是說劉鴻儒？”
“對。”
“這是劉鴻儒的辭職申請。”他拿了出來。
竟然早有預備。
“我說作廢就作廢，他會回來的，如果你是爲了這個，回去上班。”
蘇淺心裡鬆了口氣，她知道這份工作對劉鴻儒的重要性。
但是，劉鴻儒雖然憨厚木訥，其實骨子裡卻是個自尊心很強的人。
辭職，未必是上頭逼他的，這種人人在背後議論他指點他的地方，未必他就能待的下去。
“怎麼，還有什麼問題。”
“我要你給劉鴻儒一個職位，只有你肯定他，他才能在這個公司立足下來。”
張怡本就憋着一肚子氣，聽到這，咋呼起來：“姜妍你當着是哪裡？要給你相好的出頭，你還不夠資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