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再哭泣,淚水早就乾涸了,她感覺自己的淚腺都壞掉了,根本不會再流出一滴眼淚。全身的痛,令她蜷縮着身子,蹲在門口。
那些原本被忽略的痛楚,此刻鋪天蓋地地侵襲而來,全身的衣服均已汗溼。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沫兮覺得,自己下賤的連一隻小狗都不如,一隻小狗都知道看主人的臉色的吧?而她呢,明知道鬱澤昊不要自己,卻還死皮賴臉地回來了。
不是她太沒尊嚴,只是,每次在她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總會想起她身後的人,媽媽,鬱叔叔,蘇氏。
她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廢人,根本幫不了媽媽打理公司,而蘇氏早就在幾年前便開始虧損了,若不是鬱氏在背後支撐着,恐怕早就倒閉了。
她無力地倚靠着門板,大腦昏昏沉沉地脹痛着,她不再思考那些她無力思考的,那些,是她難以承受的,也是她無能爲力的,她所能做的,就是繼續忍辱負重地維持這個婚姻,揹負着家族的責任。
鬱澤昊沒有出門,去了總統套房的書房裡,打開筆記本,他今晚得加班。那一億美金的空缺,他得想辦法填補。你菲出上。
從口袋裡掏出了那枚戒指,拿在手裡,鑽石散發出的耀眼光芒照亮了他的眼,想起菲兒,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抹欣喜的弧度。
菲兒還活着,此刻,這樣的認知幾乎令他難以置信。因爲他從來都沒想過,菲兒還可能活着。不過,在想到菲兒的遭遇時,鬱澤昊的心也狠狠地顫動起來,絞痛着,同時,心裡還堆積着一團憤怒的火焰。
他們太惡毒,惡毒地超出他的想象了?
想起菲兒這些年的遭遇,他的心,更如刀絞。
腦海裡,關於菲兒被虐待的一幕幕不停地閃現着。他不明白,究竟他們和菲兒有怎樣的深仇大恨??難道僅僅是因爲阻礙他和菲兒在一起嗎??
這些年,他一直都在自責,覺得是自己連累了菲兒,讓她慘遭不幸。
所以,他恨,他怨?恨他們將菲兒害死,怨他們逼着他娶了他不愛的,甚至是厭惡,憎恨的女人?
沫兮的身影,再次在他的腦海一閃而逝。
和厲焱冰在一起,她該如願以償了吧??鬱澤昊在心裡十分不悅地想道,煩躁地扒了扒頭髮,將那枚珍貴的戒指收了起來。
這戒指當然是要送給菲兒的,剛剛他就想拿出來了,可,一時卻沒了勇氣。
不再多想,很快,鬱澤昊便讓自己投入進工作裡。
房間門口的沫兮早已陷入了昏迷中,額上的汗滴不斷墜落,不同於剛剛的臉色慘白,此刻的她,臉色酡紅不已。
“啪——”,一塊塊玻璃碎渣被取出,放進了托盤裡,甚至還發出瘮人的清脆聲響。
“唔——哼……”,昏迷中的沫兮,吃痛地悶哼。鬱澤昊看着她那痛苦的樣子,一顆心,再次沒來由地揪緊了起來,他不明白自己爲何,爲何看到她受苦,心裡卻這般……
不?不應該的?菲兒回來了,以後他不可以再對沫兮產生任何的情愫?
雖然,他從不承認他對沫兮產生過什麼。
“啊——唔——哼——”,消炎藥水被倒在她的傷口上,帶起一片白沫,也帶起沫兮那慘痛的尖叫聲。即使是昏迷着的,她都感覺到了那股灼痛,淚水不斷地墜落,酡紅的小臉上,五官揪緊在了一起。
鬱澤昊垂立在一旁,雙拳緊緊地握起,別開視線,不再看她。
“先生,已經處理好了,等這位小姐醒來後,要給她吃退燒藥?”,醫生對鬱澤昊交代了一些後,離開了。
臥室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她似乎很冷的樣子,被褥下的她,只穿着一條。鬱澤昊上前,呆愣着站在牀畔,看着雙頰依舊酡紅,雙脣卻蒼白乾燥的她,他坐下,將毛巾覆上了她的額頭。
這樣的動作,極爲自然。腦海裡浮現起她曾經生病時的畫面,那時,他無比殷勤地照顧着她。
“澤昊,醫生怎麼說?”,這時,菲兒進門,對鬱澤昊輕聲問道,剛剛鬱澤昊照顧沫兮的畫面,她是看到了。
但,她的心裡並沒有泛酸。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其實並不愛鬱澤昊,她回來,只是想報仇。
聽到菲兒的聲音,鬱澤昊身體一僵,倏地站起身,心裡有些惱怒自己剛剛對沫兮過度關心了。
“她沒事,菲兒,餓嗎?我們下去吃飯吧?”,鬱澤昊走到菲兒身邊,輕輕地握住她那冰冷的手,對她柔聲地說道。
“不,我不餓,她需要人照顧?”,菲兒的手從鬱澤昊手裡掙脫開,然後,動作利索地端起地上的面盆,又去了浴室。
不一會,又端着溫水出來,坐在沫兮的牀畔,又開始爲她擦拭……
她甚至幫沫兮擦了全身,鬱澤昊一直站在一旁,“澤昊,快來幫忙啊?”,她一個人沒法爲沫兮穿上睡衣,菲兒看着發愣的鬱澤昊,沉聲吩咐道。
鬱澤昊不甘願地上前幫忙。
此時的沫兮,臉色似乎不那麼紅了,她的頭依偎在他的懷裡,身上的溫度依然不低。
“澤昊,你怎麼可以對一個女孩子這麼殘忍?這樣,你和他們有什麼區別??”,邊爲沫兮穿着睡衣,看着她身上的傷口,幾乎體無完膚,菲兒心疼地責備道。
菲兒的問題,令鬱澤昊心裡不悅。、
“菲兒?你這是什麼話??我這一切都是爲了你?除此之外,在我眼裡,蘇沫兮她是活該,她和她媽一樣虛僞,惡毒?”,被心愛的菲兒責備,這令他氣惱,一把將沫兮推開,他站起身,厲聲說道,第一次,他和菲兒這麼大聲說話。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他的話,清晰地傳進了沫兮的耳裡,一顆心,狠狠地抽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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