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在一旁聽的,也是忍不住同情夏天。
雖然他們沒說,但是從言語之間,卻能夠讀出,那搶救室的父女,是她的丈夫跟孩子吧!
此刻,看着夏天那痛苦的樣子,也有些不忍。
“那思妍身上的病毒,可以解開嗎?”
夏天帶着一絲期待,權家的勢力不是遍佈全球嗎?
解毒應該很容易找到的吧?
“再找,會有希望的。”
唐禹哲將腦袋撇向一旁,不讓她看到自己已經溼潤的眼眶。
這樣的安撫,對於夏天來說,並沒有什麼作用。沉,心裡沉甸甸的,像是被壓上了巨石一樣。
護士見此,有些憐憫。
但是看到她身上的傷,最後也只有將夏天扶在長廊的椅子坐下。
“你在這裡不要動,我等下去吧吊瓶拿過來,把水輸上。”
夏天沒有動,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只是傻愣愣的在椅子上坐着。
護士見此,微微的嘆息,卻沒有在說什麼,轉身,朝護士站走了去。
夏天跟唐禹哲坐在那裡,誰也沒有出聲,誰也不知道誰在想什麼。
時間,都好像是靜止了一樣。
護士什麼時候來的,什麼時候給她扎針的,她都不知道,只是那樣呆坐着。
回想着這些年與他的相遇,相愛,甚至是吵架,每一次的和解。
到後來,她想生二胎,自己所做的那些傻事,往事一幕幕,感覺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好飄渺,那些事情,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搶救室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推開了,夏天跟唐禹哲兩個人都朝那邊看了過去。
卻見到蘇萬赫走了出來,那有着紅血絲的雙眼,疲憊不堪。
看着夏天跟唐禹哲,沒有說話,只是提步朝夏天走了過來。
夏天從椅子上起來,身上不知道何時蓋着的被子,也跟着滑在了地上。
只是夏天根本無心理會,直接朝蘇萬赫走了過去。
“權天睿呢?”
唐禹哲還沒有出聲,夏天已經望着蘇萬赫說了出來。
蘇萬赫取下了口罩,望着夏天,微微輕嘆。“暫時穩定了,不過還要等二十四小時才能知道有沒有脫離危險期。”
此刻的夏天,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了。
這也算是聽到好消息之中的好消息了吧!至少,他還活着,只要還活着,那就有希望的。
夏天沒有說話,卻堅信,他一定會度過難關的。
“思妍呢?”
思妍的情況,蘇萬赫也是一臉沉痛。
“還在昏睡,病毒的事情,老三都跟你說了吧?我會想辦法解開的。”
想到小思妍那可愛的模樣,他絕對不允許她就這樣沉睡下去。
就算是傾盡所有,他也要找到那病毒的解藥。
“小思妍暫時沒有什麼危險,等下我讓護士送到病房來。”
夏天點頭,這也算是安慰了,至少現在都沒事兒。
她現在都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就是害怕希望太大,失望也更大。
蘇萬赫看着她垂直的手背上已經腫了起來,蹙眉,伸手將她手臂上的針頭拔了下來。
“怎麼不小心點?我可不想,那裡兩個還沒有起來,你又接着躺了進去。”
蘇萬赫這話,說的一點不客氣,其中更甚至是飽含着深深的怒意,或許作爲醫者,最見不得就是,病人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所以,語氣上,自然要重了許多。
只是這一刻的夏天,心思根本就不在這裡,所以也由着她訓了。
先出來的是權天睿,夏天直接撲了上去,看着他將眼睛緊緊閉着的樣子,心如刀絞。
他似乎比幾個月前瘦了,臉上那兩塊燙傷留下的疤,很是顯眼,只是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顏值,反而平添了幾分野性的美感。
只是,他的呼吸,那麼微弱,罩着氧氣罩的他更是柔弱到像是風一吹,就會跟着吹散一樣。
夏天伸手勾住他的手指,哽咽。
眼淚瞬間在眼眶彙集,直直的砸落了下來。
明明他們都好好的,爲什麼不過短短几個月而已,他們會變成這個樣子。
彼此,愛着,卻無法睜開眼,看彼此一眼。
昨日在賭場那套房的養胎上,他那聲,丫頭,快跳,似乎還回蕩在耳邊。
那麼清晰,饒是螺旋槳聲不斷的在響起,但是她卻那麼清晰的聽到了。
而現在的他,呼吸都是那樣的微弱。
醫生見到夏天一聲的傷,連腿都是一瘸一拐的跟着病牀走,那畫面太虐心,紛紛的停下了腳步。
推動的病牀停下來了,夏天的雙腿承受不住身體的重量,索性直接跪在了地上。
手指,卻在細細的磨蹭着他的臉頰,上面還有雪茄沒有脫落。
夏天哭出了聲音來,像是宣泄,卻無法在言語。
唐禹哲心裡不忍,別開了腦袋,不敢去看那樣的畫面,只是眼眶,卻又在溼了又溼。
蘇萬赫更是受不住這樣的畫面,饒是行醫那麼多年,見慣了生死離別,在生與死之間,他可以從容談笑,但是此刻,卻說不出話來。
哽咽。
昨天,他從一接到信息之後,直接飛了這邊,一下飛機,幾乎是飛一般的直接趕往了搶救室。
這個人不是別人,是他的親人,比起親大哥還要親的男人。
他做不到坦然處之。
出來的醫生見到這畫面,紛紛的別過腦袋抹眼淚。
有時候,無聲的悲傷,卻更讓人動容。
他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故事,但是隻是這樣的畫面,就讓人受不了。
蘇萬赫雖然不忍心,但身爲醫生,卻不得不出聲提醒。
“大嫂,現在老大需要無菌狀態,先讓去他去特護病房。”
夏天這才漸漸的止住了哭聲,知道他最危險的時候還沒有度過,現在更不是難過的時候,這才緩慢的起身。
一旁的護士,見她行動不便,連忙過來將她扶住。
夏天伸手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俯身下去,脣,落在了他的額頭。
“老公,你一定要回來,我等你。”
說完,醫生這纔將權天睿給推走了。
“大嫂,你要堅強,老大出來,最想要見到的是你。”
夏天知道他這話算是安慰,夏天沒有反駁,只是點了點頭,心裡,卻沒有多少希望,也不敢去希望,只是那樣看着權天睿的病牀慢慢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中。
只是那樣看着,心卻好像是跟着他一同去了一樣,失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