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裡的人越來越多了,也有同學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動靜了。
陸璨還在抓着方司墨的手腕不放,卻有女同學拎着保溫盒過來。
“方司墨,這是我五點鐘就起來煲的湯哦,昨天我們說好了,給你帶湯的,現在你拿去喝吧,對你的傷口大有益處的!”女同學甜甜地笑道。
“方司墨,我也給你煲湯了的,你昨天也答應我,要喝我做的湯,你可不能反悔。”又一個女孩子抱着保溫盒衝了過來,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
方司墨的眉頭已經皺成川字,陸璨的眼圈更紅了,她鬆開方司墨的手,抱着自己的保溫盒轉身就跑了。
到最後,方司墨也沒接受其他同學的湯,他也不吭聲,直接找了個位子坐下,就開始上課,腦子想着的卻是陸璨問他是不是拒絕了她的話。
他真的想不明白,是她先不喜歡他的,不是嗎?
中午方司墨獨自去學校餐廳吃午飯,照舊到階梯教室午睡,下午課滿,要到六點鐘才結束。
方司墨單肩揹着個藏青色的雙肩膀,在黃昏時分走出校園,王遙則帶着人跟在他身後。
要到打車的地點,需要走三百來米,方司墨徑直走過去,可在路過一條巷子的時候,王遙帶着人從側面襲擊而來,將他一把往巷子裡拽去。
方司墨高高瘦瘦的,不如王遙這麼壯實,對方襲擊而來時,他的本能反應就捂住自己的腹部,避免腹部二次受傷。
這條巷子是廢棄的,外面熱鬧,裡面卻人跡罕至。
方司墨被扔到了地上,他一手不着痕跡地護着自己的腹部,另外一隻手則撐着地面,讓自己半坐起來。
王遙睨着他的腹部,陰冷地笑起來:“方司墨,老子不管你是誰,老子都要告訴你,陸璨她是我看上的女人,你最好乖乖退出!否則老子就打得你滿地找牙!”
方司墨看向地面,沒有應聲。
“老子跟你說話呢,你他媽倒是說話啊,你要是不答應,老子現在就開始揍你了!”
“老大,先把他揍一頓,他自然就乖了,哪裡還需要咱們浪費口水和他說大道理?”王遙身後的手下道。
“也對!兄弟們,上去揍他,往他腹部揍!他腹部受傷了,現在還沒好徹底,老子倒是要看看他如何反抗!居然敢覬覦老子看上的女人,簡直活得不耐煩了。”
隨着王遙的話音落下,方司墨低低地笑出聲來,原本要衝上去揍他的人們,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不知道他在笑什麼。
“你他媽的到底在笑什麼?誰許你笑了?”王遙怒喝。
方司墨依舊笑着,慢悠悠地從地上站起來,他的笑聲反而讓人更加不敢靠近他。
王遙穩了穩心神,道:“這丫的虛張聲勢呢,咱們別怕他,上去揍!我們幾個人難道不是他的對手嗎?”
方司墨終於擡起頭,目光直直地向他看來,方司墨眼睛裡帶着的淺笑,讓他心裡更加發毛。
“你們知道我在笑什麼麼?”方司墨主動問道。
“笑什麼?”幾個男子異口同聲地問道,聲音格外響亮。
“笑我這腹部的傷,讓我在鬼門關走了一趟,幸好及時送到醫院,才保住一命,而我呢,也因爲這傷,導致身體很虛弱,我的生命力已經沒有你們頑強了。”
“但是你們呢?家庭幸福、生活美滿,卻要揍我的傷口,顯然是想要拿走我的命啊,你們覺得,我死了,你們還能獨善其身?況且,我剛纔已經說了,我身體不如你們,你們還要拿自己健康的身體、幸福的生活,來換我的命麼?呵呵呵……這個樣子的你們,難道不愚蠢到好笑?”
方司墨說完之後,繼續笑着。
王遙等人,也從怒氣衝衝,變得冷靜了很多。打他傷口,一不小心要了他的命,他們這些人都成爲殺人犯了啊,這擺明是划不來的。
可是就這樣放他走的話,王遙也不甘心,畢竟下次就很難再對方司墨下手了。
“兄弟們,別聽他嚇唬人!既然他怕死,我們就不打他的腹部,打他其他地方,比如……打他的臉!”
王遙的人,再次摩拳擦掌起來,一個個對着方司墨邪笑着。
方司墨自知不是他們的對手,他首先身體不能做大幅度動作,其次他學習跆拳道也只有一段時間,運用根本不純熟。
這幾個人圍上來,他如果想活命,就只能捱打!
方司墨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他護着自己的腹部,咬緊了牙關,就算暫時武力不如人,他也不會讓自己哼叫一聲。
兇猛的拳頭,從他的周身砸過來,一拳落在他的後背,一拳落在他的左肩,一圈落在他右肩,王遙則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
他的腿顫了顫,卻咬牙堅持着沒倒下。
“喲,丫的骨頭挺硬,兄弟們可千萬別手下留情!”王遙邪惡地笑道。
他那幾個兄弟下手更重,方司墨都能感覺到骨頭在疼痛,臉色已經蒼白無比,但他就是不倒下。
王遙又是一腳重重地踢在他的膝彎處,加諸在他身上的拳頭,讓他忽然之間承受不住,身子重重地倒在地上。
“方司墨,我也不是蠻橫不講道理的人,只要你現在跟我保證,別染指陸璨,再乖乖從我的褲襠下鑽過去,我就放了你。”
方司墨趴在地上,一聲也沒吭。
“看來,你還是覺得不夠疼啊!”王遙再次一揮手,那些手下們就開始對方司墨拳腳相加。
“你們在幹什麼?住手!”清脆卻着急的聲音,忽然傳過來,所有人愣了下,往聲音的來源處看去,可不正是陸璨嗎?
“方司墨?”陸璨奔到方司墨身邊,那些人全都停止了手腳的動作,她一下子撲到方司墨身邊,“你怎麼樣?”
“王遙,你爲什麼要找人打他?我們都是同學啊,你對自己的同學下手都這麼狠,你的良心呢?”
“不是,陸璨,是他挑釁我,我氣不過才這樣的,而且,而且,我們都沒打他的腹部,我還念着他腹部的傷呢……”
“混蛋!你既然知道他受傷,怎麼還能夠對他下手?你就是個冷血的、沒有心肝的!”陸璨衝他怒吼,氣得雙眼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