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蔓延至王雅芙的心頭,這次綁架絕對和兒子的婚禮有關,兒子,媽媽沒有辦法參加你的婚禮了,你千萬不要失望。王雅芙默默地念叨着,不顧及自己的安危反而擔心兒子因爲自己不到場焦慮。
世間的什麼親情能比得上母親一顆拳拳之心?
行至市中心,車內小頭目的手機驟然響起,惡俗的鈴聲旋律讓王雅芙差點吐了。
“好的,是,好的,再見,喬總”
最後的兩個字出賣了幕後指揮者,王雅芙冷然一笑,果不其然,這件事情他脫不了干係。
他只會將她往死裡逼,他是利益至上者,凡是阻擋他追求利益者,死!
王雅芙冷冷地打了寒顫,她和他的糾纏終於要走到盡頭了嗎?結束吧,結束這痛苦的糾纏吧,她已經無所企求。
小頭目接收到了什麼命令?
只見他拿出王雅芙的手機開始發短信,帶着得意的冷笑,帶着邪惡的微笑,小頭目回頭看了王雅芙一眼,拔出sim卡,將手伸出車窗之外將手機肆無忌憚地給扔了…
時針指向了十一點半。
各方嘉賓已經來的差不多了,人流攢動,紅毯兩側已經坐滿了人,少數的幾個空缺代表着客人還沒有到來,所有人都似乎在等待這個盛大的婚禮會如何的令人歎爲觀止。
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充分地準備,準備配合做好這一場演出。
而,王雅芙遲遲沒有出現。
着急的喬少忍不住地往旋轉門處張望,王雅芙沒有喬少想象中的推門進來,旋轉門的迎賓無聊地直立着,等待着下一位顧客推門進來時機械地歡迎。
“趕緊準備,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李菲兒催促着,結婚的喜悅讓她容光煥發,臃腫的體態全部掩飾在公主般地婚紗下面,身材依然曼妙。
“知道了”,他淡然回答,心思全然你不在她身上,對他來說,婚禮不過是一場走秀,形式而已。
翻開手機,沒有任何電話進來,反倒有一條短信息。
“鍾墨,我反覆想了,我還是不去參加你的婚禮,我怕我的出現引起騷亂,反倒對你影響不好,婚禮要好好表現,媽媽祝福你”!
“已經說好的事情,媽媽怎麼可以這樣”,喬少眉頭緊蹙,反覆看着這條短信,失落、失望的情緒如烏雲一般慢慢地聚攏。
撥打電話。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是客服機械生冷的聲音。
“媽媽,你這樣做實在令我失望”,喬少合住手機,在心裡默默地抱怨媽媽。
“各位朋友,各位來賓,今天我們歡聚在這裡,一起參加喬鍾墨先生和李菲兒女士的婚禮,婚姻是愛情的昇華,它需要一生一世的相愛和守護彼此,今天喬鍾墨先生和李菲兒女士向大家莊嚴地宣告他們對愛情的…”
牧師在帶領衆人做完祈禱之後,開始主持婚禮,正式拉開了婚禮儀式舉行的序幕。
此刻,坐在林蔭間休息的羽月恰恰看到一乳白色的手機掉落在自己足邊。
“怎麼這麼眼熟”?羽月蹙眉,黑白分明的眼眸在努力回憶着自己在哪裡見過這部手機。
思索半天無果。
長按開機鍵開機。
屏幕赫然顯示:“請插入SIM卡”。
好奇心不僅害死貓還會拯救一個人的命!
閒着也是閒着,羽月拿出自己的手機拔出手機卡,插入這部乳白色的手機中,翻看內容,幾乎驚呆了,鍾墨,結婚。
這兩個詞刺激得她心臟收縮在一起,渾身發冷,秋天的午間,還是帶着秋老虎的架勢,地表熱騰騰地冒着熱氣蒸騰着馬路上的行人。
自己和他無關,和他無關,羽月默默地告誡着自己,可是心怎麼是痛的?
不要去想他,不要,腦海裡還是忍不住地想象他結婚的場景,此刻,他是否在開心的微笑,在爲李菲兒帶上象徵永恆的戒指,戒指?是的,他曾經也送過她一枚,那又能怎麼樣?還不是棄她如敝履。想起那些令人心痛的往事,她不自覺地咬緊了下脣,直到咬出了血腥味,她才醒悟自己又在自虐。
媽媽?王雅芙?她的手機怎麼會扔在路邊?
帶着疑問,翻騰着王雅芙的手機試圖從中挖掘出更有價值的信息,手機上的信息表示她剛剛使用過錄音功能。
錄音?
翻開,僅有一條錄音記錄。
“告訴我你們是誰”?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實施搶劫,你們不怕我報警嗎”?
“救命”!
羽月反覆地聽着,出事了,出事了,她慌亂地站立起來,拿着手機的手有些顫抖,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如今當務之急給喬少打電話。
一個電話撥出去,再一個電話撥出去…
仍然是無人接聽狀態。
他不願意再聽見我的聲音,不想再看到我,羽月悲哀的情緒瞬間涌上了心頭,人情薄涼莫過於此,酸楚的感覺讓她覺得眼睛裡有些東西要掉下來,她幾乎要氣餒了。
不能,羽月,不能放棄,現在他的媽媽出事了,我不能棄之不顧,該找誰呢?找誰呢?她慌亂地翻着手機通訊錄,自己SIM卡上的電話和王雅芙手機上的電話通訊錄混亂在一起。
她迅速地往下翻頁,除了自己存的電話號碼,剩下的就是王雅芙存的電話號碼。
“不認識”。
“不認識”。
“不認識”。
她迅速翻動着,眼睛一刻也不停留。
“申由甲”,一個熟悉的名字跳了出來。
雖然他拒絕過自己的請求,現在唯獨求助於他了。
毫不遲疑地撥號。
“嘟嘟嘟”,三聲鈴音之後,傳來一個老者略帶沙啞的聲音,“你好”?
“申總,王雅芙出事了”!她的聲調有些緊張,用最簡潔的語言急急地表達着事情的真相,唯恐他掛掉電話。
“你是”?
“我是羽月”,已經顧不得客套了。
“王雅芙出了什麼事,你慢慢說”。
“我撿到了她的手機,上面有她的求救錄音,你趕快想辦法救她吧,她現在很危險”。
“你現在在哪裡?我需要馬上見到你”!
“江平路152號”。
“好,我即刻就到”!
申由甲腦海裡迅速地轉動,爲什麼王雅芙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這個時候出事?
他幾乎斷定是喬任宗所爲!
看了一眼在臺上已經爲新娘開始帶婚戒的喬鍾墨,原本想通知喬鍾墨,他停止了自己的行爲,暗自道,不能打草驚蛇,否則,王雅芙更危險!
在勞斯萊斯幻影的座駕上,路邊的街景疾馳後退,幻化成兩片模糊的色彩,仿若流動的西方抽象畫。
申由甲一邊催促着司機加快速度,一邊電話遙控指揮。
“公司調度中心,迅速通知公司高級網絡人才,命令他們迅速想盡一切辦法進入全市道路監控系統,查找一輛經由江平路斷時扔掉一乳白色手機的車輛,並迅速進行實時跟蹤,有什麼新清苦立刻向我報告。”
“是,申總”!
“公司保全隊,迅速給我抽調二十名精壯人員,帶着器械在江平路152號等候,隨我一起出發”。
“是,申總”!
申由甲比任何CEO更注重人才的挖掘和培養,完全效法春秋四君子的做法,光攬門客,在公司儲備人才庫各色高端人才,哪怕坐吃空響他也要給挖掘過來,以備新建公司不時之需,保證公司源源不斷的人才血液供給,不曾想,卻在這個時候給他幫了大忙。
幾通電話之後,申由甲濃重的眉頭下,深如幽潭的眼眸閃現着狠辣的色彩,讓人不寒而慄。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讓他動怒,讓他神色鉅變。
王雅芙,他生命中唯一要守護的女人,卻被喬任宗棄之如敝履,甚至,完全不容許她的存在。數年前,爲了保護王雅芙,羽翼尚未豐滿的申由甲只能將王雅芙安置在金沙灘溫泉度假村,保證她度過了二十餘年的閒逸生活。
喬鍾墨的出現,再度將王雅芙推到了喬任宗的面前,她們是母子親情,他不好說什麼,但是,他絕對不允許喬任宗再度傷害這個柔弱的女人。
“喬任宗,如果雅芙有任何不測,我將滅了你”!
他目光陰森,表情烏雲密佈,牙關緊咬,一個男人的野性一旦大發,那麼捲起的風暴的威力將是無窮的,具有摧枯拉朽的能量。
司機脊背涼意真真,爲他開車數年,幾乎很少見到申由甲如此暴怒,那麼喬任宗面臨的境況將不容樂觀。
車載衛星電話尖銳地響起,打破了車內沉悶的氣氛。
“申總,獵鷹商務車,車牌號A1020駛向東郊廢棄倉庫,特此報告”!
“好的,迅速將此消息通告保全隊,讓他們臨陣待命”。
“是,申總”。
勞斯萊斯幻影無聲無息地停在布舍裡店前。
“羽月小姐,請上車”!表情冷凝,命令的語氣不容置疑。
在此刻,已經無法計較申由甲對自己的命令,畢竟救人要緊。
“東郊廢棄倉庫”!
“是”!司機調轉車頭,幾乎是無絲毫震感地,車子如幽靈一般地進入環城快速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