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頭看着窗外,心裡默唸着自己不痛,可眼睛還是下起了雨。
異‘牀’異枕的兩個人,都一夜難眠。
第二天,安知瑾在‘牀’上一直磨蹭到十點纔起來,洗漱完,出房間,下樓,客廳裡空無一人。
她知道他一早就去公司了,安知瑾不免有些擔心他的身體能不能吃得消。
他到底在拼什麼?
工作真的比身體還重要嗎?
她不知道的是,易千徹之所以會拿繁忙的工作佔據自己的全部時間,只是爲了不讓自己有時間去想她,去心痛。
吃完早餐,她脫了鞋,抱着靠枕坐在沙發上看秦時明月。
下午一點,她出‘門’,去希爾頓餐廳。
司南曄早就到了,他穿了一身米白‘色’的風衣,整個人看起來英俊非凡,臉上依然是那種萬年不變的溫潤笑容。
她走過去,“對不起,我遲到了。”
“沒事,是我提前到了。”他起身,紳士地幫她拉開椅子,“請坐。”
“謝謝。”
他坐在她對面,將桌上的果汁推到她面前,“給你點的。”
她笑了笑,“謝謝。”
他在看菜單,“你喜歡吃什麼?”
“我記得,今天這頓飯是我請你的吧。”她伸手拿過他手裡的菜單,一翻看,她就囧了。
怎麼全是法啊?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髮,把菜單還給他,“還是你來點吧。”
司南曄溫柔一笑,叫來服務員,開始點餐。
他是用法語跟服務員‘交’流的,所以,安知瑾一句話都沒聽懂。
“你是意大利人,爲什麼連法語都說得這麼流利?”安知瑾喝着果汁,疑‘惑’地問道。
“我在法國住過一兩年。”
“哦。”
“小瑾,你喜歡意大利嗎?”司南曄優雅地喝着紅酒。
“喜歡啊。”她莞爾一笑,“我最想去的城市就是意大利米蘭。”
“爲什麼是米蘭,不是羅馬?”
“因爲我想去米蘭藝術學院學習啊。”
“小藝。”司南曄輕笑道。
“去米蘭藝術學院學習,一直都是我的夢想,只是到現在都沒機會去。”說起這個,她就不免有些惆悵。
“如果有機會呢?”
斯圖亞特家族的財力和勢力主要是在羅馬,但在米蘭也有一部分權勢。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我會在那裡學習三年。”
他溫潤一笑,“會有機會的。”
服務員上菜了,安知瑾看着各‘色’各樣的菜,不禁暗暗咂舌。
這一餐吃下來,得‘花’多少錢啊。
她出‘門’的時候,都沒帶易千徹給她的金卡。
嗚嗚……
她該不會要留在這裡抵賬了吧?
見她那可愛的表情,司南曄大方一笑,“這次,你請客,我買單。”
她嘿嘿地笑道,“那下次我請你吃麻辣燙。”
“什麼是麻辣燙?”
“……”
她這才記起來,司南大多數的時間都是住在意大利,怎麼可能會知道麻辣燙啊。
“那下次我請你吃火鍋。”
“好。”司南曄往她的盤子裡夾菜,“多吃點。”
她燦爛一笑,“謝謝。”
冷艾兒來E市了。
這是易千徹被叫去冷家別墅才知道的事。
草地上,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坐在輪椅上,目光悠悠地看着遠處。
一個俊逸無比的男人笑着走過來,扶着推手,“艾兒,又回來了,開心嗎?”
‘女’人點了點頭,眼神呆滯地看着男人,“哥,明志呢?”
“他馬上就來,不用擔心。”冷斯‘揉’了‘揉’妹妹的頭髮,笑說道。
“哥,小瑾呢?”冷艾兒輕輕地問道。
見妹妹如此,冷斯不禁有些心疼。
這幾年,艾兒最常說的兩句話就是“哥,明志呢?和“哥,小瑾呢?”
“小瑾有事,待會帶你去見她,好不好?”
“好。”
易千徹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眼‘色’一沉。
他確實在他表姑的身上看到了安知瑾的影子。
尤其是那雙瀲灩眼,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冷厲斯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身體好些了嗎?”
他冷冷地揮開冷厲斯的手,雙手‘插’兜裡,“關你什麼事?”
“千徹,你二表哥這不是關心你嘛。”
他冷哼了一聲,對冷厲斯所說的關心不屑一顧。
“這次我們帶姑姑回來,只是想讓她見小瑾一面,你……”冷厲斯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他。
“我們已經結束了。”他淡淡地說道。
“……”
冷厲斯回頭看了眼冷艾兒,對他說道,“你要不要去跟姑姑說說話?”
“說什麼?”他翹着腳坐在沙發上,臉‘色’還有些病態,可一點也不影響他的矜貴。
“她除了是你表姑以外,還是小瑾的媽媽,你就沒什麼想跟她說的?”
“沒有。”他回答得很果斷,乾脆。
“好吧。”冷厲斯無語了。
吃完飯,司南曄帶她去海邊散步,附近有一家茶館。
司南曄提議說散完步再去喝下午茶。
她也沒有異議。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了,本來說好是我請你的。”
“沒事。”司南曄淡淡一笑。
他們坐在沙灘上,安知瑾脫了鞋,奔向海‘浪’。
“小瑾,小心點,別摔了。”司南曄不放心地在後面喊道。
“嗯。”她回過身,笑着重重地點頭。
沉悶了兩天,他總算在她臉上看到了初見時的笑容。
司南曄的心情也很愉快,但一想起今早父親打來的電話,他的眉頭就不由得皺了起來。
安知瑾玩了一會兒就回到他身邊坐下了。
她要穿鞋,司南曄突然彎下腰,給她穿上鞋,再繫好鞋帶。
他這樣的行爲,讓安知瑾很是錯愕。
“司南……”
“以前,我也經常這樣給我母親穿鞋。”他風度翩翩地笑道。
“……”
安知瑾囧,他是把她當成他母親了?
“你是在說我老嗎?”
她哪兒來的那麼大的兒子?
“不是。”他笑着搖了搖頭,“我母親是我最愛的一個‘女’人。”
言下之意就是說,他只會給他最愛的人繫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