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開車去這附近最近的酒吧。”
“小姐,這樣……”坐在前面,接朱子韻回家的司機,一直想開口說話,可又覺得自己的身份不大合適。自家小姐一個還不算,還要拖上別家的小姐。
“我不想再說一遍。”朱子韻突然提上來的氣勢,有些不容商量。
前面的人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是忙點頭,“是。”
等司機把車掉頭之後,朱子韻才換了一副溫柔的樣子,看着蘇沫,“小沫,你知不知道A城是有名的夜城市。后街那一塊的酒吧都是通宵營業的。”
蘇沫搖頭,別說酒吧了,平時在家裡她酒都碰得少,邵深更是在她面前提都不提。唯一一次,就是上次和安子辰去的那次,燈紅酒綠,喧囂嘈雜,她對酒吧的第一印象並不好。
“A城的酒吧,可是出了名的有特色,每一家酒吧的就都是獨特的,沒有第二家。”
“是嗎?”蘇沫突然就來了興趣,她現在都記得,上次去酒吧的時候,看到那種藍白相間的雞尾酒。她還沒來得及喝,就被安子辰搶過去,換了一杯橙汁。
“嗯,小沫喝過酒嗎?”朱子韻看着蘇沫感興趣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蘇沫一下就坐着了身子,“當然喝過了,雖然……都是紅酒和香檳酒。”
“哈哈……”朱子韻突然一下就笑了起來,“紅酒和香檳。”
坐在前面的司機,擡頭,滿臉擔心的看着坐在後座的朱子韻。
“小姐,到了。”司機把車停了下來。
朱子韻牽着蘇沫下車,看着霓虹閃爍的酒吧招牌,蘇沫總覺得在哪裡聽過。還沒來得及問朱子韻,就看見朱子韻已經大步走向了門口。連忙就追了上去,兩個人站在門口,都只顧愣愣的看着站在門口足足一米九高的兩個保鏢。
蘇沫回過神來,看着旁邊的朱子韻,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子韻姐,你是不是沒有來過酒吧?”
朱子韻看着蘇沫嘿嘿的笑,完全沒了剛剛說要蘇沫來的氣勢。
蘇沫長嘆一口氣,朱子韻倒確實不像是那種會經常來酒吧的人,整個人的氣質就明顯和酒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不搭。
偏頭看着蘇沫,朱子韻扯着蘇沫的手就一副要離得酒吧遠遠的樣子,“小沫,要不我們改天再來?突然覺得有點累了……”說完之後,就轉身準備走。
蘇沫伸手一把拉住朱子韻,“來都來了。”
朱子韻把蘇沫扯到一旁,“小沫,你看看門口站着的兩個人,凶神惡煞的,我們還是不要去了,明天再商量商量。”
門口站着的保鏢,看着突然走近又突然走遠的兩個女人,有些莫名其妙。
蘇沫看着門口站着的兩個彪形大漢,扭頭就問朱子韻,“你帶錢沒?”
朱子韻看着眼神明滅不定,臉上表情也瞬息萬變的蘇沫,“有。”
“給我。”蘇沫朝着朱子韻看了一眼。
朱子韻把手中的包全部都給了蘇沫,蘇沫拿着朱子韻的錢包,伸手扯掉髮帶,就往門口兩個守衛面前走。眼睛都不眨的從包裡拿出一疊錢,朝着兩個大漢面前一撒,頭也不回的就往裡面走。走進裡面,腦袋裡繃緊的一個弦才鬆了下來,朝着門外還愣在那裡的朱子韻招手,示意她快進來。
朱子韻反應過來,連忙繞過兩個大漢,跑到蘇沫的身邊,一把就抱住蘇沫的手臂。
蘇沫順手就拍了拍朱子韻的背,“別怕,小沫保護你。”
“……”朱子韻直起身子,這時候才反應過來,誰保護誰?“小沫應該是我保護你纔對吧。”
“這個不重要,我們是來喝酒的。”
“對了,小沫你剛剛爲什麼要撒錢啊?”
“你心情嗎?”蘇沫想到自己剛剛進門,也根本沒看多少,只是隨便抓了一小疊。
朱子韻無所謂的搖了搖手,“只是覺得奇怪。”
“我沒滿十八,按正常的方法進來,肯定是不行的。”
朱子韻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
看着一進門就站在門口沒了動靜,只顧碎碎聊天的兩人,裡面負責迎接的服務生,隔得遠遠的,不知道是該靠近還是不該靠近。看着兩個人的穿着,着實有些……猶豫了好久,還是走了過去,站在兩個人旁邊,“請問兩位小姐是要包廂還是在大廳。”
“大廳。”兩個人異口同聲,連轉頭看服務生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那……兩位小姐這邊請。”服務生領着兩人,走到了一處人較少的吧檯。
調酒師看着蘇沫和朱子韻,獨自兩個女人,馬上就熱情的上來招呼,“兩位美女,要點點什麼?”
蘇沫和朱子韻面面相覷,有些愣了。兩個人都不經常來酒吧,自然不知道要點什麼。
“兩位……”
調酒師的話還沒有說完,蘇沫拿着朱子韻的包,紮紮實實的放在了吧檯上,上面明晃晃的香奈兒標誌,額外的扎眼。很大的一聲響,讓周圍人的目光都挪了過來,朱子韻迴應着那些人的目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蘇沫則盯着吧檯的調酒師。
調酒師被蘇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紅,低頭看着手中的酒瓶,“小姐您說,您要什麼酒,我給您調就是。”
蘇沫的眼神理直氣壯,“我們是來買醉的。”
話一出,朱子韻好不容易安撫回去的目光又都看了過來。朱子韻滿臉黑線的回過頭來看蘇沫,嘴角僵着一抹笑,湊到蘇沫的耳朵邊上,說的咬牙切齒,“小沫,買醉這種事情是不是說出來的。”
蘇沫偏頭看着林末薇,說話的聲音卻並不小,“我就是來買醉的,說出來怎麼了,我就是心情不好,我就是要來喝酒。”
“小沫?”朱子韻輕聲的叫了聲蘇沫的名字。
蘇沫卻趴在了吧檯上,伸手朝着調教師,“來,給我酒,我有錢,隨便什麼酒都可以。”
調酒師也被蘇沫嚇到了,手忙腳亂的就開始調酒。沒過多久,兩杯血紅色的酒就放在了蘇沫和朱子韻的面前,“小姐,您的酒。”
趴在桌子上,把臉朝着朱子韻,眼神迷濛,有種還沒開始喝就已經醉了的感覺。端起面前的酒,就朝着朱子韻,“子韻姐,這一杯我敬你,我一定會追到邵深。”
“好。”看着蘇沫,朱子韻也端起了面前的酒。
玫紅色的液體一飲而盡,只剩下幾滴慢慢的迴流進空蕩蕩的玻璃杯裡。
邵深坐在沙發上,看着手錶上的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心裡開始擔心起來,平時出去也不過就半個小時,他不去找,不是也會自己回來嗎。現在都一個小時了,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還是忍不住了,站起身來,摩挲着手機,就想給蘇沫打電話。可是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他的,卻在桌上發現了蘇沫的手機。突然一想,眉頭一下就皺緊了,這笨蛋,出去怎麼手機都不帶。
順手拿起蘇沫的手機,就跑去了車庫,拉開車門就坐了上去,漫無目的的沿着整個整條路找,就是沒有看見半個人影。把車停在江邊,一拳就砸在了方向盤上,不小心垂到了喇叭,叭叭的發出刺耳的聲音。邵深身子往後一仰,這到底是要怎麼樣,他該怎麼辦,他在壓抑着什麼,你硬是要把小沫弄丟了你才甘心嗎,邵深。
坐在車裡,邵深的眼神第一次變得有些渙散。突然,放在副駕駛上的手機響了起來。邵深拿過手機,看着上面的來電顯示,猶豫了許久,還是接通了電話。
“小沫,到家了嗎?是不是被罵了?”
邵深聽着電話那頭溫柔的男聲,沒有說話。只是想到了蘇沫對他說的話,說顧城對她很溫柔。以及顧城和他說的,他是認真的,這些夾揉在一起,讓邵深之前已經平息的危機感,瞬間又漲了起來。
“小沫,怎麼不說話?”
聽着那頭顧城的聲音,邵深輕咳了聲纔開口,“小沫不見了。”
“邵深?”顧城本來躺在病牀上,蘇沫走後他就一直沒睡,想着應該等蘇沫到家了給她打個電話。可是聽着電話那頭邵深說的話,顧城朝着邵深就是一聲吼,“你說什麼?”
邵深深吸一口氣,他的手機估計是丟在酒店了。現在蘇沫的手機也在他手上,根本就聯繫不上她。他冷靜下來,知道現在他需要顧城的幫忙,“小沫不見了,剛剛出門一個小時。手機在我這裡,而我的手機……現在不在我身上。”
“邵深,你就是這樣保護小沫的?謝謝你給我機會,從你身邊搶走她。你可以回去了,小沫,我去找。”
“顧城,我告訴你,不過是想快點找到小沫,你別動什麼歪腦筋。”電話那邊質問的聲音,讓邵深的回答有些蒼白。
“歪腦筋,邵深我也告訴你,除非你能把小沫藏起來。否則,我就一定會把她搶過來。”顧城輕笑着,肆無忌憚的挑釁着邵深。
邵深握緊手機的手,不斷不斷的收緊,手背上隱約能看到暴動的血管,“顧城,我說過別打小沫的主意。”
“你是說過,可是你以什麼身份?監護人?叔叔?還是……姐夫。”說完之後,顧城啪嗒一下掛斷了電話。
顧城掛了電話,扯掉手上的針頭,穿着外套就往外走。
剛推開門,就一名護士就攔住了顧城,“先生,您現在還不能亂走動。”
顧城周身的氣壓低得讓人不敢靠近,臉上的表情也可怕極了,“滾。”
那頭掛了電話,邵深坐在車裡,一張臉徹底的黑了,重重往後一靠。眼前彷彿浮起蘇沫的臉,眯着眼睛,甜甜的叫他邵深。扭動車鑰匙,調轉方向盤,什麼身份都好,總之先找到她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