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寶店的人對今天來的江綰依印象深刻,即便對凌璟越不怎麼熟悉,也能猜測出身份來。兩人剛進店,便有店員迎了上來,“凌先生,凌太太,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客氣得很,哪像早上江綰依來的時候那般愛理不理。
凌璟越一開口就要見珠寶店的經理,店員不敢怠慢,在前頭領着路。
江綰依挽着他的胳膊,悄然嘖嘖兩聲。
“你做什麼?”
“沒什麼呀,只是感嘆一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就連做服務業的也開始看不起人了。”
凌璟越猜測到她說的是借珠寶一事,更惱了。好端端的,她一個江家大小姐,凌家少奶奶,跑出來借什麼珠寶。這純粹是要他難堪。往常他送給她的那個物件,隨便挑一兩樣,也是能夠撐得起檯面的。
“反差必有妖,你打着豪門闊太太的旗號來借珠寶,誰信?”凌璟越張口便是諷刺,一張臉對着江綰依時便冷得如冰。
江綰依氣得捏了一把凌璟越的胳膊,鼓着腮幫子不搭理人。
珠寶店的經理對凌璟越很是熱絡和客氣,但凌璟越今天被某人惹得很不爽,全程板着臉,指點江山似的,揮一揮衣袖要了一套法國名設計師之手的全套首飾。
江綰依眉頭一跳,抓緊了凌璟越的衣袖。
他揮灑出去的,可都是金子啊!
救命的金子。
結算完之前江綰依借的珠寶和凌璟越新買的一套,刷卡的時候,聽見機器嘟嘟的聲音,江綰依只覺得肉疼。
回到車上後。
江綰依不停的追問,“璟越,你把那顆鴿子蛋扔出去的時候,有沒有人撿到?”
“跟你一起的是秦昊吧?是不是他把鴿子蛋撿走了?”
“上千萬啊,我也不知道我眼光原來那麼好的,一挑就挑中一個最貴的鎮店之寶……”
……
碎碎念在耳邊不斷縈繞,全圍繞着錢。凌璟越真是氣極了,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能夠關心一下人,而不是開口要他救江家,閉口就談錢?
談錢很傷感情的好伐?
“閉嘴!”
受不了江綰依一直念,凌璟越把車停在了路邊。
江綰依見狀,緊張道:“你怎麼把車停在路邊?這樣很危險。”
她眼底是深切的關懷,凌璟越愣了一下,偏頭捉住了江綰依的脣,吻上去。
直到
後面的鳴笛聲此起彼伏的催促。
凌璟越才鬆開江綰依,問她,“還說話麼?”
“……”原來是嫌她煩。江綰依氣得臉紅,卻乖乖的不講話了,一直在心底安慰自己,凌璟越敗家,凌璟越敗家,敗的是他自個兒,只要他能救江家就行。
自我催眠的副作用就是真的把自己給哄睡着。
凌璟越把車開到一家餐廳樓下。
見江綰依還睡着,沒動她,自己上樓去了。
等到江綰依自己醒過來,已經是下午。方纔的午覺睡得不不爽,她折騰了足足一早上,現在還沒有吃東西,睡着了也被餓醒了。
可醒來後,凌璟越去了哪裡?
擡頭恰好是一家餐廳,江綰依給他打電話,人沒接。她又餓得不行,索性自己下車去用餐。
凌璟越從二樓打包東西下來的時候,正瞅見江綰依在一樓慢條斯理喝着飯後湯的模樣,小臉上沒喝一口湯,都帶着滿足的愜意和小歡喜,有些可愛。
不對,是可惡纔對。
凌璟越拎着食盒走到江綰依面前,聲音冷如羅剎,“吃得還好嗎?”
他處處替她着想,可她眼裡現在把他算作了外人吧?一個有錢的能幫助江家的外人。
“……還,還好。”江綰依手抖了一下,像小學生被抓到犯錯一樣不敢擡頭看凌璟越。就她從前跟凌璟越的默契來說,他方纔是去給她找吃的了。那在車上的時候,他多半聽到了她肚子叫。
“啪!”
凌璟越把手裡的食盒一扔,轉身就走,留給江綰依的背影要有多瀟灑就有多瀟灑。
江綰依一臉心累。
連忙跑上去解釋,可凌璟越是大長腿,邁幾步便不見了人影。
“璟越!“江綰依害怕凌璟越開車把她扔下了似的,跑上來抱住車門,急忙說道:“你看手機,我剛纔給你打電話了,你沒接。”
撇着嘴委屈的模樣,難道是他欺負她了?
凌璟越不願正眼瞧她,鼻子裡冷哼出一聲“嗯。”
“我也是因爲餓了嘛。”江綰依撒嬌。
從前凌璟越沒有現在這麼愛生氣的,即便生了氣,她哄一鬨就好了。哪像現在,就是大爺,難伺候。
她在心裡腹誹着,凌璟越作勢要發動引擎。
江綰依急忙開門上車,晃着凌璟越的手臂,“是我不好,我太自私,太愚蠢了。”
聽着她無可奈何沒好氣的認錯,凌璟越險些笑
了出來,但是俊美的臉仍舊繃着冷厲的弧度,眉眼都含了一層濃霜。
“我說凌璟越!”她音調剛剛大起來,凌璟越便擡眼冷冷瞧她,江綰依隨即蔫頭耷腦的,哼哼道:“我說你現在怎就變得這麼難伺候……”
“你想多了。”凌璟越總算出聲,江綰依鬆了一口氣,他發動引擎,往別墅的方向駛去。
她說他小氣,凌璟越心裡不服,他哪裡是小氣,是生氣她自己是個孕婦,卻不知道怎麼照顧自己。他給她準備的都是清淡可口的小菜,她倒好,自己跑去吃辛辣的。
他凌璟越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越想越不得勁,凌璟越再度說道:”江綰依。“
“我在。大爺您說。”
“……”
“大爺您怎麼不說了?”江綰依現在就是一柿子,知道自己的命在人家手上,不軟不行。
凌璟越深吸一口氣,他想把她丟下車!
但是他忍了。
“作爲合同的受損方,我提醒你一句,我凌家的孩子還在你的肚子裡待着,麻煩你掂量清楚,做事之前動動腦子,別傷着孩子。否則,有你好受的。”
江綰依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弧度完美的薄脣,輕聲吐露着刻薄的話。安靜地,她答道:“我知道了。”
他一句受損方,就提醒她,兩人不過是合約關係。
兩人一路無話。
回到別墅,江綰依氣呼呼地進了房間,凌璟越在她身後,吩咐管家給她準備熱牛奶。
管家看着兩人,有些無可奈何。
自打少爺把江小姐帶回來做了太太后,兩人好像就沒有不吵吵的時候。
凌璟越坐在客廳,面前擺放着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是股市k線圖。他偶爾也炒炒股,看得正認真,公司助理打了電話過來。
“凌總,現在不少公司負責人打電話來向咱們確認您跟江氏……是不是真的合作了?”
聰明人才會這麼問。
商場如戰場,即便是姻親關係,也不一定相幫的。尤其是凌家家大業大,以正常人的目光來看,凌璟越犯不着蹚渾水。倒是江家,即便申請破產,既然把女兒嫁給了凌璟越,以後的榮華富貴是少不了的。
可惜江綰依想不到這一點,江家人更不會這麼做。
凌璟越眼角掃了掃樓上,沉聲回道:“我並未跟江氏有任何合作往來。”
一錘定音,他是真不打算幫江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