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敏神色緊張地盯着凌夫人，“對不起，我們董事長不在，還請您預約了再來。”
凌夫人的眸中閃過一絲冷然，“你說不在就不在？我倒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不在！”
焦敏心頭一緊，這種算不上好的態度，在凌夫人身上，還真不是第一次見。
可Amy姐這會不在，她一個人，肯定是攔不住凌夫人的，這該怎麼辦？
正思索間，江綰依突然打開辦公室的門，着裝整齊，準備出去。
四目相對，江綰依先是一怔，隨後禮貌點頭，“凌夫人。”
客套而生疏，沒有因爲過去的過節而一臉怨懟，也沒有因爲她跟凌璟越關係的改變而刻意討好。
這就是爲什麼凌夫人一直不喜歡江綰依的原因。
她控制不了江綰依，江綰依也從未在凌夫人面前服過軟，她只是，在無力抵抗的時候，默默地消極抗議着凌夫人所做的一切。
凌夫人才一見到江綰依，心裡就瀰漫着一股強烈的羞辱感。
她跟江綰依之間的過節太多了，誤會也太多了。
根本不是三言兩語可以化解的。
“我有事情找你。”凌夫人突然擋在江綰依的面前，堵住她的去路。
江綰依擡眸，她圓滾滾的肚子，似乎提醒着凌夫人，稍有衝撞，她的親孫子又得沒了。
凌夫人確實心中有怯，稍退開一步，跟江綰依拉開距離。
這倒是不錯的開始。
“凌夫人，我有要事，需要出去，請你預約見面。”她客套點頭，轉身離開。
這一次，凌夫人出奇地接受了江綰依的安排，沒有不依不饒地上前去糾纏。
焦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天啊，這還是她之前認識的盛氣凌人的凌夫人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講理了？
“看什麼看！現在就給我預約！”凌夫人見焦敏上下打量她，她不能對江綰依發火，還不能對付這個小丫頭了不成？！
“要最近的預約！”凌夫人不甘心，又補充一句。
“哦……最近的預約，在三天後。”焦敏一臉認真，“前面都是不能推遲的會議。”
見凌夫人臉色鐵青氣得扭曲，焦敏心中暗自稱快。
三天後，江氏集團下轄咖啡館。
江綰依扶着肚子坐下，“對不起，勞凌夫人久等，會議才結束。”
凌夫人見江綰依肚子都快五個月了，還沒跟兒子結婚，心裡急得跟貓撓似得。
“來一杯香草拿鐵。”江綰依沒看菜單，便點單道。
“孕婦不能喝，給她一杯鮮榨果汁。”凌夫人昂着頭，很是霸道地否決了江綰依的訴求。
服務生左右爲難，看向江綰依。
江綰依點點頭，無奈道：“鮮榨果汁吧。”
凌夫人稍微滿意了些，好歹是個知道疼孩子的母親。身爲奶奶，凌夫人對江綰依的惡感稍褪。
“你爲什麼還不跟我兒子結婚？是想讓整個商界看我們淩氏集團的笑話？”凌夫人的臉上閃過一抹冷厲，總裁夫人的氣勢凸顯。
江綰依訝然，“您這話，還真不知從何說起。”她微笑地看了一眼服務生，道謝，接過果汁。
“我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璟越舉行婚禮。”
成功看到凌夫人變了臉色，江綰依總算覺得給自己和江家出了一口惡氣。
“你是什麼意思？都是我們江家的人了，求婚也求了，全世界都知道你懷了我們淩氏的孩子，很快就要舉行婚禮，你這個節骨眼上拖着，是故意要挾淩氏麼？”
“我們江氏無權無勢，沒有後臺，要挾不起淩氏。”江綰依輕飄飄地將凌夫人的怒喝給堵了回去。
凌夫人深吸一口氣，“如果是因爲我的原因，才讓你不願意和凌璟越結婚，我向你道歉。”
凌夫人討厭江綰依，但她也知道，讓璟越的孩子在外頭，沒個正經的名頭，那是不對的，就算她死了，以後淩氏的列祖列宗也不會放過她。
凌夫人小錯不斷，爲人不夠正派，可她也知道，現在的局面，現在的自己，最該做的，就是讓江綰依正式嫁過來，成爲真正的凌少夫人。
不然，凌老爺子那關，她也過不去，何況是凌璟越。
“是璟越逼您的麼？”江綰依見凌夫人嘴上說着道歉，可臉上沒有絲毫悔意，還大義凌然的樣子，心裡便有些不痛快。
“自然不是。”凌夫人冷冷地道：“你把我們璟越當成什麼人了！”
“那是凌老爺子，逼您的麼？”江綰依再度
詢問。
凌夫人算是看出來了，江綰依就是對自己有意見！
“你到底想做什麼，直說就是，今天，你就是讓我給你跪下，我也願意，只要你跟璟越儘快結婚！我不能讓淩氏的孩子，就讓你這麼生下來！”
那對凌夫人來說，更丟人。
江綰依淡淡搖頭，“我不想讓你下跪。凌夫人，直到今天，你都沒覺得你做錯了任何事。三年前，你羞辱我的父親，羞辱我，還有你的親孫子，那些話，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凌夫人臉色一白，沒料到江綰依還記得當年的事情。
“是，我現在是又有了璟越的孩子，可當初那個去世的孩子就不是您的孫子了麼？您稱呼他什麼？我是孩子的母親，我永遠都不會忘記。如果你真想道歉，麻煩你，帶着你真誠的歉意來，而不是爲了什麼虛僞的顏面，或者毫無長輩親情的施捨，您記住，我不需要。”
江綰依站起來，扶着自己的肚子，“這不光是您的孫子，也是我和心愛的人的孩子，我不想，也不能再失去他，甚至，”江綰依擡起頭來，看着凌夫人，“我不會讓他受一點點委屈，有一個根本看不起他的奶奶。”
江綰依嘆息一聲，望着凌夫人眼中的震動，“如果，您想當一個合格的奶奶，就請，做一個奶奶該做的事情吧。”
說完，江綰依結了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知道江綰依走出餐廳，凌夫人跟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軟在椅子上，她真以爲，江綰依會提出讓她下跪的要求。
誰知道，她只想要一份真正的道歉。
凌夫人臉上閃過一抹迷茫，三年前，她說出那些過分的話，心裡究竟是什麼感受，已經有些記不清楚。
可是剛纔，她真的感受到了一個母親護着自己孩子的強大。
這一刻，凌夫人開始真正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從咖啡廳裡出來，凌璟越爲江綰依打開車門。
“我媽跟你說了些什麼？”凌璟越見江綰依眼睛有些紅，下意識地追問一句：“她是不是，又說了很多過分的話？”
他就知道，不該聽依依的，如果跟着她進去，她就不會傷心。
“沒，這一次，你倒是真誤會凌夫人了。”江綰依搖搖頭，臉上滿是悵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