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進行了半個小時,劉元剛累的停了下來,幫這麼高壯又失去意識的男人按摩,那絕對是體力活,他站起身來,擦了擦額角的汗水,低下身,又拉起楊卓軒的手捏在手裡,忽然,他覺得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劉元剛一驚,緊緊屏住呼吸,耐心的握着他的手,小心的感受着
樂小七詫異的擡起頭,愣愣的看他,劉元剛又強調着說:“真的動了,剛纔又動了一下。”
樂小七站起身來,輕輕握拳,冷着臉問:“你什麼意思?”
劉元剛肯定的道:“楊副總可能要醒了!”
樂小七不可信的搖着頭,後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不,不可以,你騙人……”
劉元剛不理她,擡手按了牀頭的按鈕,沒一會,三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急衝衝的走進來,圍着楊卓軒細心的診斷着。
樂小七咬着脣瓣,神情緊張的看着,不,不要醒!也許她很惡毒,可是她真的不希望他醒來!至少,在孩子生下來之前,她不希望他醒來!
不要醒!
不要醒!
不要醒!
不要!
醫生說:“真是奇蹟啊!他的意識居然開始恢復了,我想,用不了三天,他就會完全甦醒!”
樂小七在聽到這一事實後,樂小七放開已經被咬破的嘴脣,像是被抽乾所有力氣一般,坐了下來。
樂小七覺得自己一直是個幸福的人,她有愛她的父親,終於讓自己喜歡的人也喜歡上了他,有一個待她如親妹妹一樣的好哥哥,也有很要好的朋友,在從前的二十三年裡,只要是她想要的,就都能擁有。
她想,也許是她以前太幸福吧,也許是她把好日子都提前過掉吧,所以現在,甘盡苦來了麼?
劉元剛伸手,使勁的在他面前搖搖:“你怎麼了!傻了?”
樂小七渙散的眼神慢慢被他搖醒,她直直的望着他問,像是在得到徵尋着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樣:“他要醒了,那楊家肯定不會在乎我肚子裡的孩子了?”
“你在擔心這個?難道你不知道麼?”劉元剛挑眉道:“你知道那個姓傅的槍都打在哪裡麼?”
“哪裡?”樂小七奇怪的看着他。
“第一槍打在了她的雙眼上。第二槍打在了腿上,所以楊副總就算醒來了,看不到,也不能再走路了。”劉元剛摸着下巴說:“不過現在醫學這麼發達,也許也能治好。”
“你不用擔心,楊先生這麼聰明,他不會冒險的,與其去期待那遙遠又渺茫的醫學技術,不如趕快讓你把孩子生下來保險。”
樂小七看着他,點點頭,沉默了一會,擡頭望着他,輕聲說:“謝謝。”
劉元剛愣了一下,摸摸頭,笑了。
俗話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這句話形容楊卓軒再也貼切不過了,兩天後,他在樂小七的面前醒過來了,但眼睛纏着紗布,只要楊卓軒一句話,劉元剛都會在短時間內辦好的。起初只是告訴他眼睛受了傷,很快便可恢復的,但是三天過去了,臉上的紗布還是沒有拆除,楊總見實在瞞不過了,老說了實情後,楊軒 楊卓軒的臉忽然扭曲起來,眼睛猛然睜大:“這不會是真的吧!?”
說完後,坐在一旁邊的樂小七見着失控的楊卓軒,嘴角不由得劃過一抹冷笑適時的開口說着:“你不禁眼睛瞎了,以後都只能會在輪椅上了?”
楊卓軒一聽聲音便知道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
樂小七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我是你的妻子,我當然在這裡!而且就是來看你怎麼變成一個瞎子和殘疾人的。”
楊卓軒聽到樂小七的譏諷,整個人忽然瘋狂地想爬起來,可腿上就像失去了知覺一樣,根本就動不了,,但他卻動只能激動地大喊大叫。
楊總忍無可忍的轉過頭:“賤人,閉上你的嘴!給我滾出來!”
樂小七冷哼了一聲,便要離開這個病房,走到門口時還不忘說一句:“瞎子楊,我走了!”
聽到樂小七這樣叫自己,楊卓軒差點沒有瘋掉,
楊卓軒瘋狂的大叫:“爹地!你爲什麼要救我?我這樣子我寧願死了!”
“卓軒,沒事的,爹地一定找人治好你!爸爸問過了,美國那邊說有復原的機會的!你別擔心……”
即使楊父再怎麼安慰楊卓軒,楊卓軒依然痛苦的掙扎着嘶吼着。
待楊卓軒總算安靜了一點後,楊父走出病房看到樂小七一臉笑意的坐在椅子上,走過去楊父揚起手來想打她,樂小七揚起臉,眼也不眨,淡定的說:“你打啊,打流產了可不能怪我。”
楊父恨恨的放下手來,氣的胸口劇烈起伏着。
楊卓軒崩潰的鬧了很久,終於冷靜下來,在得知前因後果之後,他望着樂小七道:“沒想到爲了傅琰弈做到這種地步。”
樂小七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冷笑:“並不全是爲了琰弈。”
她擡眼,仇恨的望着他:“你毀了我,所以我也要毀掉你。”
樂小七一字一句的說:“我會在你身邊,折磨你,毀掉你,直到消除我心中的仇恨!”
楊卓軒躺在病牀上安靜了一會,忽然用很詭異的眼神看着她道:“小七啊,你覺得你有這樣的能耐麼,這樣的你,呵呵……還是回到以前的樣子吧。”
樂小七聽着楊卓軒的話,回到以前,樂小七就像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他把自己毀成這樣子,一句讓她回到以前就可以回到以前了麼,想到此樂小七手緊緊握拳,悠悠道:“你覺得你能從一個失去雙腿,失去眼睛的人還能變回原來那樣嗎。”
“樂小七,請你注意用詞!”旁邊的劉元剛聽完後,皺了皺眉,不禁提醒道,他怕楊卓軒再像先前一樣發狂。
楊卓軒先是一愣,,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樣,繼續說:“那好呀,那就來吧, 看誰折磨誰好了~!”說完楊卓軒椅靠在牀上無謂的笑笑
樂小七瞪着他,忍不住罵:“你個變態!”
楊卓軒躺在牀上,用近似撒嬌的語氣說:“小七啊,我想喝水。”
樂小七輕飄飄的瞟了他一眼,沒理他。
楊卓軒看着他,像孩子一樣報怨道:“啊,你怎麼能這麼冷漠呢?我是你老公呢。”
樂小七轉過頭,猛的站起來:“想喝水是吧?”
她走到牀頭櫃前,將滾燙的熱水倒進玻璃杯裡,拿起來就要往他嘴裡灌,劉元剛連忙跑過來阻止她,將她的手拉開:“住手,住手。天啦。”
兩個人在拉扯的時候,熱水灑了出來,燙到樂小七的手,她的手一鬆,水杯花落,一杯水都灑在杯子上,樂小七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可她的手忽然被一隻大手拉住,她擡頭望去,只見楊卓軒一臉心痛的說:“小七啊,我說你何必了這樣子了,折磨我的方法有很多呀,來日方長,何必急着這一時了,看把自己也燙傷了吧。”說完又是一臉可惜的樣子
樂小七愣了一下,猛的抽回手,冷冷的低咒道:“瘋子。”
說完她不再看他,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氣憤的使勁擦着自己的手。
劉元剛無奈的一邊嘆氣一邊幫楊卓軒換了一牀被子:“你幹嘛老惹她。”
楊卓軒笑容滿面的眼睛卻是沒有神彩,:“哎,你是不是覺得我老婆生氣的樣子很可愛啊?”
劉元剛也轉頭看着樂小七,生氣?她現在好像不是生氣能形容的吧?
搖搖頭,將他的被子蓋好,找了一個離樂小七最遠的地方坐下,他偷偷打量着房間裡的另外兩個人,一個盯着窗戶外面發着呆,一個笑容滿面眼睛微閉着,像是很享受這種感覺一樣。還哼起了輕調
聽到楊卓軒那輕鬆的調子,樂小七毫不客氣的將手中的書砸向楊卓軒,看不見東西的楊卓軒並不知道有本書正向自己的砸過來,正好落在他在臉上,但楊卓軒像是並不生氣一般,反而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笑着道:“老婆你不喜歡這一首歌呀,那我換一首《今天你要嫁給我》好不好。”
“楊卓軒,你今天怎麼不去死。”
“好呀,我們一起去死,我不介意的。”
“神經病 。”
“那也是因爲你瘋的。”
樂小七惡毒的看着他問:“你怎麼沒因爲我去死?”
樂小七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背過身坐下,她不要再和他說話,不要再理他!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衝上去和他同歸於盡!
她死了沒關係,可是傅琰弈怎麼辦?
傅琰弈啊……
他現在怎麼樣了?
樂小七擡頭,望向窗外的陽光……
他從來沒想過,她會成爲別人的妻子。
豪華別墅區的某一幢的別墅裡,傅琰弈被反鎖在屋內,他坐在牀上,低着頭,過長的劉海遮住眼睛,他的表情陰鬱到極點。
他沒想到,爺爺會將他關起來。
早上,當他從傭人阿姨哪裡得知了樂小七的事後,他馬上就轉身筆直往門口走,當他的手按住門把的那一刻,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你去哪?”
“去找小七。”傅琰弈沒有回頭,回答的很是平靜。
“不準去。”傅司令低吼。
傅琰弈轉過身來,眼神有些激動地問:“爲什麼不許去!”他不懂,爺爺到底在想什麼!爲什麼這樣做!
傅司令走上前幾步:“那個女人會毀了你!”他也不懂,孫子到底在想什麼!爲什麼這麼不懂事!
“她沒有毀了我。”傅琰弈冷然地看着他:“如果你不讓我去,毀掉我的人就是爺爺你。”
“你胡說什麼!”夏司令被他的話氣的微微發抖。
“爺爺希望我成爲這樣的人麼?”傅琰弈銳利的眼神中帶着一絲不滿:“做了錯事,甩手讓女人代罪,然後躲在爺爺身後尋求保護的人?”
傅司令沒說話。
傅琰弈繼續說:“我不願意!我寧願去坐牢,也不願意成爲這樣的人。”
“傅琰弈!”傅司令跺腳:“樂小七是自願的,沒人逼他!”
“我也是自願的,沒人逼我。”傅琰弈打開房門,陽光撒了進來,他走了出去,輕聲說:“我自己的事自己承擔,爺爺不用管。”
傅司令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一愣,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的兒子也是這樣離開家門的,那時,他要去最危險的新疆邊防,他不讓,他說,太危險,他希望兒子待在自己能保護到的地方,可他的兒子也說了同樣的話,倔強的從家裡離開!
“爸爸希望我成爲這樣的人麼?”
“在安逸的環境中渾渾噩噩的度過此生。”
“我不願意。”
“我只想幹我自己熱愛的事。”
“我的事我自己考慮,爸爸不用管。”
傅司令陷入深深的回憶中,失去愛子的痛苦又一次向他襲來,他捂着心臟,深呼吸了幾下,卻覺得喘不過氣來。
劉叔連忙跑上前來扶住他:“司令……”
“快把傅琰弈抓回來!”傅司令喘息着,指着傅琰弈的背影說:“我不能失去他!不能!”
對,他從前確實希望他的兒子,他的孫子都能成爲頂天立地的男人,可是現在,他只想,他們能平平安安的陪在他身邊,哪怕這並不是他們的意願,他也不容他反抗。
“是!”劉叔將傅司令扶到沙發上坐好,連忙帶着兩個警衛員,將剛離開不久的傅琰弈抓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