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強烈刺激着她的心臟,她不願意面對過去的生活,如今,兒子突然出現,詢問起此事,她不能不說,即使不說,回憶也像蔓藤一樣纏繞自己的心。
很快,在王雅芙的貼身口袋裡找到了速效救心丸。
倒了一杯溫開水,扶着母親飲下。
王雅芙美麗的臉龐依稀有着往日的風采,但是,年輕的容易終究經受不住歲月的雕刻,她老了,一個人的孤苦以及艱辛讓她的鬢角染上了霜白。
“對不起,媽媽”,他幾乎心痛得得要冒火了,恨這個無情冷血自私的父親,更爲不能照顧母親,以及提起母親的傷心事悔恨。
“不要再說了,媽媽”,他的額頭抵着拳頭,拇指和中指痛苦地捏着鬢角跳動的血管,頭痛,撕裂般的頭痛。
“當時你僅有幾個月大,已經會笑,會牙牙學語,會和媽媽交流簡單的感情,我以爲和今生和你在一起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不幸的是,連你也被他生硬地奪走,我的心都快碎了”王雅芙的眼淚再度流了出來,抽泣得不能自已。
他擊碎了她少年時的純粹的愛情。
更剝奪了她作爲一個母親的資格。
該是樣的決絕讓他對她如此痛下此手段,他難道對她沒有一丁點的憐憫之心,沒有一丁點的愛意
愛情消散了,憎恨接踵而至。
“所幸,你健康成長,在這二十年裡作爲一個母親,我無時無刻不在思念着你,期間偷偷地看望過你幾次,後來被那個畜生髮現,你們搬了家,我再也找不到你了,兒子”,王雅芙失聲痛哭,往事啊往事,刀刀刺在一個母親的心房上,接連的打擊讓她換上了抑鬱症和心臟病。
“爲了緩解這種痛苦,我發瘋似的找你,精神幾近崩潰,不斷地去他所在的公司滋擾他,要求他還我兒子,爲此,他不斷恐嚇我,甚至在半夜給我打極其恐懼的鬼音電話,他知道我的膽小懦弱,卻利用我的弱點,逼迫我放棄,甚至利用黑社會的人堵截我,更爲不幸的是我唯一的母親在此期間離世,我徹底陷入了孤苦無依的境地,沒有人幫我,我的精神徹底崩潰了,後來是申由甲把我送到這個隱秘的地方,慢慢地幫我恢復過來,”她喘了一口氣,似乎走了一段艱難的旅程,那一顆寧靜的心又一次經歷了煉獄般的痛苦。
“爲什麼不用法律的保護自己”他的手深深地抓入自己的頭髮內,頭幾乎要擠壓碎了也不足以緩解這種痛苦,第一次知道父親的爲人,至少在感情方面,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他應該受到良心的譴責。
“兒子,我是未婚先孕,都怪我不好,沒有聽我媽媽的話”,她自嘲地嘆息,爲當年的青澀萬分地後悔,牽動的嘴角,瀲灩的淚光,她陷入年少單純執着的回憶裡。
“這些年來,我真實的自己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裡,什麼也不想,什麼不也問,做些義工,看到比別人開心,我就很開心,你的申伯伯是個好人”
“是的,是申伯伯告訴我你還活着,否則,我不可能找到你”,他攬過悲傷中的母親,懷中這個可憐的女人忍受了人生中極大的痛苦,而自己生活在另外一個世界裡紙醉金迷,逍遙自在,他應該保護這個女人,可是啊,歲月啊,有時候總是讓人無能無力。
他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抽出一支千里達木,這個一向沉肅的男人按了兩次打火機才點燃香菸,抽到肺中的焦熱緩解內心的痛苦。
在燈光微暗的房間,香菸明明滅滅,他猛抽了兩口,將菸頭狠狠地摁滅在菸灰缸裡,菸頭瞬間粉身碎骨,似乎菸頭代表所謂的“他”,帶着一種報復的快意。
“我要訂婚了,是他中意的女人”,他似乎在告知母親,更多的是表達一種痛苦。
“是剛纔的那個女孩子”
“不是”,他深邃的眼眸望向窗外幽暗的夜色,眼眸中燃燒着兩簇火焰。
“這個自私的男人,你已經長大,爲什麼還要聽從於他”他抓住兒子的胳膊,指甲深深地陷入到肌肉中。
“因爲她懷孕了”
“不喜歡她還和她有了你們共同的孩子”
“我是被迫的”,他苦笑,恥辱感再次升騰到他的心頭,還好是和母親說起此事,如果說給別人聽,他會打碎聽者的頭顱。
看到兒子眼眸中的凌冽,她不再言語,人生中誰沒有無奈的時刻,唯一要做的是如何做出正確的抉擇。
“她以孩子要挾我,要和我結婚”,這一輩子喬少他還從來不是被要挾大的,他只是同情這個無辜的孩子,如若不是出於對這個小生命的考慮,他根本不會多看她一眼。
“你要理解一個母親的隱忍和無奈”,王雅芙幽幽地說道,“孩子是母親的一切。”
“如果和她結婚,你會開心嗎”
“不開心,但是,她不會成爲我不開心的理由”。
“那麼,離開他,但是,不能剝奪她的孩子”。
“不”,他轉過頭來,上揚的嘴角帶着快意的微笑,他的腦海裡正形成自己的計劃,她和他給他帶來多大的痛苦,他就要回報多少,“我要和她結婚”。
“要一個人快樂很簡單,要一個人不快樂也很簡單,但是,我希望她和他的這種不快樂是長久的,是一生一世”,他的牙根咬在一起,帶着一個男人的陰狠和可以預見的快意在他張揚的眼眸中交替閃現。
塵世間一切因果輪迴,就像四季交替,歲月變遷,曾經有過的愛恨悲歡,絕塵而去的念想,恍然清晰,只是心境不同,遁入今生。
王雅芙冷冷地打了個寒顫。
深夜,花園套房內的迷迭香小夜燈幽幽地散發着帶着香氣的朦朧的光,硫磺溫泉汩汩地冒着熱氣。
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香氣和靜謐的氣息,遠離城市的喧囂,情緒平緩而溫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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