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哥哥的心臟病又發作了嗎?”沐暖晴頓時變的很緊張,整個身子都繃緊了。
自從莫君清把他三個手下安插進張家之後,許南月得到了良好的照顧,身體狀況改善了許多,每次那三個人都是直接向她報告,她也每隔一段時日就能拿到許南月體檢表,每項數據都趨於正常,在往良好的態勢發展。
但她還是擔心,健康狀況良好是一回事,心臟病又是另一回事,心臟病最怕突發事件的刺激 ,隨時都可能有意外發生,雖然她嘴上不說,但她心裡無時無刻不在爲許南月的病情擔心。
“沒有,沐老師,你太緊張了,”袁凌志笑笑,“一言半語也說不清楚,這樣吧,我剛好還有點時間,你來我辦公室,我們詳談。”
“好,袁主任費心了!”沐暖晴不疑有他,一口應下。
沐暖晴在袁凌志的辦公室坐下,袁凌志給她倒了杯茶,坐到她對面,“沐老師,你哥哥還有沒有其他親生的兄弟姐妹?”
“啊?”沐暖晴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哥哥是獨生子,如今家中父母也不在了,除了我,他在這世上已經沒什麼親人,袁主任,爲什麼要這麼問?”
“這樣啊……”袁凌志想了一會兒,才若有所思的說:“剛剛急診科請我去會診一個意外摔傷的病人,她剛做心臟手術不久,我看了她的病例,她和你哥哥是同一型的先心病,而這種先心病在先心病中十分罕見,而且這種心臟病是遺傳性的,我仔細查過,她和你哥哥的是同一血型,長相也很相似,所以,我還以爲……”
意外摔傷……
剛做過心臟病手術不久……
和許南月長的十分相似……
沐暖晴腦袋嗡嗡直響,她想起初見況蔚藍時,那種奇異的熟悉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下意識脫口而出:“況蔚藍?剛剛袁主任會診的病人是不是叫況蔚藍?”
“沒錯,那個病人就是叫況蔚藍,”袁凌志意味深長的勾脣,“沐老師認識?”
“我記得小時候聽過,我哥哥好像是有個親生妹妹,兩歲那年丟了,哥哥一家傷心了好久……”沐暖晴吁了口氣,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況蔚藍是況家的養女,而許南月曾丟過一個妹妹。
況蔚藍和許南月是同一型的先天性心臟病。
況蔚藍和許南月是完全相同的血型。
最重要的,況蔚藍和許南月長的特別相像。
如果只有一點兩點,說明只是巧合,可這些巧合湊在一起,就說明這已經不是什麼巧合。
況蔚藍居然有可能是許南月的妹妹!
這應該是喜事吧?
可不知道爲什麼,沐暖晴心裡沉甸甸的,有種窒息的感覺,一呼一吸特別艱難。
袁凌志猜不到她的心事,淺笑着說:“如果況蔚藍真是你哥哥丟失的妹妹,那我要提前恭喜你。”
“恭喜我?”沐暖晴訝異看他,又很快回過神來,“啊!對,哥哥找到丟失的妹妹我很開心,不過這還只是我們的猜測,做不得準。”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袁凌志擺擺手,“我是想說,況蔚藍的心臟手術是沈老先生做的,既然況家能說動沈老先生爲況蔚藍上手術檯,說明況家和沈老先生關係匪淺,如果你哥哥真是況蔚藍的哥哥,也許你們能利用這層關係,說動沈老先生爲你哥哥手術,還有,我詳細看過病例,況蔚藍和你哥哥的先心病一模一樣,沈老先生剛爲況蔚藍做了這一型的手術,再爲你哥哥做,成功率會高很多,你哥哥便又少了很多危險,我看過你哥哥最近體檢表,一切指標已經趨於正常,你可以把拜會沈老先生的事情提上日程,儘早和他約定時間,等你哥哥健康狀況達標時,儘早爲你哥哥施行手術,沐老師,你是醫科大的老師,我想不用我說你也明白,心臟病遇到外界刺激,隨時可能發病,越早手術越好。”
“是,”沐暖晴點頭,站起身,“我明白,這件事我要先找我哥哥商量一下,謝謝袁主任的關心。”
她衝袁凌志伸手,一副要告辭的架勢,袁凌志看看時間,“沐老師,時間不早了,你等我一會兒,下班後我請你吃飯。”
“不了,改天吧,”沐暖晴歉意一笑,“我今天心裡很亂,我想快點找我哥哥把事情說清楚,改天我請袁主任吃飯。”
“那好吧,”袁凌志有些遺憾,輕輕握了她的手一下,“保持聯繫。”
“嗯,保持聯繫,謝謝袁主任!”
再三道謝後,沐暖晴離開醫院,心亂如麻,頭疼如裂。
她也不知道她到底在煩亂些什麼,只覺得一件又一件突發事件像雜亂的蜘蛛網將她牢牢網在裡面,煩躁不堪。
按理說,況蔚藍有可能是許南月的親生妹妹,許南月找到自己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一定會特別高興,她也應該跟着高興纔對。
只可惜,況蔚藍現在生死未卜的躺在醫院裡。
如果況蔚藍真是許南月的妹妹,兄妹兩個好不容易重逢,妹妹卻躺在重症監護室裡,不知道何時才能醒來,這讓許南月如何承受?
找到妹妹,先是驚喜,知道妹妹有可能永遠不會醒來,再是悲痛,許南月的心臟是否承受的了?
她走出醫院,沒有打車,茫然的在街上亂走。
想來想去,她最後決定,先不告訴許南月有關況蔚藍的事,一切等況蔚藍醒來再說。
這決定,也許有點自私,但許南月的身體狀況特殊,她不得不自私。
做出了決定,心裡輕鬆了許多,她正準備打車去玫瑰園,手機響了,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簡司曜打來的。
“司曜?”她微微詫異,想不通簡司曜能有什麼事找她。
“小嫂子,三哥在嗎?”
“你找莫君清?我們沒在一起,他手機打不通嗎?”
“沒,我不找三哥,我找你,小嫂子,你現在有時間嗎?”
“嗯,有時間,我沒事在街上閒逛呢,正準備回玫瑰園。”聽簡司曜的意思,既想找她,又不想讓莫君清在場,沐暖晴更覺莫名其妙。
“我也在街上,你在哪兒?我去接你。”
沐暖晴左右看了看,“我在君華商場附近。”
“君華……”簡司曜重複了一下,“小嫂子,你看一下君華附近是不是有家mq咖啡座?”
沐暖晴目光掃了一下,一眼看到馬路對面mq顯眼的logo,“嗯,我就在mq對面。”
“小嫂子,你去mq等我,如果不堵車,我大概二十分鐘之後能到。”
“嗯,好,我不趕時間,你路上小心。”
走進mq,沐暖晴找了個顯眼的位置坐下,要了一杯果汁。
大概是因爲時間的關係,咖啡座里人不是很多,放着悠揚的音樂,清幽安靜,沐暖晴煩躁了許久的心情,在輕緩悠揚的音樂中,終於緩緩沉澱下來。
簡司曜走進咖啡座,一眼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她,簡司曜目光晃了下,脣角挑起抹了然的痞笑——難怪這小女人把他家三哥綁的死死的,不但五官精緻,美的奪人目光,身上那股輕靈出塵的氣質,更是在任何場合都能讓人眼前一亮,如同一顆耀眼明珠,不論何時何地都散發着獨屬於她的光華。
“小嫂子。”簡司曜走過去,在她對面坐下。
“來了,”沐暖晴笑笑,“喝點什麼。”
簡司曜瀟灑的衝侍應生招手,“曼特寧。”
“換別的好不好?”沐暖晴柔柔笑笑,“黑咖啡喝太多刺激胃。”
“呃……”簡司曜衝侍應生指了指沐暖晴面前的果汁,“來杯一樣的。”
沐暖晴抿脣笑笑,啜了口果汁,“找我有事?”
“有事,”簡司曜收起痞笑,輕咳了一聲,“我是想和小嫂子商量一下,關於希晨的事。”
“希晨?”沐暖晴愣了下,“嚴希晨嗎?他有什麼事?”
簡司曜微微驚訝,“小嫂子,你不知道?”
沐暖晴比他還驚訝,“我該知道什麼?”
“呃……”簡司曜又不自然的輕咳了聲,“小嫂子,你還記得上次你陪你們學校領導參加慈善酒會,酒會上有個叫柯巖筱的牛郎誣陷你是他恩主的事?”
“記得啊,怎麼了?”
“後來,三哥查到,那件事是希晨做的。”
“嚴希晨做的?”沐暖晴更加訝異,“爲什麼?”
“他說他是被小柔磨的沒辦法,”侍應生送上果汁,他修長的手指來回摩挲着杯沿,“他說小柔至今忘不了三哥,經常在家要死要活的鬧,他心疼小柔,一時衝動纔想了這麼法子,想敗壞你的名聲,讓三哥離開你。”
“哦,這樣啊,”沐暖晴輕輕吁了口氣,“那司曜找我做什麼?”
“從三哥查出這件事的幕後主使是希晨開始,三哥已經吞併了嚴家七家分公司,”簡司曜苦笑,“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用不了多久嚴家就得宣佈破產,希晨忙的焦頭爛額,實在沒辦法,求到我,讓我幫忙說情,我想來想去,三哥現在最聽你的話,你是苦主,如果你和三哥講,願意放過希晨,不再追究這件事,三哥一定會放希晨一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