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歌小心翼翼的詢問,“顧大哥,我聽說王律師已經回來了,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她,始終都是在意的。
畢竟這件事情,牽扯到厲洺翼,那個讓秦念歌始終都無法釋懷的男人。
原本顧君修想,只要秦念歌不問,他就不會主動去告訴秦念歌這些。
以免讓秦念歌覺得煩心。
但是現在,秦念歌卻主動的詢問,顧君修着實不好再繼續隱瞞下去了。
顧君修起身,親自衝了兩杯咖啡,將其中一杯遞給秦念歌,保持沉默。
秦念歌的心裡,有不好的預感。
“是不是不順利?”秦念歌的語氣有些擔憂,她知道厲洺翼不好對付。
原本平靜的心湖,再次起着漣漪。
秦念歌白皙的臉上,也帶有擔心,她握住筆的手指,在不斷的縮緊着。
顧君修品一口咖啡,將咖啡杯放在桌子上,面色凝重的望着秦念歌。
“厲洺翼根本不和王律師談,他一定要見GE本人。”顧君修如實說。
說話間,顧君修的目光,一直都落在秦念歌的臉上。
秦念歌的慌亂,一覽無餘。
“他已經知道了是嗎?他知道GE是我?”秦念歌的語氣有些顫抖。
彷佛厲洺翼的魔鬼一樣,只要沾染,就會喪命,
“只能說,他應該是已經猜到了,但是不見到你本人,他就不能確定。”顧君修安慰的說。
氣氛已經變得凝重起來。
之前輕鬆的感覺,蕩然無存,秦念歌的臉上,如同顧君修一樣的凝重。
秦念歌的心裡。更多的是擔憂。
“那王律師還需要再去嗎?”秦念歌詢問。
顧君修搖頭。
他緩緩的說,“既然厲洺翼不見他,再去多少次,都是沒有作用的。”
“既然不想談判,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呢?做了這麼多,爲了什麼呢?”秦念歌再次詢問。
她,想不明白。
但是顧君修的心裡,從一開始就是明白的,他明白厲洺翼的用意……
秦念歌已經徹底的慌亂了。
不管秦念歌是多麼的淡定,多麼的堅定,她的心,始終都無法控制的。
一遇到厲洺翼的事情,秦念歌就六神無主。
從來都是如此的,顧君修也早就已經習慣,所以並不是十分的擔心。
顧君修陷入沉思。
良久,顧君修正色的說,“厲洺翼下了大手筆,不管是人力還是財力,還是官方,恐怕都已經用盡了手段,他不會簡單的收手,一定要達到目的的。”
“他的目的是什麼?”秦念歌擔憂的問。
“是你,確切的說,是GE。”顧君修直截了當的說,讓秦念歌有些愕然。
這下,秦念歌更加的擔心起來。
厲洺翼的手段,秦念歌和顧君修一樣,都是十分了解,十分擔心的。
“他是想逼我出面,所以纔會拒絕和王律師談判的,對嗎?”秦念歌輕聲開口。
“對。”顧君修簡潔回答。
顧君修知道,已經不能再對秦念歌隱瞞實情了。
一來,是因爲這件事情,到目前爲止很是棘手,必須要知道秦念歌的意思。
二來,如果再隱瞞秦念歌的話,後續發生的情況,很可能會讓秦念歌更加憂心。
秦念歌面色凝重,努力保持鎮定,她思索片刻之後,開口說,“既然他的目的是將我逼出面,那麼我們就什麼也不做,看看他還能搞出什麼名堂吧。”
以不變應萬變。
顧君修也覺得,秦念歌說的話,很有道理。
私心裡,顧君修也不想讓秦念歌和厲洺翼之前有牽扯,如此的話,倒是很好的。
而且厲洺翼的目的是秦念歌,只要保持沉默,他不會做出太過分的事情來。
“好,那我們就對這件事情先置之不理,隨機應變吧。”顧君修答應。
秦念歌的眼底,劃過一絲擔憂。
許久之後,秦念歌輕聲的說,“顧大哥,其實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想將厲洺翼當做一個故人,在提及的時候,能心如止水一般,波瀾不驚。”
“可是現在你發現,做不到的,是嗎?”顧君修洞察一切的溫柔問着。
秦念歌沉默,輕點頭、
此時的秦念歌,雖然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但是她也需要有人傾訴。
許多事情,許多感情,在心裡壓抑的越久,反而會更加不好消化的。
“這是正常的,畢竟從前,你那麼愛他。”顧君修的聲音,很是輕柔。
他刻意的將從前兩個字,說的分外用力,爲的就是能讓秦念歌清楚。
她愛他,已經是過往。
過往的事情,如果還心心念唸的放在心裡的話,只會徒增許多煩惱而已。
這個道理,秦念歌當然是清楚的。
只是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的,不是僅僅理智就能控制的。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多年之後的現在,他還會在我的人生裡引起事端。”
秦念歌的話,說的特別的輕,她像是不願意去碰觸某個柔軟的畫面一般。
確實,這些是出乎秦念歌意料的。
如果一開始,秦念歌就知道,厲洺翼將她留下的設計修改後發佈出來。
她斷然不會再以GE的身份示衆。
世間,有太多的機緣巧合,也有太多的陰差陽錯,這些非人力可以左右。
顧君修望着秦念歌略微有些蒼白的臉,心疼的說,“念歌,這些都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從一開始你們就不應該相遇,更不應該在一起。”
是啊。
一開始,便是錯誤的。
秦念歌有時候會想,如果沒有遇到過厲洺翼,她的人生會是怎樣的呢?
會遇到顧君修這樣的男人,過着歲月靜好的生活?
還是平平淡淡的一生,無關愛情,無關風花雪月?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還是會選擇遇見。”秦念歌的聲音,那麼空靈。
她輕輕的語調,卻帶着巨大的信念。
秦念歌沒有後悔過。
她沒有後悔過遇到厲洺翼,沒有後悔過愛上他,也沒有後悔過離開他。
“念歌,以後有什麼打算嗎?”顧君修轉移話題。
他知道,現在秦念歌的心裡,一定在回憶從前的種種,會傷心難過的。
不知爲何,顧君修在聽到秦念歌說起厲洺翼的時候,他竟然沒有吃醋。
一直以爲,自己對秦念歌的心思,早就已經超越了朋友,超越了知己。
但是事實證明,顧君修最想要看到的,不是秦念歌能接受自己,而是想要看到,秦念歌能開開心心的生活,能真正的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大愛,莫過於此了吧。
“我……”秦念歌欲言又止,深吸一口氣,繼續說,“先專心參加比賽吧。”
不管有多少的荊棘和阻礙,夢想是不能被停止的,這是發自靈魂的召喚。
“你能這樣想,是最好的。”顧君修鬆一口氣,他望着秦念歌露出微笑。
兩人最後商定的結果就是,對於厲洺翼那邊,視爲不見。
不管厲洺翼再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做出多大的動靜來渲染這件事情。
一概不迴應。
秦念歌期盼着,或許厲洺翼只是一時興起而已,等他得不到自己的結果,或許就會厭煩,就會放棄的。
這樣,便是最好的結果。
可是秦念歌和顧君修卻不知道,對於這件事情,厲洺翼可是用了所有心思的。
“有消息了嗎?”厲洺翼坐在汽車後座,陰沉開口。
他的臉,被隱藏在黑暗之中,看不到任何的表情,語氣卻略顯急切。
整整過去三天,顧君修沒有任何的作爲,GE也沒有任何的消息……
厲洺翼有些急了。
從來都是厲洺翼做主導,他想做的事情,還真是沒有做不到的呢……
卻不想這一次,是厲洺翼首先着急起來。
“還沒有,米蘭那邊完全保持沉默,現在我們能做的,就至於上訴,以此能在法庭上見到GE,不過如果她不出面的話,會交由代理律師全權處理的。”
寧風的話,讓厲洺翼感覺到十分的焦躁。
他伸手將襯衣的鈕釦鬆開兩顆,想要以此來平復下內心裡的煩悶。
卻是徒然。
秦念歌,你很厲害,竟然完全的忽視。
厲洺翼的心裡,默默的說完,眼底劃過的一絲不悅,特別的明顯……
“厲先生,現在要怎麼做?”寧風恭敬的詢問。
厲洺翼點燃一支雪茄,緩緩吞吐。
他似乎是在思考。
當汽車經過路口,等待紅燈的時候,厲洺翼纔將投射在車窗外的目光收回。
厲洺翼思量片刻,淡淡的開口說,“GE最近籌備要參加Angle的比賽,對麼?”
“是的,先生。”寧風答應,他有些疑惑,不知道厲洺翼想要做些什麼。
厲洺翼聞言,鷹眸劃過一絲算計,他嘴角上揚,露出一抹陰冷笑容,緩緩的繼續說,“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以GE被起訴這件事情爲噱頭,讓主辦方那邊,取消她的參賽資格。”
“這樣一來的話……”寧風有些顧慮。
寧風已經調查清楚,GE對這次的比賽很是看重,即使被告,也在全力以赴的準備。
可見秦念歌對這次比賽的渴望,如果取消她的參賽資格的話,那……
秦念歌肯來見厲洺翼,勢必也會十分的氣憤。
這樣,豈不是和初衷,背道而馳了嗎?
厲洺翼被黑暗遮蓋住的雙眸中,透露出深邃的陰沉,他胸有成竹……
因爲厲洺翼瞭解秦念歌。
即使時間過去五年,厲洺翼也知道,夢想對於秦念歌來說,是多麼重要。
這是厲洺翼最後的籌碼。
也是厲洺翼唯一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