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以後，江綰依乖覺地坐在沙發上，等凌璟越出來。
凌夫人在樓梯另外一角，可算逮到她落單了。
凌夫人盯着老爺子的房間盯了好半晌，就等着江綰依出來，她要算賬！
江綰依無事可做，拿出茶几下的雜誌，打算翻看一下。
凌夫人精緻的高跟鞋響聲，已經漸漸挨近，凌璟越的表妹凌瀟瀟正好出來拿甜品，瞅見堂嫂在樓下，俏麗的小臉閃過一絲笑意。
堂哥不讓她摸，她就偏要摸摸堂嫂的肚子！
凌瀟瀟一家的生意都在海外，他們難得回來，打算住個幾天再走，反正老宅房間多得是，她原來上學的房間，還好好地放着呢。
凌瀟瀟還沒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了自家大伯母，已經站在江綰依的身後。
凌瀟瀟吐了吐舌頭，悄然返回二樓。
她不喜歡大伯母，總感覺大伯母的嘴巴，真是，嘖嘖。
凌瀟瀟打定主意，等大伯母走了，她再去找堂嫂玩。
“哼，果然是沒教養的小孩，到客人家，隨便動東西！”凌夫人站在江綰依身後，張嘴就是諷刺。
江綰依手中握着雜誌，無比尷尬地站起來。
“凌夫人。”
她一張嘴，就劃清了兩個人的界限。
凌夫人是凌夫人，不是婆婆，不是媽。
江綰依還是江綰依。
這次凌夫人的態度，讓她心裡有點發毛，凌夫人對她的識趣還算滿意，可她並不是來滿意的，是來找茬的。
“叫什麼凌夫人，不叫媽？”凌夫人趾高氣昂地揚着脖子。
江綰依抿抿脣，“媽。”她乖順地改口。
凌夫人等得就是這一刻。
隔着沙發，凌夫人擡手就狠狠扇在江綰依臉上。
“啪！”
“不要臉的！你也配喊我媽？你還真會順杆爬呀！”凌夫人冷厲地豎着眉毛，手勁兒可不輕。
二樓躲在拐角處的凌瀟瀟眼皮一跳，替堂嫂疼，嘖嘖，這得是多使勁兒啊，那臉瞬間就紅了，待會就得腫起來。
江綰依被打得一臉驚訝。
“看什麼看？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這個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你帶着別人的野種，跑到我們家來冒認，你以爲有老爺子護着你，就天下太平了？”
凌夫人走過去，指着她的鼻子，怒聲道：“我告訴你，你妄想！”
江綰依臉上一白！
難道凌夫
人知道她開始假懷孕的事情了？
看到江綰依變了臉色，凌夫人氣焰更加高漲，知道她是心虛了。
江綰依心虛的事情，跟凌夫人所想的事情，完全偏離，凌夫人憤怒的火苗卻越燒越旺。
“凌夫人，你誤會了，這個孩子，是璟越的。”沒有別人……
江綰依覺得這件大事，必須得說清楚，她不是那種人。
“我呸！你這種能夠設計爬上我兒子牀的骯髒貨色，誰能知道你之前，對多少人用了這一招？怎麼，看我們家璟越好欺負，所以你就上手了是吧？搭上他不算，再跟陸氏繼承人混在一起！呵，你指望我們一輩子不知道你想使什麼花招呢？當人都傻啊！”
凌夫人跟連珠炮似得，對着江綰依就是一陣轟炸，她被吼得腦袋都懵了。
怎麼可能？怎麼能對別的人用這樣的手段？她想到的人，敢用的人，都是凌璟越！
只因爲是凌璟越。
可她，並不知道，這是爲什麼，心裡有一個聲音反駁，除了凌璟越，誰都不行。
她跟凌璟越在一起的那晚，是她寶貴的第一次。
臉頰的疼痛，羞辱的話，像刀子一樣從凌夫人的嘴邊噴到她的臉上。
一字字，一句句。
江綰依的眼淚憋在眼眶，最後越積越多，默默地流下，順着兩頰，悄然低落，被打腫了的左臉，更是因爲淚水的灼燒，燙得厲害，疼得更厲害。
“你現在有臉哭了，現在要臉了，早幹什麼去了？你們江家的家教，就教出你這種不知廉恥的玩意？當年處在一起的時候，還真沒發現！”
凌夫人這次不光罵上江綰依，還有他們一家。
當年凌夫人跟凌老夫人鬧不愉快，是搬出去住過一陣子，就在江氏老宅的對面，正因爲住對門，只有四歲的江綰依才和凌璟越認識的。
那時候，凌璟越的爸爸，總是笑眯眯地邀請她去家裡吃點心，凌夫人，也總是面上帶笑。
凌夫人盛氣凌人指着她鼻子羞辱的時候，哪裡還有當年和善的模樣？
江綰依知道自己理虧，借題發揮，想要羞辱她罷了，她強自按捺着，告訴自己要將心比心。
親兒子被算計了，誰心裡都不好受啊。
凌夫人說渴了，索性坐在沙發上，她冷冷地瞟了江綰依一眼。
“看什麼看？給我倒茶！”都罵渴了。
江綰依吸了吸鼻子，努力咽回淚水。
她蹲身本就不方便，肚子有些大，倒茶很吃力，好不容易把茶水倒
好，送到凌夫人面前。
“凌夫人，請喝茶。”江綰依哽咽着道。
“你弄那麼滿，是想燙死我嗎？重新倒！”
不得已，江綰依只能挺着肚子，繼續倒了一杯，這回倒了一半。
凌夫人又嫌少。
無奈，倒了第三杯。
凌夫人是絕對不會心疼江綰依肚子裡的孩子的，她百分百篤定，那根本就不是璟越的孩子！這種亂搞的女人，誰知道懷了哪個王八蛋的野種！
第三杯，倒了三分之二，夠了。
送到凌夫人面前，凌夫人看了看，接過，嚐了一口。
凌夫人皺眉。
江綰依知道，事兒又來了。
茶水就着碟子直接掀翻，濺了江綰依一手。
“你到底會不會伺候人喝茶？廢物！璟越娶了你，還不如養只狗頂用！”
二樓的凌瀟瀟忍不住皺眉，她撇撇嘴，實在是服氣，大伯母，可真會欺負人，手段槓槓的。
“我告訴你，江綰依，只要有我在淩氏一天，我都不會允許你爲所欲爲！總有一天，我會拆穿你的真面目，讓璟越知道！”
凌夫人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江綰依，塗着紅色豆蔻的修長指甲，死死地戳着江綰依的腦門。
“像你這種骯髒的女人，沒有孩子，你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凌瀟瀟眼看形勢越來越不對，堂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白，淚水不停滴落，她實在是忍不住了。
“哎，我堂哥在哪呢？”
凌瀟瀟抓住一個保姆，小聲問道。
“在老爺子書房，小姐。”保姆老老實實地回答。
凌瀟瀟快步往爺爺書房走，剛到門跟前，就見凌璟越打開門，正往外走。
“堂哥堂哥，不好了，你快看看吧！”凌瀟瀟着急得不行，指了指樓下客廳。
“幹什麼，神神叨叨的。”
凌璟越見凌瀟瀟瘋瘋癲癲地跑過來，嘴裡還含糊不清，就說讓他看樓下。
“做賊呢，不敢大聲說話？”
他擡步就往樓下走，低頭的瞬間，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江綰依，和指着江綰依頭頂，嘴裡還在謾罵的，凌夫人。
他的母親。
凌璟越怔了下，臉色瞬間難看起來，他媽媽好歹出身名門，是真正的大家閨秀。
“媽，你在幹什麼！”
凌璟越怒喝一聲，凌夫人驚恐地回頭，就看到自家兒子，正站在二樓上。
樓下的光景，一覽無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