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庭別墅。
自從墨亦擎離開後,景小燦一個下午都心不在焉的。
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看書,翻開許久後,直到經過她身旁的老媽提醒她,她才發現手中的書居然拿反了。
煩躁的把書扔在一側,強迫自己看電視。
雙眸直勾勾的盯着電視,看了半天才發現居然忘記打開聲音了,裡面的播音員喋喋不休的講了半天,她一個字也沒聽見。
擔心忙綠着收拾房間的老媽看出她的異常,景小燦起身上樓,剛走到拐角處,就被一臉欣喜的老媽拽進她的房間,“燦燦,你看看我收拾的房間跟以前擺設是不是一樣了?”
景小燦雙手插兜,懶懶的依靠在桌旁,心不在焉地掃了一眼周遭,敷衍道:“恩恩,一樣的。”
“不對,當年你爸爸在時,這裡好像不是……”丁瑤指着牆角,語速太快,脫口而出。
爸爸……
原來媽媽是想把房間恢復到原來父親生前的模樣,可是,那時她還小,對於很多的細節真的記不起來了。
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丁瑤怔愣一秒,回頭,母女四目相對。
丁瑤臉上的表情一僵,掩飾性的朝她揮揮手,“燦燦,你去忙吧,去忙吧。”
“呃,好吧,那我去臥室躺會兒,有事叫我一聲。”景小燦看了一眼老媽站的位置,轉身走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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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位置明明就是一直襬放着父親書櫥的,還是原來的樣子,老媽怎麼會覺得會少一樣東西呢?
景小燦擰着眉,百思不解地走進臥室。
晚餐時,墨亦擎沒回家,也沒有電話。
說來也奇怪,自從從天堂嶼回來之後,一直讓她煩躁的孕吐的嘔吐感逐漸好轉,甚至,她親自下廚做了幾樣菜,居然,她也只是去了一趟洗手間。
吃完飯,景小燦繼續百無聊賴的躺在牀上胡思亂想。
好幾次,她滑開手機,險些撥通墨亦擎的電話,想問問他到底在忙什麼,什麼時候回家。
又一想,萬一他正在開會或者審問文件害他走神那就不好了。
直到錶針指向十一點時。
景小燦聽到窗外汽車的鳴笛聲,隨後,又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她坐在牀上,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緊閉的房門。
墨亦擎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探尋的目光對上盤腿而坐的身影,他邁進房間的腳步一頓,下一秒,微微勾脣,快步走上前。
坐在景小燦身側一把將她擁進懷裡,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輕柔的語氣帶着一絲嗔怪,“小笨蛋,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裝貞子呢。”
腦袋被他按在肩上,一股淡淡的醫院裡特有的消毒水的氣息撲面而來,景小燦的手指抵在鼻翼處,微微皺着眉,擡眸望着他,“去哪兒啦?怎麼這麼晚纔回來?”
“……在公司開會,一個合作項目一直未最後敲定。”說完,墨亦擎擡手揉了揉腫脹的眉心,站起身,揉了揉她的頭髮,“乖,睡吧,我去洗個澡。”
“嗯。”淡淡的應了一聲,景小燦怔怔地望着墨亦擎英挺的背影,直到他走進浴室才收回目光。
在公司開會?
公司怎麼會有醫院裡消毒水的味道?
或許其他的事,景小燦還可以隨便給這個奇怪的問題找個合理的解釋,但是,消毒水是她最熟悉的,也最厭惡的,因爲老媽一直住院她不可避免的時時接觸。
人總是對討厭的東西特別敏感。
一件東西讓你既熟悉到骨子裡又痛恨到無可奈何,對景小燦而言,截止到目前,就只有消毒水的味道了。
所以,她現在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墨亦擎的身上就是消毒水的味道。
確定之後的結果只有一個,墨亦擎在撒謊了。
他肯定有事瞞着她!
等了半夜,等到這樣一個讓人心煩的結果。
景小燦煩躁的躺在牀上,強迫自己不去想,閉眼睡覺。
墨亦擎洗漱完畢,穿着睡衣躺在她的身側,望着背對他的小身影,一絲愧疚在他眸中閃過。
心裡輕嘆一聲,他輕輕地從背後將她擁在懷裡,低頭,埋首在她的髮絲間,狠狠的吸了幾口氣。
腦海中劃過葉黛琪孤零零躺在醫院的場景。
有一點,他知道,時隔三年,他什麼都可以給她,卻唯獨再也無法給她一份承諾,因爲,他的心早已被身旁的小女人滿滿地佔據,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即便是葉黛琪曾經捨命相救,
也已枉然。
錯過了的風景可以期待下一次春回大地,錯過了的人就再也沒有回頭的路可走。
一如他和葉黛琪。
他可以保她一生榮華富貴、衣食無憂,除此之外一切免談。
“寶貝,我會傾我所有,不離不棄。”墨亦擎以爲景小燦睡着了,才情不自禁地喃喃低語。
現在,他腦海中滿是葉黛琪可憐兮兮的模樣,無奈之下,他只好用這樣的方式來趕走困擾他的情緒。
聽到墨亦擎的低語聲,景小燦倏地睜開眼。
這個傲嬌的男人這是遭遇了怎麼樣的奇遇,大半夜的又是撒謊又是發神經的發誓承諾。
還傾我所有,不離不棄。
誰說過離,誰說過棄了?
此情此景,沒有感動只有驚訝。
景小燦真想轉過身,摸摸他的額頭看看他是不是發燒說胡話呢。
如果,他能實話實說,那她聽到他後面的話一定會感動的熱淚盈眶的。
可是,說在謊話之後,橫豎都有種心虛的味道。
景小燦僵着身體,熟睡般地紋絲未動。
“寶貝,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請一定要相信我,不許生氣不許不理我不許……”
有情況!
景小燦的心咯噔一跳,這個腹黑的男人果然有事瞞着她!
有事瞞着她還強詞奪理地不許她胡思亂想。
他拿她當玩偶嗎?
景小燦狠狠地咬牙,才忍住了想要一腳將他踹到地上的衝動。
墨亦擎你等着,你真要敢整出讓我噁心的事情來,我絕對跟你沒完!
這一夜,景小燦徹底失眠了。
不記得是誰說過:當一個男人爲了一個女人傾盡所有的時候,這個女人就是男人的命。
而同樣的,當一個女人甘心爲一個男人成爲一座不設防的城時,這個男人就是女人的天。
一個男人一生中總會遇到一個深入骨血的女人。
一個女人一生中也總會遇到一個刻骨銘心的男人。
兩人的存在,足以貫穿彼此的生命。
景小燦望着窗外的繁星,聽着枕畔男人均勻的呼吸聲,一直在扣心自問,他們會成爲融進對方骨血裡的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