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默和宋南嶼即刻動身去了安舒苒的家。
路上黎默給安舒苒打了n通電話,一直沒人接。
又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像斷了的弦。
天空灰濛濛的,失了顏色。
黎默放下手機,不再撥過去。
此行,十有八九也是無功而返了。
車子終於駛入安舒苒家院內。
黎默匆匆下了車,連傘也顧不上拿,宋南嶼叫住他,“你自己可以嗎,我在車裡等你。”
黎默悶悶的“嗯”了聲,便關了車門。
宋南嶼看着黎默漸漸走遠,纔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許久,電話才接通。
“還好嗎?”
一句溫暖嬌柔的問候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嗯。”
宋南嶼本想直奔主題,但是話到嘴邊卻忍不住變成了,“你還好嗎?”
“我很好啊。”溫祖緩緩的說。
宋南嶼知道,電話那頭的她,一定在淺笑。
不能再耽擱了,一會兒黎默就會回來了。
宋南嶼瞥了眼窗外,“溫祖,我問你,溫澤是不是在錦市。”
電話這頭的溫祖愣了下才回答,“好像是回來了。”
“溫澤脖頸處是不是有一個黑蠍子的紋身,我記得那時,我看過他這個紋身。”宋南嶼說着,想起了以前的時光。
當初,宋南嶼和溫祖還在一起的時候,溫澤曾到他姐姐的理髮店剪頭髮,恰巧他也在那裡。
宋南嶼第一次見到溫澤,就被他脖頸處的黑蠍子紋身吸引了。
“你紋這個蠍子,代表什麼呀?”宋南嶼曾這樣問過溫澤。
本是文秀純良的一張臉,一開口聲音卻冷到冰谷裡,“蠍子是背叛、死亡、危險、痛苦、邪惡、仇恨和魔鬼的象徵。”
溫澤一連說出的幾個詞語,全部都是暗黑痛苦的形容詞。
宋南嶼有些訝異,看着溫祖。
溫祖也有一絲無奈的看着他,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問了。
從那次見到溫澤之後,宋南嶼再也沒有見過他。再過一段時間,溫澤成立的幫派擾亂了錦市原先的黑勢力這個消息,就滿城風雨了。
本來宋家老爺子沒有太多約束宋南嶼的私人生活,但是知道宋南嶼的女朋友溫祖是這個溫澤的姐姐後,宋老爺子就用盡了辦法去拆散兩人。
“宋家人沒有不乾不淨的黑歷史。”宋老爺子當着溫祖和宋南嶼的面扔下這句話,讓溫祖十分不堪。
溫祖最終選擇放棄這段感情,匆匆的閃婚嫁人,又懷孕生了孩子。
宋南嶼無奈,只好還她歲月靜好,但是心底這片傷痕,是抹不去了。
宋南嶼從回憶中回到現實,才發現電話那頭的人久久沒有迴應。
“溫祖,他到底是不是有一個黑蠍子紋身。”宋南嶼追問道。
“是…”溫祖遲疑着說:“你突然問這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你看到小澤了嗎?”
“我沒有見過他。”宋南嶼說着,嘆了口氣。
但是他判定,照片裡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溫澤了。
那個黑蠍子很獨特,他不會認錯的。
“你能聯繫到溫澤嗎?”
宋南嶼突然想起來什麼,連忙問溫祖。
“我聯繫不到他,我們很久沒有聯繫過了。”
溫祖聲音帶着惆悵。
有這樣一個弟弟,她平日裡也是擔驚受怕的吧。
宋南嶼沒有再問下去,簡單的說了句“照顧好自己”,便掛斷了電話。
他望向窗外,細雨霏霏,車窗模一片糊,看不清外面。
如果黎默查出來照片裡的男人是溫澤,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溫澤不是善類,而黎默也不會任人宰割。
看得出他對陶灼已經十分在意,不會扔下她不管的。
宋南嶼的媚眼裡罕見的浮過一絲陰暗。
論溫祖那邊,如果溫澤出了事,她一定會傷心欲絕。
論黎默這邊,和溫澤打交道,他也必然有所損傷。
他既不希望溫祖受傷害,也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受牽連。
一切都是因爲陶灼。
這個危險的女人,帶來的果然也都是危險。
如果她的存在會對他在乎的人產生威脅,那還不如安舒苒,至少她對黎默是無害的。
宋南嶼眼底的情緒越來越複雜,心境也一點點變化着。
雨越下越大了。
黎默敲門敲了很久,裡面纔有人出來開門。
黎默站在門外,看着安家的傭人,“你好,我想找安舒苒,麻煩讓她來見我,我有急事。”
“苒苒睡了,有事改日說吧。”
一個婀娜的身影緩緩走到門邊。
是秦潔。
“夫人。”
傭人見她來了,連忙退讓開。
秦潔抵門而立,眼裡帶笑,看着黎默。
卻分明是不讓他進來的姿態。
“阿姨,我有急事找舒苒,讓她接下電話可以嗎?”
黎默低下姿態,耐心的懇求着。
“黎默,當初苒苒去你家,你怎麼答應我的,你說過會照顧她的。你知不知道她昨天被人打暈在咖啡館,不知道過了多久才醒來,昏昏沉沉的回了家就開始生病,現在還在發着燒。”秦潔越說越氣,聲音也有些顫抖,“你答應我的都忘了嗎?枉我那麼信任你!”
黎默緊皺雙眉,低下頭,任由秦潔指責,一言不語。
看秦潔的樣子,無論她是不是在說謊,他都問不出什麼,也見不到安舒苒了。
“秦阿姨,對不起,沒能照顧好舒苒,是我的錯。我現在還有事,改日一定登門親自向她道歉。”
黎默深深的鞠了一躬,轉身匆匆離開。
秦潔依靠着門,嘴角帶着得逞後的笑意。
先發制人這招,她用過無數遍,熟得很。
不過這個黎默怎麼會親自來安家要人呢?難道溫澤沒有給他發照片嗎?他如果看到了照片,一定不會再管那個女人了呀。
秦潔百思不得其解,關上門,走回了客廳,拿出手機撥通了溫澤的電話。
“有事?”溫澤聲音懶洋洋的。
“我問你,讓你發的照片,你發給他了嗎?”秦潔聲音十分不友好,。
“我發了呀,早就發了。”
溫澤不緊不慢的回答。
秦潔皺眉:難道是尺度不夠大。
“再照一張露一點的。”秦潔吩咐道。
“按照要求,只要發過去照片,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我加錢。”秦潔咬咬牙。
這個溫澤,真是個吸血的水蛭。
“看我心情吧,心情好的話,我再聯繫你。”
電話裡的人說完這句話,便切斷了電話。
秦潔氣的牙根癢癢,也只好無奈的作罷。