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很多事都是這樣陰差陽錯的。
沈心棠好不容易下定決心要投奔陸白的懷抱,甚至狠心辭了職,就爲了他說的要在美蘭湖靜養,她可以監督他吃藥。
事實上,陸白並沒有在美蘭湖。
“陸白,看到短信給我打個電話吧,我有話和你說。”這是第一條。
“是誰給你的電話?是那個讓你吃槍子兒的女人?”
“你在吃醋嗎?唉呀我老公怎麼這麼可愛啊,連未來兒媳婦的醋都要吃啊?”陳夢蕾笑嘻嘻地伸手指輕戳了戳丈夫的腰,氣得陸光飛不停地用眼睛瞪她示意兒子還在邊上,陳夢蕾反而越發來勁似的,撒嬌似的說道,“這也不能怪兒子們不愛你啊,你也不見得愛他們啊!”
他是回北京家裡去了。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巴巴地貼上來,那不是又讓他看輕了嗎?
“什麼亂七八糟的?!”陸光狠狠瞪了一眼陸白,明顯對他的來電鈴聲表示不滿,“整天就知道聽些靡靡之音,難怪你整天想的都是些走雞鬥狗眠花宿柳的事!”
“胡說,誰說我不愛他們了?”陸光飛卻不想在陸白-面前落下口實,趕緊反駁說道,一時間他甚至都沒意識到他的思路已經被妻子不知不覺中給牽走了老遠。“我不愛他的話,我還會這麼擔心他嗎?我管他是要造-反也好還是殺人放火,我才懶得理呢。”
陸白回到自己的房間,第一件事就是趕快看手機短信。
“慌亂的年頭,找一份愛多難求,愛我,我會好好把握……”突然一陣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陸白忙不迭地從口袋裡摸手機,看來電顯示發現是沈心棠。他下意識地瞟了一眼老爸,發現後者正敏銳而凌厲地盯着他。
“怎麼,你這麼興奮,是自認你一定會贏過我嗎?”陸光飛輕蔑地睨了他一眼,很有些不屑地說道,“你別以爲我會對你放水的哦。”
“遵命,首長!”陸白又恭敬地行了個禮,又暗地裡朝老媽使個眼色以示感謝,陳夢蕾也朝他擠了下眼睛,兩人都是會心一笑。
沒錯,這應該是老天爺在幫她,極力阻止她再去製造一個更大的笑話。
激動、狂喜、難以言喻的欣慰……
陸白也深知這一點,但是他並沒有覺得不公或是抱怨什麼,反而對父親的做法很是感激。
陸光飛好笑又好氣地瞪着他,臉上仍是死死板着的,看到陸白這麼快活,他心裡老大不是滋味。這得是被那女人迷得多要命纔會變成這樣的啊?堂堂男子漢,怎麼可以因爲一個女人而折了銳氣呢?
“哎,你一個電話就把咱兒子大老遠地喊回來了,而且他身上還帶着傷呢,可見這孩子多聽話多孝順你啊,你們父子倆這是多久沒見了?怎麼剛見面你就繃着個臉?他都受傷了,你沒關心過隻言片語,只知道兇他,”陳夢蕾開始護犢子了,數落老公道,“就因爲你整天給他甩臉子,他纔不愛回家的!”
陸白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第二條短信,再次確認的確是沈心棠發來的信息,他心裡驚喜得無以復加,幾乎是立刻地就回撥了個電話過去。
“是啊,他愛那個女人,比愛我這個老爸還多!不對,他眼裡根本就沒我這個老爸,更不要提什麼愛不愛的了!”陸光飛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臉上兀自氣乎乎的。
“嗯,好好練習去吧!”陸白只是淡淡應了一聲,臉上並沒有特別的表情。
昨晚沈心棠把他送回家離開後,他就一骨碌地從地板上爬起來了。
從一家奶茶店裡買了杯喝的,在街頭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即使是他的父親,用這樣的語氣說他的愛人,他也覺得很不舒服。父親母親責怪自己斥罵自己無可厚非,但是卻不能那樣對待他的愛人,他這時真的會覺得非常窩囊,連自己所愛的人都維護不了。
沈心棠也沒想過一定要和孩子計較出個什麼,反正她也沒受傷,也就讓他們去了。
沒想到她直接把他丟到房間地板上就跑了,他滿心鬱結,正想着爬起來做點什麼,便接到了他老爸打來的電話。
“啊,原來是衣衣啊!”陸光飛溫和地笑了起來,難得地展現出長者的慈愛風範,“你今天怎麼也有空來騎馬了,學校沒課嗎?”
陸光飛不經意間故意讓開了空間,自己往通道那一頭踱步過去了。
“明天就走了。”陸白淡淡地甩下一句話,然後便去馬廄挑馬去了。
美蘭湖的湖面面積並不大,繞着湖邊走一圈,大概只要二十多分鐘的樣子,不過藍天白雲、紅牆綠樹,有遊人徜徉其間,輕聲曼語,別是一番風情。
北京某衚衕軍區大院裡,陸家客廳。
不過,等她把手機拾起來時才發現,這個破手機真的是很破,果然白送的就不可能是什麼好東西,這部手機被這麼一摔,不僅連屏幕碎了,抑且連主程序也壞了,連開機都開不了。
於是乎,陸白只得連夜訂了第二天一早飛往北京的機票,甚至來不及和沈心棠打招呼,或者說他還在氣頭上故意不和她說,又或者覺得此次回家之行可能會給他和沈心棠的關係造成一定的影響。
陸白一手輕撫着馬鬃,雙眼銳利地盯着父親矯健的身影走遠。到現在他不可能還裝作不知道了,什麼要跟他比賽啊,分明就是故意把他誆到這邊來,給他製造和廖翡衣單獨相處的機會。
陳夢蕾果然閉了嘴,倒不是因爲怕他,而是在教育孩子方面,確實是需要家長立場一致的。
“陸伯伯,這麼巧,您今天也來騎馬啊?”
他心裡猛地一沉。
“白哥哥!”少女笑得越發璀璨,甜甜地叫了一聲陸白。
“我現在在美蘭湖。”這是第二條。
他的老媽着實是非常可愛的,難怪他老爸愛她愛得要死。
陸白只覺得渾身一顫,彷彿全身雞皮疙瘩都立正起來了,而陸光飛剛剛喝了一口茶在嘴裡,聽到這句話時便“噗”的一聲將茶水全都噴了出來,透着釉質光彩的紅木茶几上一片水溼。
陸白此刻的心裡只覺得彷彿有一百隻,不,一千隻一萬隻小鹿在亂撞,那巨大的衝擊力,他的心臟快要承受不住,感覺心臟快要破體而出一般。
“你是真的愛他嗎?那你跟咱兒子說一句,就說:‘白白,老爸好愛好愛你呢。’”陳夢蕾笑得風情萬種,說話時故意用了少女嗲聲嗲氣得讓人肉麻的聲音。
沈心棠的短信先後來了兩條,他都沒來得及看,他老爸只對老媽溫柔寵溺,對他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的,陸白潛意識裡是有點怵他的。
他一遍一遍地撥打,但所聽到的卻都只是一句冷冰冰的“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他今天突然回來了,雖然是陸光飛召回來的,不過後者肯定是有點不習慣了。陸光飛夫婦雖然人到中年但恩愛不減,每天過着快活的二人世界,現在有了第三者在場,夫人又總是維護着這個第三者,陸光飛自然是沒辦法待見這個第三者的。
他既然已經放棄了,這不正是她所求的嗎?她又何必再多生事端?
“白哥哥,咱們有大半年沒見了吧?”衣衣杏眼含春明眸善睞,對於陸白不冷不熱的態度早已司空見慣,“白哥哥,你這次回來打算待多久啊?”
明明知道陸白手上還帶着傷,陸光飛卻選了賽馬和陸白比輸贏,分明就是不想給陸白機會的。
“陳夢蕾女士,你知道他爲什麼永遠趕不上他大哥嗎?都是你太溺愛他了知不知道?”陸光飛似乎是真的動怒了,對老婆也不假辭色起來,“你到底知不知道他都幹了些什麼事?你看看他現在,不求上進,整天只想着追女孩子,還把自己弄得受了傷,他受這樣的傷很光榮嗎?要不要我給他頒個榮譽獎章啊?”
沈心棠心急火燎地試了好幾遍都無法打開手機,心裡既是懊惱又是氣悶,關鍵時刻,怎麼就這樣掉鏈子呢?
他昨天確實是非常生氣,不過他並不是沒有分寸的人,去了酒吧只點了一杯紅酒喝了,故意把自己弄得醉醺醺的,又想趁機佔沈心棠便宜的。
那一雙粗糙有力的大手剛剛放上老婆的肩膀,陸光飛意識到今天突然還多了個旁觀者,到底是覺得有些不自在,於是便很是嫌惡地示意陸白迴避:“行了,你先下去吧,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明天打起精神跟我比賽,我跟你說,男子漢願賭服輸的!”
陸光飛和陸白都不約而同地循聲望了過去,只見一個戴着頭盔,身穿騎馬裝的俏麗少女,牽着一匹栗色的荷蘭溫血馬,臉上露出迷人的微笑。
“夢蕾,你這樣縱容他,你不是在愛他,你是在害他!”末了,陸光飛到底有些慍然,對愛妻既無奈又埋怨地說道。
“哦哦,我先去那邊抽支菸,你先挑好,我馬上就過來。”
“我忙着呢。”陸白繞開她,又去了旁邊的馬廄,並沒有顯出不耐煩,只是稍微有點冷淡而已。“爸,你不挑馬嗎?”
將整個小鎮都走遍了,沈心棠又累又渴,渾身也開始冒汗。
然而卻又在下一刻漏了氣,又迅速墜落。
有兩個騎着自行車互相比賽追逐的孩子呼地衝上來,險險地擦過她的身體,她因爲怕聽不到鈴聲而錯失了和陸白的聯繫,手機都直接握在手上的,這時候她的身體因被這不大不小的力道一帶,手上力道一鬆,手機啪地掉落到了地上。
陸光飛和陸白約定的比賽地點就在香山附近的西區賽馬場。
“夢蕾,你看,你看,這就是你寵着護着的好兒子,他翅膀長硬了,敢跟他老子瞪眼睛頂嘴了!”陸光飛沒想到兒子竟然會爲了一個女人和他直挺挺地說話,要知道陸白在他面前一向是比較沉默溫順的,雖然多數時候都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但像現在這樣直接回嘴的情況,還尚屬首次。
“怎麼回事?我看看!”心裡剛剛鄙視完兒子顯得自己多凜然正氣的陸光飛馬上換了臉色,忙不迭地轉向陳夢蕾,語聲溫柔真切,“所以說你幹嘛每天把自己弄得那麼累呢?肩膀酸是吧?我幫您捏捏……”
廖翡衣,軍區參謀長、共和國上將廖存化之女,正值雙十年華,國際關係學院大二學生,軍區大院裡一朵剛剛綻放的牡丹花。陸-司令和廖參謀長分別爲軍區一把手和二把手,這樣的關係自然是近的沒得說,他們兩家的私交也是很極好的,大家都是看着廖翡衣長大的,軍區大院裡大家都親切地叫她衣衣。
這周圍附近有不少大型住宅,沈心棠給陸白打電話不通,發短信未回,之前剛剛建立起來的勇氣和信心又開始一點點地消逝了。
現在是什麼情況?也就是說沈心棠已經想通了,她發現他不在,然後以爲他去了美蘭湖,所以她追過去了是嗎?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嘛。”陳夢蕾又在旁邊和稀泥。
長輩或者上司和你談話時,被電話打擾是大不敬之事,也是非常失禮之事。
“真是慈母多敗兒啊!”陸光飛仰天長嘆一聲,任他在軍中是一個威名赫赫的司令員,在家裡卻是溫柔體貼一等賢夫,對老婆寵愛有加,從來不曾對夫人說過一句重話,兩人是整個軍區大院裡出了名的模範夫妻。
好吧,既然如此,守之無益,回頭是岸吧!
“嗯,我下個月要去香港參加馬術比賽,所以這段時間我可能都會在馬場練習。怎麼陸伯伯今天也有這麼好興致啊?”少女明眸皓齒,長長的睫毛撲閃着,一派青春活潑的氣息。
“向司令大人敬禮!”陸白站起身來,啪地立正,端端正正地行了個軍禮,眼角眉梢都是說不出的歡喜快慰。
“人老了,要多運動運動,纔不至於血管堵塞啊!”陸光飛自我調侃一番,然後伸手朝旁邊的陸白一指,“衣衣,你白哥哥,沒忘了吧?”
陸-司令在電話裡狠狠訓斥了他一頓,說他濫用私-權擅自調用軍用直升機,還製造了一些見不得人的陰暗事件,罵他英雄氣短,兒女情長,爲了一個女人做出這些損害他人利益甚至威脅他人生命的惡劣事件,甚至還把自己弄得受了傷,聽說他還執意要跟這個女人結婚,陸-司令發飆了,命令他立即回去向他解釋清楚,要麼就立馬迴歸部隊。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突然間出現的人物的話……
正思忖間,那邊老婆大人卻唉聲嘆氣起來:“唉喲,怎麼突然覺得肩膀好酸,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做策劃做得太晚,一不小心就趴在書桌上睡着了的緣故。”
身體彷彿充滿了氫氣的氣球,快要飄飄然飄上天空。
心裡忽然涌上一層傷感,也許這就是天意吧,註定她和陸白只是彼此生命旅程中偶爾點綴的風景,他們最終,也還是要分道揚鑣的。
五十來歲,同樣留着板寸頭,下巴颳得乾淨整潔,在家裡也穿着一身軍裝的陸光飛和夫人陳夢蕾並坐在紅木沙發椅上,對面正襟危坐着風塵僕僕的陸白,陸光飛沉着一張臉,毫不掩飾對陸白的埋怨及怒意。
“爸!”陸白欣喜而激動地喊了一聲,這倒是有點出乎他的意料的,似乎比想像中要順利啊。
“知道錯了就好!”陸白認錯態度良好,陸光飛也不好再表現得太過不近人情。“你既然知道錯了,那就好好端正你的行爲和態度……”
他終於認清現實決定放手了嗎?
“陸光飛先生,請你注意一下你的措辭!”陳夢蕾和老公打起了擂臺,“什麼叫永遠趕不上他大哥啊,除了年齡永遠趕不上以外,你就這麼篤定我們白白以後的成就不能達到陌陌的高度嗎?再說了,做科學研究的和部隊的怎麼好相提並論的?你這麼厲害,你連頓飯都不會做呢,你在廚藝方面的成就能高過一級廚師嗎?”
沈心棠的手機沒有接通。
“陳夢蕾女士,請不要強詞奪理好不好?不是說好的嗎?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我們要保持高度一致的嗎?”陸光飛到底是在浸淫軍隊多年,又身處高位,說話之間,自有一股懾人的威嚴氣度。
他是決意不再和自己有所牽扯了嗎?
次日一早,天氣晴好,香山的楓葉已漸漸紅了起來,遠遠望去,一如飄浮在空中的嬌豔花瓣。
她尚來不及和那個肇事者理論,那兩個小屁孩已經騎着自行車跑得老遠了。
“爸,她是我愛的女人,她的名字叫沈心棠,我要跟她結婚!”陸白坦然迎視着父親,回答得擲地有聲。再讀讀小說網她拖着旅行箱,一邊沿着湖邊的小路慢行着,一邊朝邊上的別墅打量着,希望能從某個窗戶或露臺上看到熟悉的身影。
又怎麼了?辭沒機就。
正說着,陸白的手機又響了一下,這次是短信鈴聲。
她東張西望了一番,然後決定去鎮上重新買一個手機或是找個修理鋪,結果找了一圈,發現這裡都是旅遊休閒的場所,酒吧咖啡館林立,就是沒有販賣電子產品的。
沈心棠霍地從長椅上站起身來,拉起行李箱,朝着來時的方向走了回去。
“說吧,你知錯了嗎?”陸光飛將手中的紫砂茶杯重重一放,眼神之中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種馭下的威嚴神色來。
“怎麼就呆一天就走了啊?”少女乾脆丟開馬繮,自動自發地湊了上來,看着他挑馬,“白哥哥我下個月參加馬術比賽,你去看嗎?”
馬廄前面,陸光飛和陸白正在挑馬的時候,一個清脆如銀鈴的悅耳女聲驟然響起。
“我只是嘴上說兩句,怎麼就是害他了?”陳夢蕾輕抿嘴笑,對丈夫的無可奈何感到得意又歡喜,“兒子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他犯了什麼錯啊?他敢爲了一個女人跟你叫板,說明他是真的很愛那個女人啊,兒子說想結婚,你沒聽到嗎?”
陸光飛瞪了愛妻一眼,陳夢蕾扁了扁嘴,側過臉去不理他。
陸光飛這才滿意了一些,臉色也稍微和緩了點。
“我聽到啦,我又不是聾子!”陳夢蕾嗔怪地看了老公一眼,“你是他老子就了不起啦?人家美國總統被人指着鼻子罵還能面不改色呢,你不要跟兒子也是一副官-僚主-義作風好不好?我看白白做得挺好的,現在到哪裡去找像他這樣重情重義的男子漢啊!”
陸白無奈,只得暫時先掐斷了電話。
“真是……胡鬧!”陸光飛老臉不由得微紅了紅,竟然覺得無比尷尬,嗔了愛妻一眼,又生怕妻子一定要追着他這麼做,於是立即站起身來,清了清嗓對陸白說道,“既然你覺得你長大了,我不能只是拿老爸的威嚴來壓制你,那好吧,我們就用男人的方式來談判!明天我們比賽兩場,你若是贏了我,我就順你的意!”
沒錯,他是裝醉的。zVXC。
陸白也不敢看,老爸正氣呼呼地盯着他呢。
他的手機從來不會關機的,即使再生她的氣,最多不接她的電話罷了。
“是,我知道錯了!”陸白絲毫不敢放肆,老老實實地回答說道。
廖存化覬覦陸家的兩個兒子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倒不是因爲陸光飛是司令員他才這麼攀龍附鳳的,而是對方家裡也是知根知底,他看着陸家兩兄弟長大的,對陸氏兄弟可謂瞭若指掌。他最滿意的是陸家的大兒子陸陌,只是陸陌醉心科研,一心扎進研究室裡便不出來了,平常連自己父母都難得見上一面的,更何況是他了。
如此一來,他又把主意打到陸白身上了。又尤其,他家的掌上明珠也表現出對陸白很有興趣的模樣。
廖翡衣一遇放寒暑假在家,頻繁進出陸家就跟家常便飯似的,連陸光飛夫婦都潛意識裡把她當成準兒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