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靖寒在火柱衝上天后,緩緩的爬了起來,他淡漠的微微整理了下衣服,目光深邃的透着巨大的黑煙看向側前方火焰後的人……
對方也已經站了起來,他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迎在烈火黑煙的後面,看上去……透着詭譎而森冷的氣息。,
男人看着冷靖寒,在火光的映照下,那幹練俊逸的身型變的有些虛幻,可是,就算如此,依舊無法掩蓋他與生俱來的霸氣。
幾乎在同一時間,二人都避開熊熊的火焰朝着對方走去,他們的步子不疾不徐,甚至,有些緩慢……
冷靖寒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用了極大的力氣,他想看清對方是誰……卻又害怕看到,那種矛盾的心裡撕扯着他每一根神經。
“好久不見……夜!”
森冷的話語透着一絲嘲諷的意味,穆森嘴角勾着笑,目光裡卻都是冰冷,火光照在他的臉上,仿若地獄的修羅。
冷靖寒微不可見的看着穆森,鷹眸輕擰了下,“是你?”
“怎麼……很意外?”穆森的口氣裡的嘲諷更加濃郁了幾分。
“是有些意外!”冷靖寒目光一寒,鷹眸射出兩道犀利而冷絕的精光。
穆森嘴角的笑意加深,卻不抵眼底,“意外見到我……還是意外我以這樣的方式和你見面?”
“騰”的一下,冷靖寒目光猛然間變的凌厲,彷彿,穆森說的兩種形式都像針一樣刺入了他的心裡,他薄脣微微抿起,渾身上下透着蝕骨的殺氣。
穆森看到他的樣子,反而會心的笑了起來,只聽他幽幽說:“怎麼……幾年不見,變的焦躁了?還是……你奢望着什麼?”
清幽的話語,好似故意想要挑起冷靖寒的怒火,他在冷靖寒臉上覆蓋了濃濃的陰霾之時,突然奔了上前,就在快要到達冷靖寒面前手,突然飛起一腳朝着冷靖寒的面門踹去……
由於速度極快,穆森掃過來的腿夾雜着清晰的風聲,冷靖寒淡漠依舊,他側身躲避的同時,亦同時攻了上前,只聽兩條修長的腿在空中“啪”的一聲交疊,然後兩條身影分別因爲慣性而分開。
穆森眼底都是狠戾,他在落地的同時嘴角勾了勾,拳腳再次攻上的時候,冷冷說:“沒有想到……從良後的你身手沒有落下!”
“讓你……”冷靖寒目光一凜,找到穆森的空門,在躲避穆森一拳的同時,身形旋轉,一腳飛上了他的胸口,在落地的同時,說出了下半句話,“……失望了!”
笑上了天。穆森直覺的氣血翻涌,冷靖寒的那一腳並不輕,重重的落到了他的胸口,只覺得嘴裡突然涌入腥甜的氣息,一絲和燃燃烈火相映襯的血絲從嘴角慢慢溢出……
“哼!”穆森輕哼的同時,用拇指將嘴角的血跡蹭掉,同時,臉上露出嗜血的表情,正欲上前再斗的時候,腳步剛剛擡起,一把槍已經指上了他的腦門。
穆森停下了腳步,他靜靜的看着冷靖寒一眼,然後目光看向他手裡的那把槍,突然,嘴角勾了抹嘲諷,緩緩說:“怎麼……鷹死了這麼多年……你還是沒有辦法放下?”
冷靖寒鷹眸輕輕的眯縫了起來,墨瞳深處有着極大的怒火,此刻的他……心底燃燒的火焰將他平日裡冰冷覆蓋,那種傷疤被人硬生生的揭開的同時,還無情的撒了把鹽,蟄痛了他所有的神經。
“你在奢望什麼?”穆森笑看着冷靖寒,微微挑着眉,“以爲是鷹?以爲他沒有死?以爲這一切都是他和你見面的遊戲?”
冷靖寒如雕刻般的臉已經冷的沒有一絲溫度,那種寧願不顧有可能被曝光身份,也要引鷹出來的期望一下子如墜冰窟的反差心情讓他整個人身上都透着濃濃的戾氣。
“我和鷹的事情……什麼時間輪得到你來議論?”冷靖寒的話冰冷的彷彿來自地獄,就算在這熊熊的烈火的旁邊,也讓人有種寒從腳底生的感覺。
穆森笑了,臉上全然是同情,他的目光從冷靖寒手中的槍上拉了回來,認真的看着冷靖寒每一個表情,緩緩說:“用着鷹貼身的槍……看着他爲自己而死……那種滋味一定不好受吧?”
“怎麼……”冷靖寒嗤冷的挑了挑眉,淡漠的輕咦:“……你做了這麼多小動作……就只是爲了揭開我的傷疤?!”
“鷹死的那天我就說過,我會回來……找你!”穆森十分惹人嫌的笑了笑,完全不理會冷靖寒手裡有槍的事實,冷冷的說:“曾經你加註在我身上的,我都會一點……一點……一點的還給你!”
“隨時恭候……”冷靖寒淡漠看着穆森那張可憎的臉,少了方纔氣惱的他,此刻已經恢復了平日裡那副常有的冷漠,“如果,你覺得你這次還有命的話?!”
輕咦的聲音透着淡淡的嘲諷,他在穆森的微微驚訝下收起槍的同時,輕蔑的掃了他一眼,淡漠的擡起步子往來時的路上走去……
冷靖寒雙手抄在褲兜裡往前走着,孤寂的背影在着火光下的夜空裡更加顯的寂寞,穆森靜靜的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的浮起了一抹冷笑,而就在冷靖寒漸漸走遠的同時,黑暗處,慢慢走出一個身形頎長的身影。
穆森回頭看了一眼,微微向旁邊側了下,“蕭哥……”
蕭宸目光依舊看着前面漸遠的孤獨背影,一如既往的……給人感覺沒有辦法去親近,他看着冷靖寒漸漸隱沒在黑夜裡的身影,直到消防/車的呼嘯聲傳來,他方纔收回目光,一聲不吭的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穆森靜靜的跟在蕭宸的身後,他看着同樣透着孤傲的身影,始終沒有想明白,爲什麼蕭哥臨時決定不和冷靖寒見面,亦或者……他是不是從頭到尾,就沒有想過要見面!
穆森垂了下眼簾思忖了下,也許……這個纔是蕭哥的目的,一個人當有了都某種不可能,卻又想發生奇蹟的事情存在了期望的時候,最大的打擊……莫過於是讓他失望!
再次擡起眼簾看向蕭宸的時候,穆森卻又一次疑惑了,蕭哥受了這麼多年的苦,不就是爲了這次回來後的報復?
難道……他心軟了?
就在穆森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蕭宸突然停下了腳步,他看着前方黑暗中搖曳着的垂柳樹枝,淡淡的說:“欠我的……僅僅這樣,就夠償還了嗎?”
穆森沒有接話,只是站在蕭宸後面的幾步的地方。。
“兄弟的恩情……早在我替他擋下那槍的時候還清了!”蕭宸幽幽的說着,彷彿是在安慰自己,黑暗中,誰也看不到他眼底的悲傷,更加看不到他眼底的仇恨。
做兄弟,有今生沒來世……
自嘲的嗤笑了下,蕭宸繼續往前走着,他雙手抄在褲兜裡,踏着平靜的步子,身後傳來消防/車的鳴笛和人員吵鬧的聲音,他仿若未聞,漸漸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了。
也許……遊戲他該換個方式去玩!
至少,他應該讓他嘗試一下他知道真相時那種崩潰,那種心痛,那種……無可奈何的仇恨。
這樣想着,蕭宸的心卻漸漸下墜,墜到讓他整個人都沉重的無法言語。
他的心在這樣雨後的深夜裡漸漸冰涼,腦海裡浮現出慕晴空和冷靖寒交匯的臉,眼底也隨着變的深沉。
當人對某件事情做了取捨的時候……就不應該在去回顧,他所需要做的事情只是向前走!
蕭宸的臉色漸漸變的冰冷,不似方纔的凝重,好看的菱形脣邊更是漸漸浮現出淡淡的陰鷙蔓延開來……
a市,皇家碼頭。
上官沐和慕晴空看着這裡的場景,十數臺名貴的車停在岸邊,一艘燈光閃爍的遊輪停靠在岸邊,有着舒緩的鋼琴曲緩緩飄了出來,二人互相看了看,紛紛皺了眉頭。
“沐sir,慕警員?”刑天一臉疑惑的看着上官沐和慕晴空,好奇的詢問,“二位這是……”
慕晴空一臉的窘迫,看着碼頭上停放着的一艘巨大的私人遊輪,上面儼然是在舉辦私人舞會的樣子,哪裡是有要交易什麼?
上官沐卻顯的平靜很多,他看着刑天只是淡淡的說:“我要是說來看海景的……刑秘書相信嗎?”
“當然信了!”刑天笑了笑,還若有深意的看了慕晴空一眼,“今天的新聞我可是有關注的……恭喜沐sir走完地下情,光榮投向……明白的‘陽光’!”
刑天說的若不經意,但是,卻若不經意的微微加重了陽光二字,他餘光瞥見慕晴空的臉色微變,卻臉色不改的詢問:“總裁正在船上辦私人宴會,沐sir和慕警員如果不介意,可以一起!”
“不用了……”上官沐感受到慕晴空的尷尬,淡淡的說着,“這裡這樣熱鬧,也不適合……我們!”
“哈哈,那是那是,倒是我疏忽了!”刑天好像真的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微微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眼色,目光卻若有深意的看向慕晴空。
慕晴空暗暗咬牙,她不自覺的避開了刑天的目光,隱去心裡的難受,看着上官沐輕說了句,“我們走吧!”
不管是被別人耍了,還是這裡真的有貓膩,此刻,他們都沒有辦法暗暗探訪,只因爲這裡雖然對外開放,可惜,畢竟是私人地方,想要搜,必須要有搜查令。
上官沐目光瞥了下那艘遊輪,眸子深處噙了抹深意後拉回,帶着慕晴空離開。
直到他們人影消失,刑天的電話才響起,他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只聽裡面傳來小四的聲音,“天哥,你還真敢啊……你就不怕他們真的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