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綰依和凌子航坐着淩氏集團的保姆車離開,童瀚宇負責送焦敏回家。
一路上,坐在副駕駛的焦敏都沒有開口說話。
童瀚宇扶了扶自己的金絲邊安靜,眸光時不時地掃向焦敏的側顏,偏她就跟無知無覺一般,巋然不動。
怪事兒,這個丫頭平時話多得跟連珠炮似得,今天可好,對着他偏就是一句話都不說,誠心憋死他?
小樣,誰憋死誰還不一定,童瀚宇輕哼一聲,有本事就都不要說話好了。
“你以爲你不說話,就能阻止你不犯錯?”童瀚宇到底沒忍住,張嘴就毒舌,說完連他自己都想抽自己,有沒有搞錯?!
心裡同樣嘶吼的,還有已經憋到內傷的焦敏,有沒有搞錯?童瀚宇是不是變態?不然怎麼能對喜歡的女孩子說出這種話!
她犯錯怎麼了,她在犯錯改錯的道路上還一去不復返了呢!
到了家,焦敏硬邦邦地吐出一句,“謝謝童總”,扭頭就走。
童瀚宇喊都喊不及,只看到焦敏氣急敗壞的背影。
“完了……”
之前毒舌是爲了吸引她的注意,如果能恨上最好不過,所有的異性吸引,都是來源於一開始不自覺地注意,現在,她好像對自己有那麼一點不一樣了。
可是,好像在剛纔,這一點不一樣,被他的笨嘴給掐滅了。
晚間,江綰依摟着凌子航睡着了,被枕頭底下的電話給震醒。
“媽咪,手機……”
“乖,睡吧,媽咪出去接電話。”
凌子航眼睛都沒睜,“嗯”了一聲,轉了個身就繼續睡了。
江綰依一看到是童瀚宇的電話,脣瓣就帶着一股幸災樂禍。
“瀚宇,這麼晚打電話,怎麼了?”
童瀚宇煩了一個晚上,聽到江綰依那股幸災樂禍勁兒,別提有多不爽了,“出來喝一杯?”
江綰依看了看手機,已經十二點多了,要是別人這個點叫她,她是絕對不會出去的,瀚宇幫過她大忙,而她正好心煩,出去喝一杯,也許是不錯的決定。
“在哪?”
“偶遇酒吧。”
江綰依怕打擾子航睡覺,就回了自己的房間,在屋子裡
轉了一圈,她雙手叉腰,“唔……”
去酒吧,穿成霸道總裁的樣子,會被笑死的好吧?
她打開衣櫃,找了一套黑色的緊身包臀連衣裙,外面套上一件拖到小腿的硬質藍色外套,化好妝,將一頭栗色的波浪大卷發鬆散地披下,換上一副白金水線耳線,拿着小巧的手提包,套上鉚釘高跟鞋,瀟灑地出門了。
臨出門前,江綰依不放心,再度偷偷地看了一眼子航,見凌子航睡得正香,便懷揣着一身刺激細胞出門了。
江綰依一屁股坐在童瀚宇身邊的時候,童瀚宇險些將嘴裡的酒一口噴出來,咳嗽了半天。
江綰依翻了個白眼,擡手讓侍從給他倒了一杯水,這才緩過勁兒。
童瀚宇上下打量性感嫵媚的江綰依,輕聲道:“身爲你的朋友,我從沒見過你走,額,這麼火辣的路線。”
江綰依笑着歪歪頭,“總得做做不一樣的自己,才能發現更多可能吧?”
童瀚宇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又一次上下打量一番江綰依,覺得她去了一趟A國,變得有點不一樣,可是神態,表情,完全沒有什麼不同。
“你怎麼了,看起來比我還不對勁兒。”童瀚宇放下酒杯,一臉正經。
江綰依可是他的錢袋子,真出了什麼問題,他擔待不起。
“我能出什麼問題?”她撇嘴,“也沒有不對勁。”
她只是,被肩上的擔子壓得太久,也許是凌璟越回來了,讓她突然覺得輕鬆,想要,實實在在地放縱一回。
童瀚宇嚥了咽口水,到底沒有繼續追問。
“說罷,找我什麼事兒,是不是被焦敏給擺了一道?”
童瀚宇扶着扶金絲邊眼鏡,鏡片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染上一股暖色,少了之前的幾分冷硬算計。
“你教她的?”童瀚宇微眯雙眸,就算是他的錢袋子,敢在這種大事兒上拆臺,童瀚宇也饒不了她。
江綰依連忙擡手,“你可別冤枉我,我哪有那個本事。”說着,她攤開手,“我是反面教材,能教她什麼?怎麼讓自己的男人更倒黴嗎?”
被江綰依的自嘲弄得有些不自在,童瀚宇嘆息一聲,“我感覺我倒黴的時刻開始了,她今天特別不待見我。”
“噗,你張嘴閉嘴都
是嫌棄她,瀚宇,女孩子,很容易傷心的。”說到最後,江綰依也不知道是在說自己,還是在說焦敏了。
太容易傷心了,也經受不了任何打擊,欺騙,脆弱得如玻璃製品,一摔,就再也無法恢復原狀。
她現在就是這樣啊,璟越回來了,不帶絲毫愛的痕跡,步步緊逼,次次都讓她丟盔棄甲,江綰依連哭得地方都沒有。
童瀚宇苦笑一聲,“我那是習慣,不是刻意針對她。”
“那你這習慣就改改。”江綰依輕聲道,“總要爲彼此讓步改變,才能更適合對方的腳步。”
江綰依擡起頭,輕笑一聲,“這種改變,不用你刻意去做,就會變的。”
“爲什麼?”童瀚宇皺眉,怎麼可能,他刻意去改都未必不毒舌,還自己莫名其妙去改,腦子有病吧?
江綰依想到了凌璟越,對誰都冷着臉,到她這裡,變成了沒有任何原則地好哄,只要她說兩句好聽的,凌璟越就什麼都替她辦好了。
當初她不知道這份依賴是多麼珍貴,如今什麼都靠自己,失憶的凌璟越反過來掣肘她的時候,她才知道,當年璟越對自己的保護,好得不像話。
“只要足夠在意,知道她不喜歡,就會改的。”江綰依低聲喃喃。
她不也爲了璟越改變了許多麼?越來越堅強,越來越不輸於人。就算是同失憶的璟越對上,她也時有站在上風的時候。
“你說什麼?”童瀚宇沒聽到,又問了一遍。
震耳欲聾的音樂儼然淹沒了整個酒吧。
“我說,只要足夠在意,知道她不喜歡,就自己會改變了!”江綰依扯着嗓子對童瀚宇的耳朵低吼。
童瀚宇還是沒聽清。
江綰依氣急,“我說,喝酒!”
“哦,乾杯!”
江綰依恨得直咬牙,她能不能當成不認識這個傢伙?耳朵太不好使了!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自己的心事,卻聊得很投機。
她說凌璟越,童瀚宇說焦敏。
兩個失意人,對着喧鬧的酒吧和酒杯,將想說和不能說的話,都倒了出來。
結果就是,江綰依和童瀚宇都喝大了。
“哎,醒醒!”服務生推了推睡得死沉的江綰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